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阴岭位于村落西北角,是一处延伸至看不到尽头的山体,远远望去只能见到一小部分。
其余部分,都全部被藏于阴影之中,无法看清其全貌。
此山岭完全是由光秃秃的黑石组成,没有草木可以在山上生存。
可是这一日,沉阴岭却来了不速之客。
但看王元沿着这沉阴岭的边缘走着,这已经是他离开村落的第三日了。
一路上小心谨慎的他,并没有碰见什么危险。
“应该就是前面了吧?”
王元停在一块岩石之上,左右的望着,见没有什么动静,便继续沿着沉阴岭的边走着。
当日与莫言聊天时,王元已经将大概的位置问清了,随后王元在村长的万分挽留下,还是出发了。
大约过了有半刻钟之后,王元便停在了一条干枯的河床前,看着这条延伸至沉阴岭深处的河床,漆黑无比,王元久久无语。
跳进河床,缓缓的朝着洞内走去。
洞内没有光源,潮湿,好在路面还算平整。越是走进里面,便越是昏暗,若不是有着灵敏的五觉,王元他根本无法下步。
王元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他感觉走了几个日夜时,突然心中一惊:
“灵气?”
没错就是灵气,虽然只有一丝,但是极为敏感的王元还是注意到了。
当下便见他,脚步加快了许多,因为有着灵气指引的原因,王元能感觉到,自己的神识以及修为,正在渐渐的回归。
随着修为以及神识的缓缓提升,王元此刻已然是对于周边,不在像刚刚一样,便是脚步也是跑了起来。
随后干脆便架起遁诀朝着前方而去。
终于王元是看见了这河床的尽头,有着一抹光亮,随着越来越接近出口,王元不免有些激动。
然而就在他刚准备出去时,心中不由得一跳,这是身为修士的预警之兆,他目光一顿,而后自语道:
“难道是有埋伏?”
想着便放出神识,只是其神识仔细扫了几圈,怎么也没发现有什么奇怪之处,随后又等了半响,可还是没见到有任何的动静发生。
“难道是我紧张过度了?”
王元轻轻皱起眉头的自语道。
这般想着,王元便慢慢的跨出一脚,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王元见此,当下整个人走了出去。
然而就在他刚一出去的瞬间,一柄黑气缠绕的长枪,从头顶无声无息的刺下来,直直的冲着他顶门刺去。
然而就在快要接触到王元头顶的一瞬间,像是触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突然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叮”的一声,一道五彩霞光在枪尖上绽放出来,而王元整个人便消失不见了,而那长枪则直接没入土里半截。
下一刻,王元整个人出现在两丈外的地方,脸上写满了惊意,冷汗也不禁的流下来,自语道:“还好!”
此时的他心中依旧有着后怕,就在他刚刚出洞的一瞬间,王元的心跳难以自控的骤然升高。
随后想也不想那么多,直接便是撑起剑盾,然而将剑尺天涯发动。
好在就在剑盾所抵挡的一瞬间,王元瞬移开了,不然直接便会命丧当场。
与此同时,那黑气缠绕的长矛,突然黑气一涨,就犹如有什么东西在黑气之中搅动一般。
紧接着,便从那黑气之中,突然伸出一直枯萎的大手猛地用力一抓,便将那长枪抓在手里。
霎时间,黑气涌动,随后便朝着那大手的方向挤压而去。
终于随着黑气的消失,一名身着简易盔甲,头顶破烂头盔,身高足有七尺的干枯瘦尸,出现在王元面前。
他面容可怖,裸露在外的皮肤如老树根一般虬结起褶,拎起长枪时,身上的盔甲“邦邦”作响。
“这干尸的盔甲?”
王元想了起来,这干尸所穿的盔甲,不正是那村落青壮汉子们所穿的嘛?
想到这里,王元冷哼一声,不待那干尸还有动作,王元双手一摆,数道五彩长剑,瞬间便显现在其面前。
随后手中捏起法决,刹那间,数道五彩长剑再一次化作无数道细微的五彩剑芒,随即便朝着那干尸如暴雨般打去。
盔甲干尸见此,狰狞的张开大嘴,发出一声巨大嘶吼声,同时舞动着自己手中的长枪。
长枪舞动间,似有无穷幻影,幻影形成屏障,便将激射而来的五彩剑芒挡下部分。
然而还是有着不少五彩剑芒与其撞击在一起,剑芒撞在盔甲上,发出铿锵作响的声音来。
而那盔甲干尸也因为承受不了剑芒所传来的力道,而被打得步步后退,但是王元定睛一看,却是发现这盔甲干尸没有受到多大的损伤。
那细小的剑芒还在追着那盔甲干尸撞去,到后面,那盔甲干尸实在是忍受不了,当即呼出一道淡黑色的浊气,接着便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声。
那黑色浊气在那嘶吼声的影响下,竟然形成了一倒转而回的飓风,竟然将剩余的五彩剑芒悉数倒转而回。
王元见此,立即朝着剑芒招手,将那些剑芒收回,随着这剑芒重新化会五彩长剑,王元将目光撇下五彩长剑的一角。
那里正有着一小小的黑点。
王元目光凝重,看着它,显然是没有想到,此盔甲干尸,所喷出的黑色浊气,竟然能够污染自己的剑丸。
虽说这种污染只是暂时的,但是现在还是对其威能有一定的影响。
“看来还是小心为上呀!”
王元心中自语一声。
便就在这时,那盔甲干尸,忽然如人一般怪笑一声,紧接着吹了口气,霎时间,乌黑的浊气在二人中间散开。
王元见看不到了那盔甲干尸,立即将神识放出,然而待神识探入那乌黑的浊气内部时,忽然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那盔甲干尸借着这乌黑浊气遮蔽的原因,猛地一踏,直接便越过这乌黑浊气的阻碍,直接来到王元跟前,而后好似早就瞄准了王元一般,枪身一扯,便朝着王元踏心口刺去。
只是当这枪头超过盔甲干尸的身躯时,一道五彩剑芒突然从侧边闪出,丝毫没有预兆。
而那盔甲干尸此刻虽然也察觉到了,本能的嘶吼一声,想要调转枪头,朝着那五彩剑芒刺去。
然而的是,这杆长枪过于长,还没等盔甲干尸做刺击的动作,那道五彩剑芒便已经从他脖子旁一闪而过。
那盔甲干尸,顿时动作一顿,随即便轰然倒下,手里还死死地攥住长枪的杆部,其干涩的双眼,也缓缓地失去了色彩。
至于其那如老树根的肉身,发出“嘶嘶”的声音,化作了丝丝缕缕的乌黑烟尘,散落在虚空之中,不久就剩下了一杆长枪以及一套简易的盔甲。
然而王元不知道的是,在这盔甲干尸倒下的一刻,这条通道的最深处,一座茅屋旁的幽潭,一名鸡皮鹤发的老者,闭着双眼盘坐在这里。
不过在盔甲干尸倒下的一刻,这老者的眼皮也轻微的动了一下。
紧接着猛然的张开双眼,目中露出喜色,口中也呢喃道:“来了,来了,我等了数千年终于有人来了。”
说话时,看向其面前的一座幽潭,确切的说是幽潭上,漂浮着的一朵漆黑莲花。
若是王元再次的话,必定会惊呼,此人竟然与那村子里的村长,长得一模一样。
若说有什么不同的话,便是这人好似不是常人一般,周身全无生气,如同死去一般。
......
王元见那盔甲干尸已然化作飞灰,当下心中微微的松了口气,而后便朝着那飞剑一招。
看着飞剑上的漆黑一点,王元不禁有些心痛,随后便将其送回丹田内温养,好早一些,消磨这漆黑一点。
刚刚激烈的斗法,虽然惊险,但是王元本身并没有消耗过多的灵力,当下便又朝着那长枪一招,随即就将它收回储物袋之中,留待以后查看。
做完一切后,王元见目光看向这通道的前方,一望无际,有些诡异,但是却只有目前这一条路,是以王元只能朝着里面而去。
这一路上倒也没有再遇到什么盔甲干尸等其他阻碍,但他的心中却是紧绷,丝毫不敢放松。
这通道也不知有着多长,王元连续走了起码有着五、六个时辰,但依旧没有见到尽头,若不是只有一条路,他还真以为走错路了。
随后又过了有大半个时辰后,王元见前方突然一暗,紧接着视野骤然放宽。
这里是?
王元左右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尽头,有着一座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幽潭,此潭周边尽是褐黑色的寒冰。
而这潭的旁边则是有着一座茅草屋,此屋看起来,极其的简陋,其上面所搭建的茅草,皆是褐黑色的薄冰。
此屋有门无窗,时时刻刻都有森寒之气,从里面飘出,显得极为诡异。
眼见如此景象,王元心有所感,觉得此地怎么看,都不是善地,当下有心朝着身后回返,但是却苦于没有其他出入,又想要去那茅屋查探一番。
然而不待其有决定,突然一抹寒光一闪,一散发着徐徐寒光的冰刺,从那茅草屋的门内飞了出来。
其速度极快,不过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那冰刺便已然来到了王元的面前。
好在王元反应极快,当下手中长剑显化,紧接着一挡,就将那冰刺挡在了前方。
“叮!”
这冰刺不光飞行速度极快,其者一击的力道更是大的出奇。
这一击之下,顿时五彩华光乱颤,森寒之意四溢,而王元的身影也是止不住的一阵乱晃,而后连续的退了几步。
便就在这时,王元似有所感,陡然抬头看去。
只见从门中出来一鹤发鸡皮,死气沉沉的老者,他浑身有着一丝难闻的味道,枯干的头发,犹如杂草一般,胡乱的披在肩上。
裸露的皮肤上,还能看到有一些冰屑。
王元见此人突然出现,眼中闪过一丝奇异之色,好似觉得怎么熟悉一般。
然而那老者出现后,便一直朝着王元这边走过来,王元见此,也不管那么多,当下大手一招。
头顶便升起一道五彩飞剑,在空中滴溜溜的一转,就朝着那老者疾斩而去。
而这时,那老者也是身子蓦然一停,其乱发依稀能见到的眼眸,有着猩红之色闪过。
手中凭空聚齐一团寒气,待王元五彩飞剑靠近,拿手朝着五彩飞剑一抓,正好将王元的五彩飞剑抓在手中。
王元只觉得依附在飞剑上的神识一阵荡漾,似乎随时要散去一般,大惊之下,连发放出几道神识,将飞剑稳住。
而这个时候,也显现出来王元神识强大的优势,但见站于不远处的王元,又是目光撇过那诡异老者。
顿时一道剑芒又显现出来,随即便朝着那诡异老者,迎头劈去。
那老者见此却毫不在意,连闪动都不待,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后,一道浅浅的白色印子在那老者头顶显现。
同时也将其前边的乱发也斩去,露出其本来面目。
“是你?不对。”
王元见到这老者的面目,当下大惊的呼道。
这人虽然与那村子村长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其气息给人的感觉,就好似死了许久一般。
其能干瘪的身躯以及那枯草般的头发,都是需要时间来酝酿。
没错,此人便是那村子村长的爷爷,当年他无意间来到此地,更是在几十年的探索后,发现了此地竟然有一株幽莲。
他见着幽莲生的如此奇异,兴奋之下,便想要去幽潭之上,将那株幽莲采下。
谁知道,当他触碰到那幽莲之后,这幽莲竟然从他的灵魂上,强行刮下一块,而后融入到了这幽莲之中。
至此,这老者发现被永远的困在此地,乃至如今身躯变得如此,他依旧没有死去。
要知道他生前不过乃是一筑基后期修士,其寿元撑死也不过是三百年,加上他意外来此地,也快要到大限之期。
而因为其与这幽莲共生之后,就拥有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虽说这永生必须要在这幽莲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