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娇娇一晚上胡思乱想,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醒来对着铜镜一照,呜呜,又是俩黑眼圈!
她探头探脑地溜出房间,南承宁也刚好出门,两人目光相触,脸上都是一红,叶娇娇的七秒钟记忆注定了她受委屈也不会记隔夜仇,南承宁则是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现在他跟叶娇娇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是他想不想拖累叶娇娇的问题,既然他已经把小东西拉下水了,那他就得对她负责到底,哪怕她让他很累,也是他自己选的命!
而且自从知道叶娇娇为他扛着米转了一千圈之后,他好像也……
没那么累了!
“南承宁,你想吃什么?”叶娇娇先开口,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回应她的又是一句冷淡的随便,可是这次南承宁却没说话,而是定定看着叶娇娇问:“你没睡好?”
昨晚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叶娇娇,怎么能睡出黑眼圈?难道……
南承宁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不会吧!
小东西显然是心虚了,贼兮兮地东瞄一下,西瞄一下,要多萌人有多萌人,然后挠头:“睡得挺好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黑眼圈。”
她声音越说越小,南承宁如果还听不出其中的玄机,那他就不是南承宁了,某人的脸上的温度一下子升高一倍,死丫头,装睡!
还好叶娇娇不想说破,南承宁就更不会说了,赶紧岔开话题:“早饭吃些简单的吧,吃完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会有好吃的。”
哦,好啊好啊,叶娇娇很开心南承宁又肯带她出去玩,欢天喜地蹦到前台:“小二,来五个馒头,五个窝头,一碗大拌菜,一碗芙蓉蒸蛋,一碗冰糖糯米藕……”
啪啦啪啦,所谓的吃的简单点,在叶大小姐看来,至少得有两份主食,加上十道菜肴,就这么马虎地凑合一下吧,还要留肚子出去吃好吃的呢!
叶娇娇正吃得欢腾,楼梯上走下来两人,陶然跟在叶学义身后,每走一步就在他背后推一下,叶学义不知道陶然又犯了什么错,不过这丫头既然怂到赖上自己,他便乐意救美,趁机拉住陶然的手,陶然挣了一下,看到南承宁又不挣了,乖乖被叶学义牵着走。
叶学义坐到桌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南承宁:“考得怎样?”
“还成吧,能写的都写上了,后面,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南承宁很冷静地吃着早点,“我想了一宿,做人不能太清高,有时候,还是要世俗一点,孟大人既然替我写了推荐信给太子,如果我连拿都不拿出来,未免辜负了孟大人的一片好心。”
纳尼?
叶学义差点把眼珠子砸到桌上,叶娇娇也是惊得忘了吃:“你……你要去找太子?什么时候?你找过师傅了吗?”
“等你吃完我们就去。”南承宁替叶娇娇擦掉嘴角的糖藕汁,“不用麻烦宋大人,我们自己去。”
哐啷!叶娇娇把筷子掉在了桌上:“就……就我们两个啊?太子,会见我们吗……”
“放心,他一定会!”
叶娇娇看神经病似地看着南承宁,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这该不会是考试压力太大,魔障了吧!
陶然也很怀疑,询问地看着南承宁,后者冲她点点头,陶然眼睛一亮,强忍住心中的狂喜低下头,南承宁这是要亮身份了,他怎么想通的?他不是一直觉得傅桓波非东楚之福,不愿意跟他同流合污吗?
陶然才不管傅桓波是什么人呢,能帮她报仇的人,都是好人!
叶学义眉头紧锁,为什么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南承宁身上,有杀气?
吃过早饭,南承宁就带着叶娇娇和红枣出门了,二喵缠着要去,南承宁想想,决定一起带上……
太子府的位置,那京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状元楼门口随便拦辆马车,很快就到,会试刚结束,来拜码头的人多如牛毛,包括陆乔和贾怡丰在内。
南承宁让红枣在马车里看着二喵,自己牵叶娇娇下车。
南承宁风度翩然,叶娇娇美貌可人,两人露面自然引来许多关注的目光,陆乔不屑地撇撇嘴,还以为你有多清高,也不过如此!
南承宁上前,欠了欠身对看门小厮说:“劳烦小哥去向太子爷通报一声,洛州南承宁求见。”
小厮抬眼,把他和叶娇娇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不吭声,只是默默等着,这人懂不懂规矩?没看见门外插蛏似的站满了人么,都是等太子爷召见的,想插队,单凭一张嘴?
可南承宁就只是看着他,根本没有掏钱的意思,叶娇娇还拿手在他眼前晃晃:“小哥,你看得见我们吗?”
红枣坐在马车里干着急,人家那是在等钱啊等钱!小姐看不出来,姑爷您不该跟着一块犯傻好吗?
小厮出离愤怒了,冷冷地说:“什么洛州南承宁,没听说过,想求见太子爷,边儿等着去,这些人都是来求见太子爷的,爷忙得很,各个都见,那还不得累死啊!”
“你把这个拿给太子爷,他一定会见我。”南承宁从怀中掏出半块蝴蝶玉佩递到小厮手上,“劳烦小哥一定要亲手交给太子爷。”
小厮眼见是块好玉,眼睛亮了,让他们稍等,乐颠乐颠地跑开,一柱香之后又折回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太子爷说他今日不得空,你们改日早点来吧。”
诚实地说,叶娇娇对这结局并不意外,不过还是有点失望,叹了口气郁闷地说:“那麻烦小哥把玉佩还给我们吧,我们改天再来。”
“玉佩太子爷看完随手搁在桌上了,没给我。”小厮刚才根本没去找傅桓波,那块玉佩现在就妥妥地在他怀里,但他脑残了才会还给南承宁。
“那是南承宁家传的玉呢!”叶娇娇急了,“小哥你得去帮我们跟太子要回来啊!”
“向太子爷要东西?”小厮冷笑,“你们有几颗脑袋?要去你自己去,我们当奴才的贱命一条,还不想死呢!”
叶娇娇跺跺脚,去就去,玉本来就是南承宁的,就算太子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红枣满身冷汗,赶紧拎着二喵的铁链跳下车,这可是太子府,叶娇娇在这里跟人起冲突,岂不是找死?姑爷在想什么呢,居然不拦着?红枣觉得现在她越来越看不透南承宁了。
“靠!”小厮没想到叶娇娇还真敢往里冲,气得鼻子冒烟,伸手用力推了她一把,他以为定能把叶娇娇推个四脚朝天,没想到……
他明明推到了一个娇小的身躯,却好像被沙包砸到一样,整个人向后跌出,重重摔在地上,屁股差点裂成三半。
“你……大胆!来人啊!”小厮这才意识到惹了个女汉子,吓得哇哇乱叫,“有刺客!有刺客!”
哗哗哗,院中十余名护卫齐整地抽出腰刀,正对叶娇娇的方向。
红枣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自铁链上传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的链子已被二喵夺了过去,随即白光一闪,狗爪前扣,按倒一名侍卫,后爪飞踢,撂倒第二名,铁链横扫,又有两名侍卫倒地……
“鬼!鬼啊!”小厮吓得魂不附体,他连人影都没见到,已经倒下四人了,二喵玩心大起,冲到他面前,在他脸上舔了一口,蹿回叶娇娇身边站好扮乖狗,可怜的小厮两眼上翻,吓晕了。
叶娇娇摸摸二喵的头,很是委屈:“我只想拿回玉佩,不想跟你们打架,你们何必来找不自在?”
“什么玉佩?”太子府里,一名玄色长袍的男子迎面走来,面色清冷,犀利的目光在那群侍卫脸上一扫,众人纷纷让道给他腾地。
叶娇娇打了个寒战,这男人好重的杀气,但,她占着理呢,于是一咬牙一狠心:“这位大哥,我家夫君的玉佩太子爷看过之后忘记还给我们,我们只是想把玉要回来,不是存心闯祸的!”
陆乔很想大笑三声,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南承宁遇到叶娇娇,倒了八辈子邪霉!
玄袍男子果然眸光一凌,什么屁话!
南承宁一言不发,弯腰在那小厮怀中摸索,很快掏出玉佩,上前交给玄袍男子:“在下洛州南承宁,求见太子爷,刚才这奴才诓我们说太子爷不得空,私吞了在下的玉佩,双方才起冲突,不知大人能否行个方便替草民将这块家传玉佩交给太子?或许太子会有话想对草民说。”
他要的就是闹大,这玄袍男子的气场和穿着,想必是个管事的!
玄袍男子果然比小厮有见识,打量了南承宁一眼,转身走了,南承宁能精准地猜到有人私藏玉佩,显然不是疯子,那敢说出要见太子的话,就不会没有来头。
贾怡丰不可思议地看看陆乔:“南承宁和太子熟吗?”
陆乔眉头拧成了铁疙瘩,没听说啊,不会吧……
叶娇娇一手牵着二喵,一手拉着南承宁的袖子,也有点纠结:“南承宁,太子,真会见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