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承宁皱起眉,程遥儿这话几个意思?他休了叶娇娇?
程遥儿挑衅地勾起嘴角,贴到南承宁耳畔:“我跟你说,其实叶娇娇和叶学义根本什么都没有……哈哈哈,南承宁,是不是很后悔?不过叶家绝不会原谅一个把他们女儿休掉的女婿!”
南承宁眼神一凌,懒得再跟程遥儿说话,沉着脸走进院子。
绿萝不屑地冷哼一声:“到现在还这么张狂,真不知道他狂什么!离了叶家,他怕是连上京城的盘缠都没有吧!”
南承宁快步来到叶娇娇房间,一推门,就看小家伙发疯地在砸东西,吓傻了的红枣缩在旁边不敢吭声,看到南承宁,又惊又怒直接跳过来就是一记耳光:“混蛋!”
正在发脾气的某只看到南承宁,太激动,一时反应迟钝没来得及拦住红枣对南承宁下黑手,又着急又心疼,赶紧奔过去将南承宁护在身后:“红枣,误会!”
误会?红枣不明所以:“小姐,你不是说姑爷把你……休了吗?”
联想起叶娇娇昨天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由不得红枣对休书之事深信不疑啊!
“没,我那是说了气程遥儿的。”叶娇娇水汪汪的大眼睛比鹿儿还无辜,伸出小手摸摸南承宁的脸,好郁闷地问:“痛不痛啊?”
南承宁爱死了这双眼睛,爱死了这个呆萌的迷糊小眼神,可是……
叶娇娇居然跟程遥儿说他休了她?她知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跟程遥儿说我把你休了?”南承宁盯着叶娇娇的眼睛,声音冷得让她莫名害怕起来,舔舔嘴:“南……承宁,我那是气话,不作数的。”
“气话?这种事,你拿出来当气话说!现在整个洛州都知道了,你跟我说是气话!别人会怎么说我你想过吗?叶家财大气粗,入赘的女婿走了之后还是得乖乖回来讨好?叶娇娇,你非要玩死我才开心吗!”
叶娇娇呆若木鸡,南承宁第一次这样疾言厉色地跟她说话,比上次肚子疼的时候吵架还凶!
她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下来,苦等一夜的委屈也上来了,跺了跺脚:“你如果觉得丢脸,那你现在休掉我也不迟,谁稀罕啊!我昨天等了你一晚,可你呢?别人说两句闲话你就不理我了!你一点都不相信我!如果两个人连这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还如休了我呢!”
南承宁沉脸看着叶娇娇,一字一顿地问:“你真的要我休了你?”
叶娇娇当然不想啊,但南承宁这样问她能说不吗?于是赌气使起性子,娇嗔道:“休就休!你现在就写休书!反正我们还没圆房呢,我又不是非你不可,谁怕谁!”
好!好好!
南承宁走到书桌前,大笔一挥,一盏茶的功夫就写完了休书,手一松,纸落在地上:“叶娇娇,不是我不信任你,是你不信任我!我从来没怀疑过你跟叶学义,你却根本不相信我真的有要紧事要办!”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似有千斤重,他希望叶娇娇会冲过来拦他,可小东西已经吓呆了,怔怔站在原地没动……
骄傲如南承宁,这时候没办法再回头,只能一步一步朝外走,这大概是他一生中走得最吃力的一程。
“小姐……”红枣直到南承宁出门,才哭着跑到叶娇娇身边,“小姐您太任性了啊,这种事能开玩笑的嘛!”
叶娇娇眼前一黑向后跌倒,红枣赶紧把她扶住,等夫人知道这事,一准也要崩溃,得赶紧把周郁找来。
叶娇娇这一昏,足足昏了半天,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秦雅红肿成桃子的眼睛。
“南……南承宁呢?”叶娇娇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他去书院了是不是?娘你把他找回来……”
秦雅心疼地将女儿搂进怀里:“你大哥已经去找过,可南承宁不在书院,娇娇,你真是……”
她想说你真是太胡闹了,可是抱着怀里哭得一颤一颤的闺女,秦雅再生气也不舍得数落,只能叹了口气,把叶娇娇抱得更紧。
“我不想南承宁休了我,娘……”叶娇娇一边抹眼泪一边在秦雅肩膀上蹭毛,“我错了,你把他找回来我跟他道歉。”
“娇娇,红枣说……你和小宁还没圆房?是不是真的?”
“呜呜!”叶娇娇哭得更加厉害,“娘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没圆房南承宁就不回来了?娘我保证,他回来我就跟他圆房,好不好?”
秦雅悲从心起,原来上次她跟叶得贵费尽心机,这俩小东西还是没圆房,都是她不好,打小太惯着叶娇娇!
“娇娇,你不是非要等他回来的!”周郁坐到床边,屏住呼吸看着叶娇娇,声音略有些颤抖,“既然南承宁如此无情,你何必再念着他?你不是不喜欢被人包办婚事吗?现在你自由了,你应该高兴。”
“南承宁不是无情!”叶娇娇的小拳头雨点般落到周郁胸口,“他对我可好了,我不许你说他无情!”
“好好好,不无情!”周郁一边安抚叶娇娇,一边很认真地说,“他是对你好,可他不适合你!南承宁日后若是真当上了官,身边会有无数女人,就算他不想娶,也会有人硬塞给他,他前途越光明,你的前途就越黑暗,懂吗?”
他这话不是说给叶娇娇听,是说给秦雅听的,秦雅果然一怔,还……真是!
“我不听!不听!”叶娇娇捂着耳朵缩进被子里,“你们都出去,我不要听!”
周郁抿抿唇,叶娇娇一时当然接受不了,但事情总归在朝好的方向发展,这个机会是南承宁拱手让给他的,这次他不会再错过了!
周郁前脚刚出门,后脚就看到了游魂似的叶学义,他扬扬眉毛:“你不是一向疼你的宝贝妹妹吗?现在家里都翻天了,你怎么才回来!”
叶学义烦躁地揉揉太阳穴:“怎么了?”
“南承宁把娇娇休了!”
南承宁找了一整天,依旧不得陶然的下落,回到书院时已是筋疲力尽,看到站在门口等他的叶学义,面无表情地转身,不准备搭理。
“南承宁你给我站住!”叶学义冲过去拎起南承宁的衣领,“马上跟我回家!娇娇一天没吃东西了,你们有话好好说,别瞎闹!”
“一天不吃饭能死吗!”南承宁的怒意如火山般喷发出来,一把将叶学义按到墙上,“陶然失踪一天一夜了,你这混蛋还有心情跟我说叶娇娇没吃饭!你们叶家那么多人,哄不了一个叶娇娇?陶然呢,谁管她谁哄她?遇到山贼怎么办?遇到流寇怎么办?”
叶学义怔了足有十秒钟,暴力地将南承宁推到地上,骑在他胸口就给他来了几拳:“你妈的管陶然那么多干嘛!你是不是喜欢她?我就瞅着你看她眼神不对!南承宁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不起娇娇,我打得你死了也炸尸,陶然本少爷要了,担心也轮不到你!”
南承宁抬脚,膝盖狠狠踹在叶学义的命根子上,把他踢得滚到一边,反身骑到叶学义身上,怒道:“你这卑鄙小人占我妹妹便宜,还敢对我指手画脚!该是我说担心也轮不到你,你不配!”
妹妹?妹妹!
叶学义目瞪口呆地看着南承宁:“你说陶然,是你妹妹?”
叶娇娇不知道这几日是怎么熬过来的,胸口的伤刚好,又着了凉,加上情绪严重受打击,连续数日高烧不退,还好周郁在旁衣不解带地照顾,等她意识完全清醒的时候,周郁活活瘦了两圈儿。
“可算是醒了!饿不饿?”周郁紧张地看着叶娇娇,在确定她点头之后,长舒一口气:“我去给你拿吃的,顺便跟叶学义说一声,他快疯了。”
周郁才走出去没多久,叶学义就冲进了屋,看到叶娇娇,嗔怒地点点她的脑袋:“小东西,你把大家都吓死了!”
“四哥……南承宁走了……”
叶娇娇低下头,咬紧嘴唇,不吱声,眼眶又红了。
叶学义剜了她一眼:“南承宁在书院,他也病了,烧还没退,能走哪去?”
陶然又下落不明,南承宁不眠不休找了几日,加上洛州大街小巷都在传叶娇娇跟哥哥苟且给他戴绿帽子,他一怒之下把人休了,这种身体和心灵的N重打击,南承宁会生病,一点也不奇怪。
“病了?很严重吗?”叶娇娇着急着就想下床,被叶学义一把按了回去,“躺好吧你!你这个鬼样子,没出门就要倒下了!你当时到底怎么想的啊!休书的事怎么能拿出来乱讲!”
“我……”叶娇娇低下头,“我当时就是气不过嘛,气不过程遥儿那样说南承宁……”
叶学义抚额无语,拧拧小东西的耳朵:“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还想不想跟南承宁了?”
想啊想啊,叶娇娇鸡啄米似地点头,她都后悔死了。
“好!”叶学义瞪了她一眼,“给你三天时间,把身体给我养好了,然后我教你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