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娇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又紧张,又害羞,又兴奋,南承宁醉得不省人事,她不敢贸然下黑手……
痛?算了她忍忍吧,江伯伯死了南承宁肯定也心痛的,相比起来这身体的一点痛根本不算啥,而且慢慢,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晕?算了她忍忍吧,驮着米转一千圈她都干过,再晕也不会比那时更晕的。
嗲?算了她忍忍吧,叶娇娇偷偷把被子塞进耳朵里,她实在不能忍受自己发出的声音,好害羞哦她干嘛叫成那样?那些音符从嘴里蹦出来根本不经过她同意。
累?算了她忍忍吧,南承宁满脑门子都是汗,明显比她累得惨,可是……
她连小手指都抬不起来了南承宁为什么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呢?
这么忍啊忍,叶大小姐就把自己给忍进去了,不知是累还是怎么的,她的思维越来越迟钝,最后什么也想不到,只是抱着南承宁不想松手,他要咋样就咋样吧。
南承宁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累惨了的叶娇娇到中午还没醒。
南承宁揉揉酸胀的太阳穴,宿醉真是伤不起,这样的失控绝不能再有第二次了,他坐起身,牵动锦被,身边的小东西动了动,在他大腿上蹭蹭毛继续睡。
南承宁身上无端地碾过一阵狂躁,这才惊觉床上还有个人,而且触身的是丝缎般细腻的肌肤,显然对方身上寸草不挂,他呼吸瞬间停滞,僵硬地撩起被子,谢天谢地,还好是叶娇娇!
南承宁偷偷将手心的冷汗擦到被上,这辈子除了听到江进之被抓进太子府那会儿之外,他还没这样害怕过,还好他没有对不起叶娇娇。
可是!
南承宁头皮还是有些发麻,他昨晚居然喝醉跟叶娇娇……
天哪他都做了什么呀!他之前纠结过很多次要不要离开叶娇娇,好不容易才确定了拉她一起下水,老天爷就送他这份大礼,是要彻底了断他逃避的念想吗?
等等,他们好像还没成亲,虽然洛州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以为叶家只是临时撤了婚酒而已,但南承宁很清楚他们还没成过亲啊!
这要怎么跟叶娇娇交待?他可不可以偷偷溜走,装作这事从来没发生过?可是昨晚醉的人是他,叶娇娇又没醉,骗也骗不过去,哎,叹气。
被窝又动了动,叶娇娇幽幽睁开眼,稍一挪动身子,就觉得身上撕裂般地剧痛,昨晚的事像过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叶娇娇满脸通红,不敢跟南承宁对视,捂着脑袋鼠窜,跑了两步想起没穿衣服,不能这样光着出去,赶紧回头,这下正面背面都妥妥地被南承宁看了个遍。
呜呜!
叶娇娇更囧,想逃回被窝,脚背在床边的台阶上一绊摔了个大马趴,门牙险些磕上床沿,南承宁赶紧把她抱住,叶娇娇嗯嘤着将头埋到南承宁身上,这下死也不肯抬起来了。
南承宁全身一颤,小东西脑袋正好在他两腿之间?她不觉得这个位置非常不合适吗?
叶娇娇只求被子能够把脸捂住,哪里还管被子底下是啥,不仅不躲,还更用力地把头往下按,鼻尖直接碰在南承宁的某个作死部位,她却浑然不觉,至于这样的鸵鸟政策怎么收场,以及她的后背还光溜溜暴露在空气中这件事,她没有脑子去想……
南承宁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念叨了三遍淡定,用被子把叶娇娇裹起来,赶紧拿过衣服穿上。
叶娇娇就床一滚,死死抓住被子滚到角落,把自己裹成大粽子,只露半个脑袋在外面,睁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南承宁。
虽然愁云惨淡,虽然心乱如麻,看到这样的叶娇娇,南承宁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看起来小东西好像没生他的气呢,此刻,唯有这双灵动的眼睛,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活着还有意义。
“南……南承宁,我的衣服,你帮我拿一下!”叶娇娇想用下巴示意南承宁,却又不愿意把火红的脸颊暴露出来,于是改用脑门示意,小脑袋一伸一缩乌龟似的,南承宁忍不住又笑了一下,替叶娇娇拿来衣服。
“你转过去,不许偷看。”
说得好像他没看过一样!不过南承宁还是顺从地转了身。
叶娇娇赶紧从被窝里爬出来,开始穿肚兜,等她穿好肚兜,把亵衣在床上摊平准备穿的时候,才发现南承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过头来了……
叶娇娇的脸瞬间又红成紫葡萄,南承宁怎么这样!什么时候学着脸皮这么厚了!呜呜,她……她是继续穿还是冲过去揍他一顿?
南承宁走到床边,深深看着叶娇娇,拿起外衣披到她身上,细心地替她系好衣带,十指作梳,打理着她因为一晚奋战而严重打结的头发。
从前他就是脸皮太薄,才耽误了这么多时间,现在既然阴差阳错,他就不想再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他希望他们的关系能因为昨天的意外有个新突破。
南承宁的动作极轻,极柔,没说话,没有弄痛叶娇娇。叶娇娇沉醉了,愣愣坐着任由他去做,等脑袋上的一堆杂草恢复了锦缎般的光泽柔顺时,南承宁才对叶娇娇笑笑,叶娇娇也忍不住笑起来,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毛。
南承宁搂着她的腰,小声问:“身上疼不疼?”
叶娇娇眼珠子转转:“有点,不过还好。”
“下次就不疼了。”
“嗯。”
所以,还有下次,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南承宁我好饿,我们出去吃东西好不好?”
南承宁释然,深深看着叶娇娇,看来这事,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尴尬,萌萌哒的小东西,他怎么看也看不够。
叶娇娇不好意思地挠头:“南承宁,你以后不会再欺负人家了吧?”
他欺负过她吗?没有吧,有也不承认!
“小姐,姑爷!”红枣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两人这才从温存中回过神,脸上都是一红,赶紧移开对视的目光。
“太子爷又来看姑爷了,还给小姐带了好吃的哦。”
叶娇娇觉得有太子庇佑,南承宁的功名应该没什么问题,在当下的悲伤中,总算是件喜事,当下也有点开心,跑去开门。
阿珂站在走廊上,远远望着傅桓波,站在他身边的子木有意无意瞥阿珂一眼,只要她稍有异动,分分秒就会死于非命。
叶娇娇和南承宁现身,总算让阿珂的目光从傅桓波身上了移开去,叶娇娇已经穿戴整齐,但粉嫩的脖颈上,一个若隐若现的吻痕还是没逃过阿珂的眼睛。
爹尸骨未寒,你们倒有闲情风流快活!
她恼火朝南承宁走过去,拦在他和叶娇娇面前,不说话,就只是幽幽看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任谁一看,都是痴心女子负心汉的写照。
南承宁微微蹙眉,阿珂这是有意想让叶娇娇误会……
阿珂的演技不可谓不佳,无奈她碰到的是叶娇娇,叶大小姐的神经原本就比马道加个驿站还粗,这时候正在甜蜜头上,又心虚担心别人知道她昨晚跟南承宁干了什么,哪有功夫去看阿珂演戏啊。
叶娇娇只觉得阿珂死了爹很可怜,这样看着他们肯定是心里难过了,于是拉住她的手:“太子府的点心很好吃,我们去吃点心吧。”
阿珂很想敲她一记脑崩,你除了吃就不能联想点别的?
“本宫以前见过你!”大堂里,傅桓波面带微笑,看着走近身的陶然,“你今年该是十八了吧?”
叶娇娇差点吐出来,太子爷这个声音温柔到恶心,瞬间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之前说话也没听他这样啊!
可陶然却不觉得恶心,冲傅桓波嫣然巧笑,低下头,娇羞无邪,人美不可方物。
南承宁的眉头拧得更紧,这些丫头,一个一个就不能别给他添乱吗?
傅桓波其实过来也没准备干什么,就是跟南承宁述述旧,说了些从前的趣事,还请叶娇娇吃好吃的点心而已。
对于阿珂,他连正眼都没瞅一个,对于陶然,却是关心倍至,生怕她噎着,还体贴地给她倒了杯茶,叶娇娇觉得傅桓波这未免也太偏心了,赶紧给阿珂也倒杯茶以示公平。
阿珂差点没忍住直接翻出一个白眼,叶娇娇的呆她不是没领教过,但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让她讨厌啊!
“啪!”二楼落下来一本书,差点砸到傅桓波脑袋上,被子木隔空一掌打开。
“太子爷对不住啊,草民手滑了一下没拿稳书。”叶学义赶紧从二楼跑下来,端了杯茶要向傅桓波道歉,“不小心”在椅子腿上绊了一跤,整杯茶朝傅桓波泼过去,子林大手一挥,水珠子连带茶杯一起,尽数被拍到墙上,半点水星也没溅着傅桓波。
叶学义嘴角抽抽了一下,靠之,天下怎么会有这等武功!
傅桓波扬起眉毛,冷冷瞅了叶学义一眼,转向南承宁:“小宁,陶然年纪也不小了,可曾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