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丰安,他老子娘都是夫人带过来的陪嫁,如今管着京外的庄子,咱们府上平日里吃的菜便是丰管事送来的。”
“他学了几个字,便在夫人城西的粮店中做账房先生,他比奴婢还大了三岁,等了奴婢这么些年,年纪可是不小了。”
“请姑娘放心,他待奴婢是极好的。”
提起丰安,平日里大大咧咧、絮絮叨叨的惜春也露出难得的羞怯,说话声也变得极其柔和。
看惜春这副娇羞模样,便知惜春对丰安是满意极了,不是让老子娘乱点了鸳鸯谱。
温卿儿红着眼睛拍了拍惜春的手背,又问道:“日子可定下了?选了哪一日?你这么着急,我这个当姑娘的可得好好替你准备准备。”
惜春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安哥哥着急,便同家里定了来年三月初二,正好刚过了年不久,还正是喜气的时候。”
温卿儿忍不住笑意,打趣道:“这还没嫁人呢,安哥哥便叫上了!”
“姑娘!”
惜春忙摇了摇温卿儿的手,让温卿儿莫要打趣了,她一时不查,竟将私下的称呼叫了出来,本来就面皮子薄,叫温卿儿这么一说,只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你这么喜欢你的安哥哥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不知是个怎样的公子能将咱们泼辣的惜春都给镇住了,有机会我可是要瞧瞧的!”温卿儿笑道,心中的伤感也消散了几分。
温卿儿本就是开开玩笑,没想到惜春竟还真的红着脸应了下来:“姑娘若是想见,这会儿便能见着,他怕姑娘不放人,特特地来府门前候着呢!”
温卿儿顿时哭笑不得,点了点惜春的额头,笑骂道:“好你个惜春,你姑娘我这般疼你,你倒好,有了你安哥哥竟胳膊肘子往外拐,和你安哥哥合起伙儿来编排我!”
惜春赶忙摇头:“奴婢可没有,只是安哥哥知道我们主仆情深,生怕姑娘你一哭,奴婢不舍得走了,他可又讨不上媳妇了!”
“那我可得见见了,带着咱们院里的人都去会会你安哥哥,想娶走我的惜春可没那么容易!”
听了温卿儿的话,惜春顿时面露焦急之色,替丰安求饶:“姑娘可要手下留情些,丰安就是个大老粗,若是哪里说错了话,姑娘可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嗳!嗳!知道了知道了!”温卿儿促狭笑道:“那惜春还不快给本姑娘更衣,伺候得好了,本姑娘就放他一马!”
惜春哪还顾得上温卿儿的话中的打趣,忙替温卿儿取了见客的衣裙换上。
温卿儿张着双臂任由惜春摆弄,低头看着惜春熟练地替她系着衣带,不禁感慨道:“以后惜春可就不能再给我穿衣了,也不会有人天天啰里啰唆地喊我起身了。”
“惜春我真不舍得你走,可我希望你能幸福,以后嫁了人,可别忘了我。”
惜春手指微顿,很快又继续手上的动作,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惜春往后退了一步,郑重地给温卿儿行了个大礼,一如初见时的情形。
“姑娘一日是惜春的姑娘,永远便是惜春的姑娘,姑娘什么时候也嫁人了,若还用得着奴婢,奴婢便舍了安哥哥,给姑娘当身边的妈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