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娇娇犯没犯王法,那是楚大人说了算!”远处,传来南承宁冷漠的声音,“现在一没升堂,二没会审,柳姑娘就直接给娇娇定罪,是不是武断了点?”
叶娇娇心中一喜,立刻找到主心骨,南承宁来了!
南承宁顿顿声:“哦,对了,现在好像不应该叫柳姑娘,我是该叫你楚夫人,还是楚姨太?”
柳素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和楚祥不清不楚的关系,是她心中最刺的痛,她原本以为依她的美貌和身份,跟楚祥好了,楚祥肯定会上门提亲,就算暂时不能休妻让她当正室,名分总归能有一个。
没想到楚祥在床上说得好听,下了床,却不愿意上柳家去,觉得柳家那样的门第,女儿当了妾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所以一拖再拖,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柳素琴一想到这就咬牙切齿,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柳素琴每次跟南承宁交锋都吃不到好果子,已经有阴影了,不愿意跟他多说,恨恨地跺了跺脚:“姑且让你们再猖狂一阵!等楚大人升堂会审之后,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直到柳素琴气呼呼地走开,叶娇娇才满脸委屈地看向南承宁,眼泪断线珠子般掉落,喃喃地说:“不是我……”
她不肯在柳素琴面前示弱,所以强忍着拖到此刻才哭。
南承宁看到叶娇娇身上的铁链,好生心疼,摸摸小东西的头:“我知道不是你!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
叶娇娇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哪里说得清楚?支呜半天,南承宁只勉强听懂她被人绑架要非礼,然后打晕两个歹徒,再后面,就没有然后了。
但南承宁还是敏锐地捕捉到问题的重点:“你说那两人眼熟,在哪里见过?”
“我不记得了!”叶娇娇懊恼地咬着嘴唇,“我想了好久都想不起来!”
“慢慢想!”南承宁拉住叶娇娇的手让她冷静下来,“肯定不是家里的下人吧,那就是你出门时遇到的,你出门的次数不多,普通路人你不可能觉得眼熟,一定是有过深入接触的,是不是你常去酒楼里的老板或者伙计?”
叶娇娇想想,摇头!
“是不是景上轩的下人?是不是我们去柳家遇到的下人?”
叶娇娇想想,继续摇头。
“是不是卖二喵的人?”
宾果!
叶娇娇噌地抬起头,没错,就是卖二喵的!她就说怎么这么眼熟!
南承宁心中一喜:“好,我去查,你等我,我很快会来接你出去!”
“有多快?你是不是……要走了”叶娇娇眨巴眨巴眼睛,不开心。
南承宁微笑:“我不走怎么去把事情弄清楚?乖,最快明日,最晚后日,我一定把你接回家!”
叶娇娇点点头,也笑了,虽然她觉得南承宁只是在宽她的心,杀人命案呢,哪能这么快解决,但他这样说,她还是安心。
南承宁一出大牢就找来了江进之,二喵的体型和气场都很吸引眼球,江进之要打听完全不困难,很快便确定了目标——二喵的主家,就是楚祥!
南承宁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楚祥一定是以为叶娇娇认出了他的手下,才会痛下杀手,居然还要嫁祸叶娇娇,姓楚的够狠啊!
楚祥一整个下午都很不舒坦,中午他遇到叶学义,叶学义让他向楚召齐求情,说叶娇娇是被冤枉的,还说听闻那两个死人手中抓着半截布帛,是男款!希望楚召齐开棺验尸,还妹妹清白……
楚祥当场就被劈到,那俩二货抓破他的衣服了?当时件沾血的衣物他已经烧掉,现在想核对都没的对去,万一有人认出那是他的衣料!
楚祥不愿意去想后果!
傍晚,叶学义带着一帮家仆,抄起火棍,拿了铁棒,不大确定地看着南承宁:“你真有把握楚祥能来自投落网?”
南承宁摇摇头:“没有,不过试试不吃亏,死马当作活马医。”
一行人早早赶到埋尸的乱葬岗,挑了暗处埋伏好,坐等楚祥自投罗网,直到三更天,就在叶学义以为南承宁这次要失算的时候,鱼终于咬钩了。
叶学义眼睛一亮很想冲出去,又立即克制住,不急,等楚祥挖出尸体以后再说!
楚祥站在一旁,看着手下一干奴才满头大汗地把两具尸体从地里挖出来,虽然是冬季,但乱葬岗的土质比较潮湿,尸体埋进去一天多,气味已经让人几欲作呕。
“少……爷……没有什么布帛……”掘尸的奴才捏着鼻子,恨不得楚祥立刻下令把这俩作死的玩艺儿埋回去,楚祥沉着脸,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当真什么都没有,才冷冷地说:“埋了!”
天杀的叶学义,哼!
“哈哈!”叶学义此刻终于冷笑着从黑暗里跳出去,连礼节性的客气都省了,冷冷看着楚祥:“楚大少,确定尸体上没留你衣服的布帛,松了口气吧?”
楚祥没想到这里竟然埋伏了人,心念电闪,已琢磨出了叶学义的企图,冷哼一声:“四少爷,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听闻手下不是死于叶娇娇之手,想来确认一下是否真有什么布帛,怎么就说我是凶手了?”
叶学义扬眉:“楚大少,这种话说出来有人信吗?”
楚祥的脸色狠狠沉了两分:“说话要有证据,你是听到我承认杀人?还是亲眼看到我杀人?单凭莫须有的猜测,拿到公堂上,那是诬告之罪!”
叶学义蹙眉,确实,他们没有真凭实据,这点南承宁算漏了,唯今之计只有捉两个楚祥的手下,狠揍一通或许能逼出真话,不过,楚祥如果一口咬定是他们屈打成招那可咋办?
“有没有人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少爷已经碰过尸体。”沉默了许久的南承宁也从黑暗里现了真身,“你们刚才动手掘人的时候,没觉得地上的土质松软,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
楚祥脸色微变,刚才他满心想的都是尸体手上有没有布帛,坟地是松是实哪有注意过,难道,南承宁在尸体上下了毒?他确实觉得有点不舒服……
废话!那么近距离地闻着尸臭,能舒服才是奇怪!
叶学义极力摆出戏谑的笑,得意洋洋地看着楚祥,佯装是这个计划的知情者。
楚祥的脸色由黑转白,又由白转青,冷冷看着南承宁和叶学义:“你们以为这样一个小儿科的要挟老子会相信?”
“相信不相信,决定权在楚少爷手上。”南承宁沉下脸,用冷淡的语气说,“明日早上,我要接叶娇娇回家,一手交人,一手交解药,楚少爷自己看着办。正午为限,过期不候!”
他停顿了一秒,目光灼灼地逼视着楚祥:“神仙一日醉中毒当日与常人无异,一日后才会毒发,有什么后果,楚少爷自己去查医书,或者找个懂行的大夫问问也行。”
说完,他没再多言,转身走人。
叶学义第一次见识到南承宁的这种霸气,一时有些懵,直到他走出老远,才怪叫一声追上去:“你等等我啊喂!”
“你早就想好要拿下毒的说辞来诓楚祥?”叶学义略有些恼火,“你居然不告诉我!”
南承宁耸耸肩,恢复了平素老实的学霸脸,将适才的锋芒顷刻收敛了个干净:“我也不确定楚祥会不会去碰尸体,我只是想着随机应变吧,看他的反应再想对策。”
叶学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个什么神仙一日醉,是你现场瞎编的?南承宁,你当楚祥傻啊,他回去肯定会连夜把全城的大夫都找来的!”
南承宁笃定地说:“我不是瞎编,神仙一日醉的毒性确有其事,只是我们没下这毒而已。此毒罕有,京城或许还能见到,在洛州,楚祥一晚之内不可能找到能辨真伪的大夫!”
叶学义顿住脚步,定定看着南承宁:“你,到底是谁?我不相信你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南承宁哑然失笑:“无父无母那是从石缝里蹦出来的猴王,不是孤儿,我只是父母双亡的落魄学子而已。”
叶学义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没再说什么,既然南承宁不愿意说,那多问也是枉然,叶娇娇有南承宁操心,叶学义觉得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了!
牢里又湿又脏,还被臭男人看点心似地盯着,叶娇娇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天大亮实在撑不住,才不踏实地小睡了片刻,结果才合眼,便听到牢外又传来不讨喜的声音:“现在她还能睡着,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叶娇娇揉揉眼睛坐起来,会来挤兑她,说话之前还要在牢门上踹一脚生怕她听不见的讨厌女人,除了柳素琴找不出第二个!
叶娇娇噘起嘴:“柳素琴,怎么又是你!”
“我好心给你送吃的来!”柳素琴扬着戏谑的笑,往牢里扔进去两只馊了的冷馒头,“拿着,不用谢我!”
“娇娇不爱吃冷馒头!”
柳素琴一僵,为嘛每次她一得瑟就能碰到南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