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似乎还有尾随的追踪!”
相较于李鸿儒的速度,小旋风和回统铁勒在长途奔袭上无疑难于对比。
李鸿儒这是奔去了西汗国,又从西汗国做完事情跑回来了。
而小旋风和回统铁勒此时还在北方区域晃悠。
帐篷中,二郎真君与进入帐篷的杨书记官迅速完成了调换,他又叮嘱了李鸿儒一句。
这让李鸿儒点点头。
“等到了摩揭陀国境内,他就难于这么吊着了!”
李鸿儒回上一句,随即出帐篷开始喝声众人起程。
“大人,那和尚怎么说您是假冒的?”
李鸿儒的副官上前,小声询问了一句。
这个副官叫王妙华,李鸿儒也是瞅着对方属于本家姓名,随手提拔对方当了副官。
王妙华年岁有四十八,这种年龄已经较大,相应做事也算稳重,少有让李鸿儒不放心的地方。
对方是看着李鸿儒带团出行过的人。
年纪越大又没混出头,王妙华也是想着搏一搏,搏个富贵来退休。
如来佛祖的话语说得他心中有点慌慌的。
他有跟着李鸿儒闯的勇气,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上司可能出问题。
这让他偷偷瞅了瞅李鸿儒,只觉自己完全看不出什么假冒和不假冒的问题。
“宁可相信鬼,也不要去相信和尚那张嘴,他说我是假冒的你就信了”李鸿儒教育道:“你看那些收香火钱的和尚哪个不是说得动听,但你看他们有谁能让别人的心思得偿所愿。”
“那倒是,我把长安城的寺庙和道观全拜了一遍,也从未发过财”王妙华道:“那些和尚和道士每次都是说让我等十年再看看。”
“再等十年你也没那心思了”李鸿儒摆摆手道:“五十知天命,等六十岁的时候你就习惯自己贫穷一生了,再说了,他们拖延十年,你十年后还能找他们讲理不成?”
“大人,您能不能别这么说,我听了很难受啊!”
“接受事实吧!”
王妙华最终确定自己的长官压根就没变。
李鸿儒的嘴巴很毒,这是典型的文人嘴,擅长在朝堂上打嘴炮的那批人都有这种本事。
若是碰上什么山精野怪,对方没可能精通大唐那些神、佛、儒家内容,也没可能这么开玩笑。
他无精打采,随即又有大声的吆喝。
在这个凌晨,他们的车队有了迅速的奔驰,少有此前那种慢慢悠悠的模样。
“怎么,事都办成了?”
马车上,王福畴松动着筋骨。
二郎真君能挺住,没有引发使团的内乱,这也亏有他在身边。
有王福畴这位老师确证,任如来佛祖巧如舌簧,使团成员的剑都没有调转。
王福畴能猜测到如来佛祖后续的手段。
若是能确证下来,又或引导出到手的好处,如来佛祖定然会显出真身指责。
朝廷和民间诸多人对神佛之事并不算从心,大抵是你给我好处我就信你,你不给我好处,我明年去拜一拜其他神仙和菩萨。
但若是有一位仙人和佛陀显身,保管很多人都会齐齐跪拜,相信到对方话语。
这是崇拜强者的天性。
当附加上了道家和佛教的信仰,这种信念又有上升。
一旦如来佛祖显出真身指责二郎真君,王福畴觉得自己是老师都很难罩住。
而要等到双方撕破脸斗上一场,那更是让他没法插手。
王福畴也幸得事情最终有了一个转向,而李鸿儒也及时赶了回来。
他询问李鸿儒,这让李鸿儒连连点头。
“办成了,办得非常漂亮!”
只是昨天晚上泽被气运,今天这一波阵仗就直接躲了过去,李鸿儒觉得气运很管用。
他和大唐那批信神佛的人没区别。
反正有利时就相信气运,碰到倒霉事就认为自己气运不足。
眼下的李鸿儒心情畅快,只觉使团可以快快跑起来。
相较于拜访什么国度,搞点什么外交上的事情,他现在非常乐意前往斜月三星洞拜访菩提大老爷。
他已经没法按捺住自己修行《八九玄功》的心思了。
若非需要带点正常的名义前往天竺,又有如来佛祖可能的暗中追查,他此时就想一个飞纵飞到斜月三星洞。
“咱们要走大运了,从此大吉大利!”
作为享受过战争气运的人,李鸿儒承受过这种烈火烹油式的好运。
这彷佛就像将数十天甚至上白天的好运集中在某一天,在办这件困难事情之时,他会办得非常顺利。
在李鸿儒的念头中,他的一切只剩下八九玄功。
“要稳重!”王福畴叮嘱道。
“好的,老师!”
李鸿儒轻快回了一声,随即钻出马车。
“我来驾车!”
他囔囔要亲自上手赶车的声音传来,王福畴只觉马车顿时就颠簸了起来。
这是在加速行进的基础上再度加速了。
“走大运?”
他喃喃一声,只觉自己一身的骨头都似乎颠簸得有些散架了,没看出什么走大运的迹象。
从长安城出来九月有余,虽说停停走走像是旅游,但耐不住天天在外面跑。
路途中也不乏各种风吹雨打和高原气候。
偶尔走一走是很开心的事情,但天天如此就很枯燥了。
即便是李鸿儒带团也免不了这种问题。
出使国外少有什么幸福甜蜜,不仅仅是人遭罪,便是他们的拉马车的坐骑都瘦了一圈。
但王福畴也庆幸一些事情终于开始落幕。
譬如西伐,譬如旅程。
从荒芜人烟的劫比罗伐窣堵国通过,进入比丘国和钦法国,也就进入到了他们的终点站。
摩揭陀国。
“时隔多年不见,这地方还是这么喜欢养牛!”
李鸿儒穿梭行进喜欢走旧路。
时隔多年,他再一次通行茶镈和罗城。
这是一处经历了战火的城市,十多年过去,茶镈和罗城的发展近无,还是以前那副模样,但牛倒是多了很多。
往昔是人上人才能牵牛显摆,他如今进城时只见牛来牛往,牛占据街道的位置比人还多。
“天竺之地真是富饶啊!”
看着街道上穿梭的牛群,王福畴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但他的好心情终止得非常快。
牛资源富饶,这避免不了清洁和卫生的问题。
闻着茶镈和罗城驿站中阵阵牛屎味,又有茶镈和罗城主踩踏携带进来的牛屎,王福畴只觉贵族都免不了这种待遇,底层很可能就有点糟糕了。
“王……天朝上国的王大人啊!”
驿站中,茶镈和罗城主的脚有阵阵的颤抖,脸上有宛如朝圣的疯狂表情。
作为摩揭陀国十余年中影响最大的人之一,在茶镈和罗城中,这种之一变成了唯一。
谁也不曾想到处于边界的茶镈和罗城居然引发了大唐和摩揭陀国的战争,进而引发了摩揭陀国内部大乱。
对很多人而言,那是平静数十年的摩揭陀国的一场大难。
摩揭陀国往昔无敌的军团没什么用。
有战神之名的阿罗那顺也没什么用,御驾亲征也没用。
甚至这位谋朝篡位的帝王被直接逮去了大唐。
在那场大动乱中,一切都是摧古拉朽的摧毁,也有了越来越离谱的传闻。
在摩揭陀国人的眼中,东土大唐神将带着无敌的军团摧毁了摩揭陀国的一切,惩罚了篡位的阿罗那顺。
对阿罗那顺一族而言,这是天大的灾难。
但对非阿罗那顺派系而言,这是摩揭陀国的新生。
虽然如今的摩揭陀国分裂成了十三个联邦国,但种种传闻依旧存在,又有各类画像不断流传。
而阿罗那顺派系被李鸿儒等人带往大唐国,也就少有人说坏话,诸多传闻都是正面之词。
“离谱!”
眼前茶镈和罗城主的神态不足为奇。
李鸿儒还顺道打听了一些相关的情况。
听到自己和杨素的画像被人拿来驱妖辟邪,李鸿儒不免也有吐槽。
西天的佛都难于护佑东土的人,更何况是他这么一个普通人。
就算他登入九品,具备显法的能耐,他也没可能跨越如此长远距离来干活,而且他没传教,压根没这种信念之力……
反正了,大伙儿信他也是白信。
画他和杨素相貌的画像没什么用。
李鸿儒念头纷杂,但看到茶镈和罗城主取来民间辟邪的画像,他一颗心非常安然。
画像上,他长了三张脸,八天胳膊,穿着红色神甲,脚踏白云,手持闪电,有一副威武的模样。
这和他压根就没关系。
“摩羯陀国、摩伽陀国、摩竭陀国、摩竭提国、默竭陀国、默竭提国、摩诃陀国……”
转回摩揭陀国时,李鸿儒只觉这个国度分裂后的诸多国名让他有了精神分裂。
往昔的大帝国分裂成这样模样,即便是再擅长拼凑,西牛贺洲百年内也难有天地一统的可能了。
李鸿儒所幸正宗的摩揭陀国还属于甘尼许和往昔的素娥公主掌控。
“哦,牛神的光辉永照,我们爱牛神!”
他还顺道问了问茶镈和罗城的畜牧业相关,这让茶镈和罗城主一脸虔诚祈祷。
“阿弥陀佛!”
对李鸿儒还能接受的状况,对如来佛祖而言又是另外一种感受。
李鸿儒问了很多事情,如来佛祖也听了很多。
往昔的强大帝国成了一个信奉养牛的国度,如来佛祖只觉西天竺的国度算是完了。
他化成了普通僧人的模样,踩踏在准备止步的界线,也再次将目光放向了眼前的‘李鸿儒’。
真实的感觉传来,如来佛祖只觉自己的‘慧心’似乎出了问题。
眼前的李鸿儒,似乎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