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宝把抓住第二名杀手的经过、向吴佩孚做了详细汇报。
“中毒死的那个人、喊了一句‘八嘎’,情急之下、使用母语,这是人的潜意识,日本人……”吴佩孚嘀咕着,突然,又一道流星闪过吴佩孚的脑海,这次被吴佩孚抓住了,一直冥想的那个灵感、居然因为一个词让吴佩孚又找到了,他不禁站起来说了一句:
“太好了!”
吴佩孚的样子、惊到了王胜宝,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兴奋地来回踱步的吴佩孚。
王胜宝知道,被日本人惦记上,就说明针对吴佩孚的暗杀会一直持续下去,今后吴佩孚的保卫工作会更加艰难,怎么会“太好了”呢?
此刻,吴佩孚的脑海里出现的是一长串词汇:
“杀手……日本人……日本……中日必有一战……中日海战……海军……百年海军……军舰……海军部……海军总长……萨镇冰……造舰计划……中日海战……造舰计划……不切实际……日本海军……定不坐视中华民国发展……扼杀……摇篮……海战……????……”
“????”又是吴佩孚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未来的中日海战,绝对不能按照寻常思路、常规海战战术、已有的海军战略思考,日本现在已经是世界上第三大海军强国,以苏俄强大的国力、都没有制定萨镇冰那样雄心勃勃的造舰计划舰,中华民国国力孱弱、毫无现代工业基础,决不能现在就孤注一掷的去建造巨舰、航母!
军舰建造先不着急,先着手培养海军人才,各省正在裁军,让海军部派人,去各省招收年轻、有文化的士兵参加海军,这样增加的海军军费也有地方化。
吴佩孚在紧张的思考着,怎么说服萨镇冰同意按照自己“不太成熟的想法”去重建海军,最后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暂时不把实情告诉萨镇冰,海军建设必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对萨镇冰也不能说实话。
吴佩孚突然停下来喊到:
“玉屏!记录……”
吴佩孚这才又突然想起郭玉屏已经负伤了,他抬头看向生活区,正好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朝吴佩孚走过来说到:
“师座请放心!郭中尉的手术很成功,血管也接上了,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就会康复了。”
“辛苦你们了!到了上海、是否需要把她送到医院去养伤?”吴佩孚问道。
“那当然最好,咱们在洛阳的军医院、现在人满为患,连个像样的病房都没有了。”医生答道。
“这样,你们陪郭中……郭少校在上海最好的医院养伤,再给你们一个任务,在上海招募一批医生去洛阳,薪资嘛、可以给高点儿,咱们这次的伤员太多了,很多得不到及时救治。
另外,按照最高标准采购一批医疗设备和急需的药品回去,资金你们找参谋长,我会给他打招呼,绝对优先满足你们。”吴佩孚看着大夫说到,这也是个艰难的决定,要是第三师经济宽裕,何必等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扩大医院规模呢,这是又给李济臣找了个麻烦事儿。
“谢谢师座信任,可这些以前都是院长负责,我们不懂呀,怕被那些洋买办骗了。”大夫说道。
“没关系,我给你们留一部电台,有什么、你直接跟院长沟通。
王营长!
你派一个班保护张大夫他们……不用,真的人手不够,你让他们去找董正国……张大夫,招募医生、采购设备和药品,你也可以去找董正国帮忙,我看哪个买办敢骗他这个淞沪警备司令。”吴佩孚笑着说道。
“这可太好了,有了足够的药品,伤兵致残的比例就可以大大降低了。”张大夫也高兴的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您也赶紧去休息一会儿,王营长,你去把机要室的人叫进来一个。”吴佩孚说道。
吴佩孚接连口授了几封电报:
让董正国协助张大夫他们,让洛阳筹集资金,让乔林调查日本杀手的后台,给萨镇冰回电、答应声援给海军增加军费。
忙完一切,天色已经开始渐明,马上就要到上海火车站了。
吴佩孚在保定给交通总长施肇基发了一封电报,这趟列车被临时改为特快列车,凡是没能到站下车的旅客,除了可以免费改签目的地车票,每人还给五角银洋,所以乘客也都没什么抱怨的,就算有、也得放在心里,第一次暗杀发生后,王胜宝就开始派卫兵不间断在车厢里巡逻。
火车一到站,把王胜宝吓了一跳,整个站台上都是兵,原来是乔林给董正国发了一个电报,告诉他吴佩孚在火车上遇刺的事情,董正国不敢大意,亲率一个营来到了火车站。
列车停稳后,所有乘客沿着士兵围成的通道出站,后面两节车厢、外人根本无法靠近,董正国登车看望吴佩孚。
吴佩孚让董正国先帮着把郭玉屏、张医生送到医院去,然后询问背廆营的人怎么还没来。
直到这时,董正国才知道被自己拦在外围的还有背廆营的人,背廆营上海大队长过来一汇报,吴佩孚才知道追上了刘茜魁,而且她已经被带到了上海火车站的贵宾室。
这样事情就简单了很多,就看吴佩孚能不能说服刘茜魁了。
吴佩孚决定自己亲自与刘茜魁沟通,他来到贵宾室门口,就见两名背廆营女兵正在陪着刘茜魁,其中一名女兵可能还是个戏迷,刘茜魁正在帮她矫正身段,吴佩孚没有马上进去打扰她们,直到她们准备坐回去休息,吴佩孚才在敞开的门上敲了两下。
“师座!”两名女兵过来给吴佩孚敬礼后、直接离开了,吴佩孚朝刘茜魁走了过去。
没人知道两人的谈话内容,只知道刘茜魁答应与吴佩孚一同北返。
董正国一番安排之下,吴佩孚的专列开始北返了。
可吴佩孚却在“义”字中纠结,曹锟并不适合做副总统,但自己却给他做出过承诺,出尔反尔、这让他很纠结。
怎么抉择,这是个问题。
刘茜魁从一开始就堵死了吴佩孚劝说的语境,吴佩孚也没想到曹锟会用药来麻翻一个女人、以达到那种目的,而且女人一旦不计后果的、做出鱼死网破的抉择,她是根本不考虑后果的。
刘茜魁也知道中华民国大半年年以来的变化,她很给吴佩孚“面子”,她可以不揭露这件事儿,可曹锟决不能成为副总统。
吴佩孚自己面临了“义”的选择,吴佩孚还有很多手段可以挟制刘茜魁,不让她发声,可吴佩孚不愿那么做。
面对与曹锟的个人“情义”,以及中华民国的“大义”,吴佩孚最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劝说曹锟主动弃选。
吴佩孚在曹锟四姨太的协助下,成功说服了他,然后他就赶紧去北京了。
吴佩孚在北京活动了很多天,也没啥其他事儿,就是要钱、要很多钱、要很多很多钱,没办法,没钱、他的很多计划无法实施。
首先是背廆营,她将肩负起几项中华民国战略任务,仅靠吴佩孚的随营卷烟厂是远远不够的,吴佩孚向内阁成员汇报了背廆营的组成,以及她将要实施的战略任务,为了保密,背廆营的经费由交通部、外交部、陆军部、海军部编列特别费,秘密转到第三师账户上、吴佩孚每年向内阁汇报一次特别费支出情况。
其次,吴佩孚提出组建一支“陆军海战队”,这个提议在内阁会议上一提出来,海军总长萨镇冰就跳起来强烈反对,列强都只有“海军陆战队”、哪儿有什么“陆军海战队”。
显然,吴佩孚事先暗中做过说服工作,内各成员里除了萨镇冰一人投了反对票,包括内阁总理熊希龄在内,一致同意成立“陆军海战队”,基地设在岳州,整个洞庭湖都划给了“陆军海战队”。
海军军费倒是得到了大幅度的追加,可绝大部分不直接给海军,而是直接拨给工商部新组建的军事工业司,说是建设海军兵工厂,但只有配套的基础工业项目,暂时并没有造舰计划,这虽然让萨镇冰十分不满,可他也没办法,内阁其他成员都不同意直接购买外国造的军舰,国产自造,不仅造价降低,还能培养出自己的军工体系,养活更多爆炸式整涨的人口。
第一,《国民小学》正式移交给教育部,正也能减轻第三师的经济负担,况且开启民智本来就是教育部的责任,以前他们把重心都放在高等教育上了,认为培养出高级人才、科学家,就能赶超列强,可吴佩孚引进德国、美国的工业项目开始纷纷落地,教育部的人才发现,中华民国更加急需的是产业工人,可中国的文盲率太高了。
教育部做了一个新的规划,在全国推行《国民小学》,力争在两年内,把30岁以下的文盲率降到50%以下,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教育部正在编撰一本识字教材,挑选了最常用的744个汉字、来进行扫盲教育。
教育部还接受了吴佩孚的建议,在全国开办夜宵,为吸引、鼓励青年学习文化,参加每晚2小时的扫盲班学习,每人每晚补贴银洋4毫,别小看这0.04元钱,中国人口基数太大了,要不是现在有钨金币支撑,政府根本拿不出这么大的一笔钱来。
第二,《外语小学》移交给外交部,但只是名义上的移交,学校还留在洛阳,只是经费由外交部来承担,对外说是北京《外交学校》的分校。
第三,批准实施吴佩孚的“疲日之计”,这个类似于春秋战国时期,韩国的“疲秦之计”,当时秦国为修建郑国渠,举国之力、耗时十年时间才完成,结果虽然是让秦国更加强大,但秦国毕竟在那十年没有大举东出,让韩国多苟延残喘了几年。
吴佩孚将台湾义士蔡智堪秘密传递回来的、日本还没开始正式实施的造舰计划,在内阁会议上做了详细汇报,跟萨镇冰解释、这就是为什么反对他的造舰计划的原因,以中华民国的财力、永远追不上日本的造舰速度,中华民国再也承受不起一场“甲午战败”的伤害了。
与日本人斗,就必须另辟蹊径、出其预料,才可能在未来的中日战争中获胜两人密谈了一次,并进行了一场“兵棋推演”,萨镇冰指挥日本现有舰队,与吴佩孚的“陆军海战队”打了一场遭遇战,结果……结果就是萨镇冰同意实施吴佩孚的“疲日之计”。
“疲日之计”很可能沦为与“疲秦之计”一样的结局,但吴佩孚的方案又很诱人,坚决反对此计划的萨镇冰、改变态度后,影响了外交总长顾维钧与财政总长张謇的决定,内阁最终是以7:4的票数,批准实施这个计划。
这可是个吞金巨兽一般的计划,也就是吴佩孚承诺不向政府要钱,内阁最后才勉强批准了这个计划。
第四,这个是吴佩孚、蒋百里反复做总理和其他阁员的工作,内阁才以投票的方式,以6:5的微弱优势票数,勉强通过了定威军出国作战的计划。
经过与内阁数番“斗智斗勇”、达到全部目的后,吴佩孚才心满意足的赶回洛阳,还有很多事儿需要他回去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