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厉崤出了医院后,外面冷风袭来,他才彻底受不住的向一旁跌了跌,还好被身后跟来的陆允及时接住。
“墨总,您怎么了?”
墨厉崤轻轻挣脱开陆允的手臂,哑声道:“不用,我没事。”
陆允微眯眼睛:“墨总,您好像发烧了,确定没事吗?”
“没事,明早来家里接我,现在你可以下班了。”
看着墨厉崤逐渐远走的背影,陆允站在原地,心里莫名涩涩的,他跟了墨总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墨总露出这样的神情。
一路驱车回到老宅,墨厉崤忍着头晕,一路跌跌撞撞上了楼,路过儿童房时,门并没有关紧,还露着一丝丝门缝,他轻叹一口气,推开门,往常这里一推开门,三小宝就热闹的簇拥过来,叽叽喳喳的,十分活泼。
而现在,空空荡荡,房间再难寻他们的身影和声音。
以前的墨厉崤习惯孤独和寂静,可现在,仿佛有千万根针扎在他身上一般,不仅是刺疼,更多的是后悔。
他靠在门板上,双眸深邃,却又蕴藏着复杂的身影。
在隔壁就是郁可心的房间了。
他甚至此刻都没有勇气挪动脚步走过去看看,待墨厉崤再次反应过来时,一滴眼泪湿润的淌在眼角。
直到眼泪彻底砸在手背上时,墨厉崤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他轻嘲一笑,有多久没有哭过了。
突然,佣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爷,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墨厉崤蓦地转身,连一丝掩饰都来不及,佣人便看见少爷脸上的泪珠,眼睛微微瞪大,她她她没有看错吧!
“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来这的,是刚刚发现这里有动静,所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的。”
墨厉崤敛眸,从唇缝里蹦出一个‘嗯’字便直接走回房间。
与此同时,北国
北国刚刚初升太阳,无论是气候还是环境,北国的冬天要温暖舒适很多,气候宜人。
三小宝带着妹妹坐在房间里,盘地而坐,撑着下巴严肃思考着。
老二郁子泽率先出声,看向老大。
“哥,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干爹有些奇怪,妈咪自上了飞机到现在就一直没醒过,而且以干爹的性格,不会不经过妈咪的允许就直接出国,我们现在也没办法找老墨了。”
老大郁子旭瞥了瞥一旁的两个小宝,萌萌正在手把手教安安画画,暗流涌动:“如果干爹真有异样的话,那我们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且不说干爹这几年对我们的照顾,论实力,论个头,论年龄,咱们都处于弱势,北国和京都距离遥远,那边的新闻也传不到这边来,现在连和老墨联系都麻烦,还有,我怀疑,干爹暗中干扰雷达信号了,我们才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动静,四人纷纷向门口看去,郁子旭心弦一紧,“不好。”
他率先起身冲过去,老二紧跟其后,萌萌则牵着安安跑过去。
卧室里,郁可心从床上跌了下来,长发如瀑般散落在肩前,巴掌大的小脸此刻没什么血色。
“妈咪,妈咪,你醒了!”
听见孩子们的叫声,郁可心则有些混沌的看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醒来后,脑袋就爆炸的厉害,对环境的陌生,可最可怕的是,她想不起来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了,脑子一片空白。
此刻四个孩子簇拥在她身前,安安牵着她的手,声音软糯糯的:“妈咪,你是不是很难受?”
“安安,安安!妈咪终于找到你了!”
郁可心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小女孩,她一直想要找回的女儿,现在就在她身边!
她一把将女儿拥入怀中,一旁的老大老二对视一眼,意味不明,却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妈咪这是……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吗,竟以为安安是刚找回来的。
还不等俩兄弟思考完,一旁的萌萌便说着大实话:“妈咪,你睡懵了吗,妹妹我们早就找到了,还有老墨爸爸,但现在他不在。”
老墨爸爸?
郁可心在脑海里搜索了下这个记忆,一片空白,连长相都描绘不出来。
她微蹙着眉头,低声道:“老墨爸爸是谁?”
“可心。”
这时,门外传来时越的声音,他一身米色西装从外走进来,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如玉,笑容和煦,“你醒了?”
“时越哥?”
“子旭,带着弟弟妹妹去外面待一会好不好,干爹有话跟你们妈咪讲。”
郁子旭眼底掠过一丝深意,干爹为什么……要支开他们。
而妈咪突如其来的失忆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多人,她偏偏就忘掉了老墨。
郁子泽怕哥哥暴露太明显,连忙起身拉住他向外走。
待房间只剩下时越和郁可心时,他蹲下来,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发丝,却被郁可心不着痕迹的躲开。
时越的手指在空中一僵,很快,他便恢复自然。
“可心,你刚醒来,不要剧烈运动,等身子在恢复恢复。”
“时越哥,我没记错的话,几个月前我已经辞职准备回一个地方找孩子,可现在,我想不起来那个城市叫什么名字,安安,我是怎么找到的……”
“可心,你听我说,几个月前你的确回去找孩子了,和孩子亲生爸爸斗了好久,他自然不会放过孩子离开的,但他已经有个结婚的老婆,最后你带走安安的时候,坠海,头部受到创击,记忆丢失了,你想找回记忆的话,可以,但不是现在,等头部恢复一些的时候才能进行高危手术,可心,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一起找回记忆的,好不好?”
郁可心看着时越,一时找不出任何漏洞。
但她唯一没有怀疑的是,她找到了安安就可以了。
这丢失的记忆,莫非是她最痛苦的时光,所以才会什么都记得,唯独不记得那段记忆了?
“不重要了,我只要安安,至于他们父亲,既然已经结婚,那余生就不该再打扰,时越哥,我昏迷的这几天,辛苦你帮我照顾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