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筝刚睡下不久,她这丫头,一感冒就跟三岁儿童似的,娇气包的很,先让她好好睡会吧,小允,你方便的话,我们出去聊一聊?”
陆允点了点头,拎着早餐随秦妈妈走到旁边的休息室。
“阿姨,买了点早餐给您,趁热吃。”
“你这孩子,果真像我们阿筝说的,那么体贴细心,不过啊,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跟我那么客气做什么。”
陆允垂着眸,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他必须有,但疏忽的行为,他也应诚恳道歉。
“抱歉,阿姨,阿筝的事情,是我疏忽了,如果不是你们在,我想,我真的做错了太多。”
秦妈妈见状,立即摇了摇头:“虽然电视上那些狗血泡沫剧,娘家和女婿老是闹不愉快的,但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在我们秦家,虽然你家是京都的,离北国太遥远,但距离哪里能成为阻挡爱情的绊脚石,我和她爸啊,都很尊重女儿的想法。”
“她喜欢你,我们就也会爱你,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看,所以,你不见外的话,我们也能放下拘束,好好待你,你的工作是忙,但阿筝告诉我们,你做的事情是很多人都无法做的,这么厉害的人,我们敬佩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提意见。”
“再说,又不是把秦筝丢在家里一个月两个月的不管,在你忙的时候,我们看着那丫头,还能管管她,这丫头怀孕了也不注意,大大咧咧的。”
以前的陆允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家,可现在,他不可否认,秦筝及她的家人让他彻底感受到了温暖。
这种感觉,是谁都无法给予的。
“阿姨,谢谢。”
秦妈妈温柔一笑,“是我们该跟你说谢谢,以前秦筝做事,总是不专心,交男朋友也是换来换去,定不下来的,我们还以为她这辈子就要这么潇洒下去了呢,现在看到她回归正轨,我们也开心,我们啊,还是老一辈的思想,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有个男人好好爱她的。”
*
顶层的急诊室,郁可心陪着墨厉崤耐心十足的等着,男人不想说话,那郁可心便也保持绝对的沉默与寂静,给予墨厉崤一个能让他舒适的环境。
这时,手术室的门却被人从里面急匆匆推开。
医生面色凝重,苍老的手扶了扶眼镜,“抱歉,墨总,我们尽力了,但老夫人现在的生命特征太过微弱,且身体里有长期注射损坏身体的药物,已经蔓延太多,我们无法……救治,只能等待处理后事了。”
墨厉崤抬了抬眸,猩红,里面布满血丝。
墨家的最后一个待他好过的人,也要彻底离去了。
他站直身子,正要开口时,旁边的郁可心忽的轻声开口:“身体里有药物?能否让我进去看看。”
“墨总?”
医生不敢胡来,只能看向墨厉崤。
郁可心却看向墨厉崤,“我这里有之前零封给我的药,一直没吃过,零封在这方面无疑是天才专家,或许能救……奶奶一命。”
说这话的时候,郁可心表情纯粹干净,尽管,前段日子,墨老夫人曾对郁可心恶语相加,说出了很难听的话,但现在,生命危险关头,郁可心不会计较到忽视不救。
更何况,墨老夫人也是曾真心对待过墨厉崤的人,她想让她的宝贝开心快乐一些。
墨厉崤张了张唇,却只能干涩的蹦出两个字。
“谢谢。”
郁可心浅笑,嘴角梨涡陷进,没再说什么。
进了病房后,郁可心一眼便看见病床上孱弱的老人,那一瞬间,眼底忽的掠过很多灰暗画面,占据着她的神经。
她摇了摇头,“老夫人的血样检测能否给我看下?”
些许是郁可心的表情太过淡定镇静,一整个手术室的医生都不禁叹为观止,要知道,这种病人的恶化程度在他们医院已经构成了危险级别,基本只能让家属签字了。
可是,现在要出现转机了吗?
他们屏息,退到一边,没有多余的情绪与表情,配合着郁可心的指示,在看到老夫人血样检测时,郁可心无声的松了口气,果然,她就知道陈志铭也搞不出来太大的名堂,这些药物注射,在零封眼中,基本和小儿科没啥区别。
制作解药都简简单单。
郁可心从包里掏出那个一直随身携带的药瓶,对症下药,递给医生:“想办法给老夫人吃下去,这药半小时后发挥作用,如果有好转,立即按照你们的原本方法进行手术。”
医生们见状,药丸看着平平无奇,可现在又像是大片沙漠里终于发现的一小片绿洲,谁也不敢耽搁。
郁可心走出手术室后,墨厉崤已经不在原地,她四周打量了一下,最后定睛在那边的走廊深处。
郁可心无声的轻叹一声,她知道,墨厉崤不嗜烟,只有在极其烦躁的时候,才会不厌其烦的一支接着一支的抽。
她信步走过去,脚步轻盈,墨厉崤双手撑在窗户上,背影落寞消瘦,低垂着头,露出好看的后颈线。
火光星星点点,最后捻灭在烟灰缸里,郁可心扫了眼头顶的抽烟区三个大字,长睫眨了眨。
“还是很难过?”
她声音轻轻的从墨厉崤身后响起,墨厉崤微怔,似是没想到郁可心会那么快的出来。
他立即转身,看了看郁可心,还没开口问,郁可心已经开口:“我已经把我这里唯一的解药拿去给奶奶试了,我相信零封的能力,所以,奶奶应该不会有事,你若是不放心的话……”
还没等郁可心说完,墨厉崤就已打断。
“我相信你。”
郁可心抿了抿唇,眸底闪过一抹情绪:“那,现在不开心是因为?视频?”
“你都看到了……”
“是。”
郁可心需要墨厉崤来直面这个问题,他可以逃离,但不能将她一并推开在外。
如果她都不心疼他,那谁又能来心疼他呢。
“我,我没被那群人欺辱,哪怕被打,他们也没碰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