这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贺湛。
苏珞绾狠狠拧眉,抬眸看向侧面被抬过来的贺湛民,扯了扯嘴角:“贺太子这是出来散心吗?”
四周已经被贺湛的人团团围了。
此时寒铮还半搂着苏珞绾,完全不在意。
不过他的面上却荡起了一抹峥嵘的杀意,这贺湛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来送死。
是觉得他寒铮不敢在这个时候杀他贺湛吧。
毕竟这里是大贺的地盘。
苏珞绾一句话,让本就满脸戾气的贺湛脸色更难看了:“贱丫头,闭嘴!”
他现在只能躺着被抬出来,根本动弹不得,想把所有人都杀了。
“闭嘴,你想死,本王可以送你一程。”寒铮不爽的冷哼,他的人只有他能欺负,别人敢欺负,绝对百倍奉还,说着话,一手揽着苏珞绾,一手握剑在手,已经快速上前,挑断了贺湛一缕长发。
再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动作之快,只是眨眼的时间。
四周的侍卫都没有反映过来。
吕因的剑也只是来及得抽出来握在手中。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异常难看。
贺湛更是咬牙切齿,恨意翻滚,怒视着苏珞绾和寒铮。
他这一次最大的失策,就是没能认出苏珞绾,否则绝对不会是眼下的局面。
“寒铮,你想死在大贺吧!”贺湛磨牙一样说出一句话。
“怕你大贺皇朝担待不起。”寒铮扬着头,不为所动,一脸的傲慢。
苏珞绾很佩服寒铮这气场,即使在大贺皇朝,即使被团团围了没有退路,仍然不减半分气势和狂妄。
当然,以他的身手,要冲杀出去,也是小菜一碟。
“你……”贺湛恨恨咬牙,对于如此猖狂的寒铮竟是无话可说了。
他是来找寒铮苏珞绾谈条件的,他不想在床上躺一辈子,而这世上除了苏珞绾无人能让他站起来了,在大寒皇朝的时候,他可了威胁寒帝,而此时大贺,也只能直接威胁苏珞绾寒铮。
只是眼下看来,不能来硬的。
寒铮根本不吃这一套。
“苏姑娘,你可知道大齐颜盛太子的身世?”贺湛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不要被寒铮牵着情绪走,他手里有底牌,所以,要淡定!
被削掉的一缕头发就在身侧,提醒着他寒铮的能力。
当然,也让他恨透了寒铮。
苏珞绾猛的抬头瞪向贺湛,没有接话。
一只手臂揽在她肩膀上的寒铮则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他的人也在查颜盛的身份,可十分的隐秘,没想到还是被贺湛发觉了。
“贺太子的手伸的够长的。”苏珞绾突然就有些紧张,深吸了一口气。
贺湛不在意,只是冷笑了一下:“当年,玉仁堂堂主的女儿玉珍嫁给了齐帝,却是心有不甘,一个月后被诊出怀有龙嗣,不过,当初的太医全都是玉仁堂的人。”
这是话里有话了。
苏珞绾早就怀疑颜盛不是玉珍的儿子,特别寒铮提醒过她,说是颜盛与玉珍,与齐帝都没有相似之处。
“被逐出玉仁堂,被迫改名换姓的苏代城夫人,也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贺湛又继续说着,说到这里,挑眉看着苏珞绾。
眼神复杂深邃。
苏珞绾挑了一下眉头,按照贺湛的意思,她与颜盛被调换了?
这根本不可能。
“这很正常,我与颜盛师弟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苏珞绾不屑的回了一句。
“可颜盛却并非齐帝的儿子。”贺湛淡淡笑着:“你说,如果这个消息不胫而走,齐帝会如何?玉仁堂会如何?”
苏珞绾还是僵了一下:“这与我何干?”
“如果没有关系,本宫就让人将消息宣扬出去吧,还可以看看热闹。”贺湛身旁的吕因手里捏着一个信封,此时更是扬了几下,以吸引苏珞绾的视线。
贺湛又继续说道:“这里就是证据。”
下一秒,寒铮已经将信封夺下,拿在了手里。
吕因的手一空,人就懵了。
而寒铮夺下信封,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递给苏珞绾:“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那样子,十分坦荡。
险些把贺湛气的从架子上爬下来。
他领教过寒铮的无耻,当初那地图,就是被他强行从自己身上拿走的。
今天故伎重施。
苏珞绾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却还是听话的接过来,打开信封快速扫了一遍,捏着信纸的手微微用力,因为用力,指尖有些泛白,紧抿着薄唇,眼底的情绪也是变了又变。
原来当年的玉珍根本没有怀过龙嗣。
而她为了能在大齐立足,用了药物制造假孕。
当年替玉珍做下这一切的太医,都遣回了玉仁堂悄悄处理掉,只有一个无名小卒活了下来。
“颜盛是谁……”苏珞绾看着信,大脑有些空,根本想不通。
“苏代城夫妇当年产下的并非女儿!”贺湛见到苏珞绾的脸色变化,知道自己这一手玩对了。
此时,话说一半,便不再继续了。
“看来……他的确是爹和娘的儿子。”苏珞绾抬眸看向寒铮:“现在怎么办……”
如果大齐的皇帝和玉仁堂知道了这个消息,绝对容不下颜盛。
“只要你想让颜盛活着,本王定不让他死了。”寒铮说的随意,这一切其实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们差的只是证据。
不过,他们调查此事,只是为了知道真相,并不像贺湛想置颜盛于死地。
“靖南王还真猖狂。”贺湛知道,寒铮能做到,可他也不在意:“不过,只是让他活着,却失去了眼下的一切,不知道会不会活的很痛苦。”
一边对着吕因使了一下眼色:“还有,本宫给二位请来了一位熟人。”
一张椅子被抬了过来,面色憔悴的江雯雯正坐在上方,低垂了眉眼,不敢看苏珞绾和寒铮。
“雯雯姑娘……”苏珞绾一僵,险些冲过去,被寒铮抓着肩膀拦住了:“危险。”
“贺湛,你太无耻了。”苏珞绾一下子就火了:“这件事与这个姑娘没有任何关系。”
“是没有关系,不过,我的人去大齐太子府拿人,那些人把颜盛保护的太好,也只能顺手将这个姑娘带来了,反正你们也是熟人,带她和颜盛来见你,应该都一样。”这一日的时间,贺湛将苏珞绾的事情打听得一清二楚。
江雯雯没什么精神,抬头看苏珞绾,带着愧疚之色:“苏姑娘,是我没用!”
苏珞绾摇了摇头,咬着牙:“回去再找颜盛和玉清师叔算帐!”
人交给他们了,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江雯雯的腿这样折腾,怕是会受到影响。
“师侄女儿,回去慢慢算!”这时玉清捏着扇子放倒了两个侍卫,向苏珞绾大步走来,他的面上带着焦急:“现在,救人要紧。”
在颜盛与江雯雯之间,他必然要选择保护颜盛,可丢了江雯雯,他也没法交待,连夜赶了过来。
玉清的白色长衫有些凌乱了,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眼睛都没有合一下,如冠玉一般的脸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倒不影响他的气质。
他也是风流倜傥之人,却端的太稳,少了风流之气。
看到玉清,寒铮下意识的抱紧苏珞绾,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而被贺湛控制着的江雯雯在看到寒铮与苏珞绾的动作时,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寒铮,放开我师侄女儿!”玉清面色一沉,瞪着寒铮:“你那手放哪里呢?”
他觉得有些受刺激了。
“你算哪根葱儿!”寒铮眸色很冷,他觉得玉清太没用,连一个小丫头都保不住,这根本就是给他添乱。
玉清面沉如水,捏着扇子,眸底闪过一抹戾气,随即又掩住了:“我是珞绾的师叔,就能管她的事。”
“管的真宽。”寒铮却不松手。
“苏珞绾,你是聪明人。”贺湛看到玉清时,还是少了几分淡定,毕竟玉清是玉仁堂的人,可他还是死撑着开口说道:“如果不想这位姑娘有事,最好现在就给本宫施针,否则,本宫不保证,她的双腿还能走路。”
“玉清师叔,玉仁堂不过如此!”苏珞绾握着拳头,她真的想让贺湛在床上躺一辈子。
可眼下,似乎不能了。
所以,她很生气。
玉清的脸阵青阵白,用力捏着扇子:“师侄女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雯雯姑娘在他们手里,为了颜盛和玄迟,也不能让她有事。”
他也知道玄迟先行去靖南,是为了保护苏代城夫妇。
那么,这笔人情,苏珞绾一定得承下。
就不能让江雯雯有事。
“你放了雯雯姑娘,我来换她。”苏珞绾又狠狠瞪了一眼玉清。
玉清这个人一向端的清高傲气,可骨子里却带着嗜血冷戾。
与他无益的事,他一向不屑插手的。
护着颜盛,不过是为了玉一琢,为了玉仁堂。
今天却为了江雯雯从大齐一路赶了过来,不眠不休。
倒让苏珞绾很意外。
“不许!”寒铮沉声说着,他一向冷血无情,与他无关的事,他绝对是袖手旁观的,在他看来,江雯雯如何,都与他寒铮没有关系。
他不想让苏珞绾去冒险。
苏珞绾愣了一下,抬眸去看寒铮,他的眸色漆黑如墨,面色不容置疑,此时更是抬的握住她一只手腕,用力握着,用行动告诉她,不许过去。
“让我过去,这是我的事!”苏珞绾知道有些话与寒铮是说不通的,所以,这样的方式最有效。
“你的事,就是本王的事!”寒铮不是玉清,几句话,还是不会让他受打击的。
此时此刻,根本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