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族肯定有办法适应冬季,否则他们也不会去袭击老营了。”叶信说道。
泥生皱起眉,如果海族的实力非常强大,自然无需担心天气的变化,但这里是浮尘世,海族修士、甚至包括那春海圣母,最强也不过是证道境而已,哪里来的底气?泥生百思而不得其解。
“除了这一点以外,我还有很多疑问,在这里是找不到答案的。”叶信又说道:“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
“也好,你自己多加小心。”泥生说道:“千万不要和海族死缠烂打,如果发现成群结队的修士,应提早避让!”
“我明白的。”叶信点了点头。
很快,符伤被谢恩叫回来了,狼骑众将士也都做好了准备,叶信一声令下,狼骑飞驰出府,向着西北方的城门掠去。
在九鼎城西北处的城墙上,几个原来城防军的老兵看着风驰电挚般远去的狼骑,心中一阵怵然,叶信的狼骑集群公开行动是有次数的,第一次是在一年多以前,散发着同样杀气的狼骑越墙而出,然后叶信便阵斩了魔军司马清虹,又击杀了庄不朽,第二次叶信率领狼骑出动,又突然杀了回马枪,结果九鼎城就变了天,铁心圣和铁书灯父子先后败亡,叶信成了九鼎城的无冕之王。
今天,应该是第三次!
虽然狼骑也经常出城进城,但气势绝对不一样,那几个老兵都是从北线上退下来的,他们能感应得到狼骑在散发着森冷的杀气。
“要出大事了……”一个老兵喃喃的说道。
狼骑的机动性无以伦比,众将士不解带、不下鞍,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便接近了老营的所在地。
前方是万岖山的主脉,位于大卫国、大召国和大陈国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的地方。这里山高林密、沟渠如网,军队根本没办法穿行。就算是无界天狼,速度也减慢了许多。
叶玲、沈妙和王猛算是真正开了眼界,他们都去过前线,以为北线的万岖山、老龙口等地已经算是无比险要了,但那边仅仅是万岖山的余脉,和这里远不能相比。
而且,根本没有路,骑队甚至经常在陡峭的悬崖上爬行。幸好无界天狼非常机灵,它们自己就会找路,或者是合适的地点跳跃。
叶信等人还好,叶玲和沈妙、王猛都感到心惊肉跳,其实他们本身的骑术已经很过硬了,但还是不得不死死抓住无界天狼头上的盔刺,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在心理提供一些安慰。
有的时候,还要飞跃深不见底的山涧,纵使看到叶信等人已经跳过去了。纵使也相信坐下无界天狼的能力,可身在空中时,依然忍不住要发出惊呼声。沈妙和叶玲干脆闭上了眼睛,这可是违反了军纪的,不过这个时候,没人和她们较真。
还没到黄昏,叶信突然下令全队开始找地方宿营休息,叶玲等人明白,前方肯定距离老营不远了,所以才要让他们歇息,以养精蓄锐。
第二天清晨。骑队再次启程,差不多跑了半个小时。一直走在最前面的叶信突然停下了身形,天罪营的将士跟随叶信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自然知道叶信这个时候需要什么。
鬼十三和墨衍、薛白骑等人停在了叶信身侧,墨衍低声说道:”我没看到人,嗯……应该是没看到活的人。“
“有尸体?”鬼十三淡淡问道。
“是,我都认得。”墨衍回道。
叶信凝视着前方高耸入云的山岭,随后做了个手势,符伤和子车灰立即各带一小队骑士,向左右两侧散去。
此刻,叶信已完全放慢了速度,缓缓向前行去,狼骑也跟在身后。
又走了一会儿,前方已接近了山脚,眼前这座山峰异常高耸,山势也很陡峭,几乎是直上直下的,山壁如镜面一般光滑,就算是最顽强的野草,也没办法在这里生根发芽。
看着前方的悬崖,沈妙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声,昨天不知道爬了多少次高山,爬得她都快吐了,而且山势一次比一次险峻,难道还要从这里爬上去么?几乎没可能的!
谢恩带着几个骑士抢先冲了过去,随后散开,他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痕迹,转了片刻,又反身向本队驰来。
谢恩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也没发现海族留下的痕迹。”墨衍满脸都是狐疑:“奇怪了?他们是什么地方离开的?”
“符伤和子车灰有什么发现么?”叶信问道。
“都没有。”墨衍说道。
叶信一直把墨衍当成战略武器,轻易不让墨衍涉险,是有原因的,墨衍就是整支天罪营的眼睛,有他在,不管是逃跑、还是伏击、焉或是寻找敌人的踪迹,总会有巨大的便利。
“我们进去。”叶信说道。
说完,叶信笔直向山壁行去,走到山壁前,钻入杂草,随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叶玲、沈妙几个人心中大奇,等他们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在杂草和灌丛后,山壁出现了一条裂隙,裂隙很窄,刚好能容一个骑士通行。
几分钟后,骑队已完全通过了裂隙,前方是一道人力挖出来的深沟,深沟足有几十米宽,沟内有水,到底有多深就看不出来了,水中插着一根根尖锐的竹刺,犹如一片枪林,如果失足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在沟的对面,是高高的土墙,土墙上驾着一张张弩车,所有的巨型弩箭都瞄向着这里。
“什么味道?”叶玲突然皱起眉头:“好难闻的……”
“是火油的味道。”一边的谢恩说道:“我们脚下埋着很多火油桶,泥土中也浸满了火油,千万不要动火,否则我们都要变成烤猪了。”
“我去……”王猛咧了咧嘴:“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这种地方……谁能打得进来?”
“大人在这里搭建老营的时候,是准备应付大卫国和大召国联手进攻的。”谢恩笑了笑:“就算是萧魔指亲至,他也一样拿我们没办法。”
“你还笑得出来?”薛白骑皱眉道。
“老薛,事情已经这样了……难道让我天天哭么?”谢恩有些恼火:“我心里的悲痛并不比少!”
“都闭嘴!”叶信喝道。
如果是面对星堂的其他星官,叶信不会这么声色俱厉,不过薛白骑和谢恩都是从天罪营走出来的,属于叶信的部将,他们心底里已被刻上了烙印,被叶信骂,不止是叶信理直气壮,他们也心甘情愿。
土墙后竖着一个吊桥,但吊桥并没有放下,叶信突然跳下无界天狼,身形化作一支利箭,闪电般向前掠去,接着众人眼前突然一花,叶信释放出云龙变,以一种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跃过几十米宽的深沟,出现在土墙上。
裂缝前的土台是为了做屠杀用的,百余名狼骑聚在一起,无界天狼根本跑不开,也就很难跃过深沟。
接着,叶信放下了吊桥,狼骑们从吊桥上缓缓走了过来。
“弩车上始终架着弩箭,却连一支都没有发射,难道海族的袭击是那样突然么……还是孙振义他们已经在太平时光里变得生锈了,一点警惕性都没有?”薛白骑喃喃的说道,等他抬头看向山内,却再也说不出话了。
叶信一心要把这里打造成自己真正的老家,为之付出了不少心血,已经开出了数百亩的土地,土地上都种满了各种农作物,现在已经是秋收的季节了,但没有人收割;在这片平原的中央地带,有一片小村落,矗立着数百栋各式各样的木屋,从农田到村落间,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尸体。
叶信跳上无界天狼,向着村中驰去,从倒伏的农作物和破损的房屋看,这里确实发生过激烈的战斗,那么就让人费解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安全的逃出去?
“海族连小孩子都杀?!”叶玲突然发出了惊叫声。
谢恩顺着叶玲的视线看过去,他的脸颊猛地抽搐了一下,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是月牙儿……”
‘月牙儿’几个字似乎拥有一种魔力,让狼骑们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王猛发现了一种诡异的现象,只有谢恩刚才向着侧面看了一眼,但又立即转过头,而其他狼骑,包括叶信在内,始终目视前方,是不敢看?还是不忍看?焉或两者都有?
终于,骑队接近了村头,谢恩跳下马匆匆走进第一件院子里,院子里有一具尸体,他看了看,又大步向屋内走去。
很快,谢恩又从屋中冲了出来,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惑:“大人,密道被打开了!我就想不通……王老实既然有时间把密道打开,怎么就没机会逃走?反而会死在院子里?!”
叶信眼神闪烁不定,他突然看到一条线索,可以把所有的不解连在一起,海族为什么敢在冬季发起攻势?为什么能发现如此隐秘的老营?为什么老营那么多人,除了谭心放以外,一个人都没能逃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