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这样降温不解决问题,你别碰红枣!”在叶娇娇第N次把帕子盖到红枣头上的时候,南承宁终于折回来了,揉揉小东西的头发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陶然也病了,这里不安全,周郁已经去找大哥,你们到城郊的避暑山庄去暂避一阵!”南承宁很温柔地说,“我在这里照顾陶然和红枣,等她们好了,就去跟你们会合。”
他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愉快一点,弱化其中的危险成分,可叶娇娇还是在怔了三秒钟之后,发出严正抗议:“南承宁,你留下来我也要留下来!”
某人微微蹙眉,没骗过去……
叶娇娇嘟着嘴,跑到房间中央,拿出杀手锏死死抱住柱子:“要死一起死!我不要一个人走!”
“小宁,你和娇娇一起走吧!”叶大福还没进门就听到叶娇娇在使性子,也跟着劝南承宁,“周郁在这里就好,你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南承宁看了他一眼:“如果今天病的是叶娇娇,大哥会走吗?陶然是我妹妹!”
叶大福怔了怔,随即想到南承宁过去对陶然的种种关照,恍然大悟,心知劝不动南承宁,又转劝叶娇娇:“娇娇,你不要任性,小宁现在已经够乱的了,你留下只会给他添麻烦!”
“南承宁在哪我就在哪!”叶娇娇才不管什么理由,就只重复这么一只话。就当是她任性好了,她有种很不安的直觉,自己这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南承宁。
叶大福皱了皱眉头,看向南承宁,后者严肃地点点头,叶大福叹了口气:“来人,把小姐绑走!”
叶娇娇大急,使出吃奶的力气抱住柱子……
在打雷天脑补了无数次的画面现在真实上演,面对上来准备把她掰走的小厮们,叶大小姐死死抱着柱子,誓要顽抗到底。
吱嘎——
房梁上传出危险的声音!
“南承宁,我不要走!你跟大哥说不要我走,他会听你的!”叶娇娇哭得满脸是泪,“呜呜,你不疼我了。”
南承宁心都疼得揪起来了,可还是毅然决然地说:“娇娇,听话,我保证不会有事,很快就去找你。”
“骗子!”叶娇娇直跳脚,“瘟疫传染过来,你怎么保证肯定不会有事!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走开!走开!”
叶娇娇边哭边用力扭着身体,抓在她身上的手越来越多,这让她愈发烦躁,用力一挣巴……
轰!
房子颤了两颤!
南承宁眼疾手快,抓住红枣用力一扯,只听哗地一声,一截房梁从天而降,击穿闱帐,砸在红枣刚才躺过的枕头上。
却是叶娇娇用力过大,将房梁掰断,直接把房顶给弄塌了。
叶娇娇吓得目瞪口呆,怔怔不敢再动,一旁的小厮们也都吓傻了,同时被震到的还有和听到吵闹声正过来帮忙的周郁……
叶娇娇自知又闯了大祸,伤心地蹲到地上,哭都不敢哭,可怜巴巴地看着南承宁:“如果你们都死了,我一个人活着好开心吗?别赶我走,我保证不闯祸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掰断柱子了,呜呜,求求你。”
“噢呜!”二喵奔进房间,冲到叶娇娇前面,对着南承宁和叶大福狂吼,叶娇娇抱住二喵,委屈如潮水决堤,眼泪又开始狂飙。
南承宁心都要融化了,还没来得及想应不应该,脑袋已经点了两下,叶娇娇大喜,从地上爬起来,南承宁张开双手等她扑进怀里,小东西果然嗷呜一声朝他扑过去了。
“站住!”还没等叶娇娇抱住南承宁,就被周郁拎住了胳膊,沉着脸说,“不走也可以,留下来要听我的!南承宁刚才碰过红枣,你不许碰他!”
他面无表情地瞅了南承宁一眼:“既然你已经碰到红枣了,做到底,把她抱到隔壁去,这房顶危危险险的,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塌,南承宁你抱完红枣,把衣服脱下来烧了,手用皂角洗干净!”
叶娇娇自告奋勇:“我来抱红枣吧,我劲儿大……”
她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周郁犀利的眼神给瞪回去了,舔舔嘴不敢多言,生怕说多了又要被赶走。
南承宁点点头,果然刚才就是他冲动了,不该跟叶娇娇有肢体接触。
“好吧,那就大家都别走了!”叶大福看到这,也不忍心再逼叶娇娇,揉揉她的小脑袋,“你这个院子跟外面隔离,里面的人尽量别出来,如果要出来,一定要问过周郁才行,知道吗?”
“知道!”叶娇娇用力点头,“院里的丫鬟奴才也都出去吧,这里人越少越好,红枣和陶姐姐有我们几个照顾就好了。”
叶大福思忖片刻,点点头,下人的命也是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大哥……爹娘那边……”南承宁不确定地看着叶大福,叶得贵和秦雅如果知道叶娇娇因为他非要留下,不知道会怎么恼他……
“放心!我跟他们说!”叶大福深深看了南承宁一眼,“娇娇,就拜托你照顾了。”
入夜,四周一片黑暗,静得能听到呼吸的声音。
“噢呜!噢呜!”二喵响亮的叫声划破云霄,叶娇娇和南承宁各自从床上弹起来,神马情况!
“噢呜!噢噢!”二喵龇着牙,忽左忽右地跳着,将一名女子堵在门口,陶然气得眼冒金星,这死狗,都给它吃的了,怎么喂不熟呢!
“陶然你要上哪去?”最快一个奔到院子的是叶学义,看到陶然背着小包袱,只气得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把扭住她的胳膊,“当心出去被人烧死!”
在医疗极不发达的时代,百姓对瘟疫这种传染性强的疾病有着本能的畏惧,采取的措施也是简单粗暴的,在疫病不能控制的时候,往往就把病人活活烧死,以免疫情扩散。
“你管我那么多干嘛!”陶然用力扭着身子,“我爱去哪就去哪,你是我什么人!”
“你从头到脚我都看过了,你说我是你什么人!”叶学义用力将陶然箍进怀里,“你那么冰雪聪明,我的心意你会不明白?为什么不肯给我个机会?我已经够让着你了,别逼我对你用强啊!”
陶然抓狂地去推叶学义,可无论如何推不开,她急得跺了跺脚:“叶学义,放手!没听周大夫说不要跟病人肢体接触嘛!白痴!”
“你这是在关心我?”
“呸!谁关心你了!”
叶演义低头,眸中有了笑意:“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你承宁一下会死啊?”
他坏笑着朝陶然的唇靠近,陶然吓得赶紧把手捂在唇上:“有话好好说!”
你还敢亲我,真的不怕被传染吗!
叶学义顿住身,欣赏着陶然惊慌失措的表情,心里很是受用,陶然被他越看越没气势,整个人都怂了,脸上也泛起红晕:“叶学义,你会后悔的!你爹娘一点也不喜欢我,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他们会给你找个大家闺秀。”
二喵慢慢后退,噢呜,下面少儿不宜了!
南承宁松开捂在叶娇娇嘴上的手,朝她打了个手势,我们撤吧,叶娇娇合起小手撒娇地拼命摇头,到最精彩的时候,肿么能撤?咱再看会儿嘛!
南承宁哭笑不得,好吧,就一会儿。
“他们找得到,我就不会到现在也没娶亲了。”叶学义深深看着陶然,眸中带上了笑,“我本来只是想找你玩玩的,听你这个意思,是不是想……嫁给我?”
玩玩?陶然眼神一凌,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道,用力将叶学义推开扭头就跑。
叶学义赶紧从背后抱紧她,一不留神把手搁到了陶然胸前,陶然又惊又怒又挣不开,只气得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叶演义感觉到手背有水滴的温热,心里咯噔一声,赶紧绕到前面,陶然竟然……哭了?
“喂,我跟你开玩笑的!”叶学义不敢再不正经了,手忙脚乱地替陶然擦眼泪,“我这人就是跟你一样嘴贱嘛,说话都不能当真的!”
所以,你这算是哄人?还不如不哄呢!
陶然赌气,用力在叶学义脚背上踩了一脚,叶学义吃痛却没有避让,反而贴到她耳边,低声说:“不管爹娘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定你了,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就远走高飞,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姓埋名,专生儿子。”
陶然原本听着就有些飘飘然地招架不住,待听到最后一句,果断被雷劈,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站都站不稳了你还想逃哪去!”叶学义一把将陶然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屋里走,“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逃走什么的,想也别想!再让我发现第二次,你连茅房都别想一个人去上了!”
陶然满脸通红,扭开头不去看叶学义。
“四哥好霸道哦,一点都不温柔。”叶娇娇很操心地叹了口气,“南承宁你教教他吧,他这样,陶姐姐不会喜欢的!”
南承宁眉头紧锁,他倒不担心叶学义霸道,但陶然染着瘟疫,他们这样亲亲我我,真的不会出事吗?陶然现在刚刚发病,比红枣更具传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