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隆走后,高育良又在书房里点了一支烟,他基本上不吸烟,只有在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是才抽两根,自从到吕州之后,他抽烟的次数明显比在汉东大学多了不少,不过因为某个人多次抽烟似乎只有刚走的这个学生了。
通过这件事,他不仅暂时少了一个得力下属,更重要的是他看出了梁群峰的软弱,是的,就是软弱,如果把这事放到几年前,那可不仅仅是调到闲职就能解决的事儿,说不定还会有其它手段等着自己的学生。
到底是为什么呢?高育良陷入深深的思索,结果并不难猜测,结合到梁瑜去职和梁群峰在这次换届中的表现,高育良很容易就猜出他距离正式退出一线的日子不多了,或许就是这几年的事情,那么,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
可以预料的是未来几年,梁群峰对汉东省的影响力将逐渐下滑,他到底还能不能帮自己上一个台阶?高育良如今已经品尝到权力的滋味,他已经舍不得放下了,按照时间计算,等过上几年,他在目前的位置上积累够资历,就可以尝试下冲击吕州市一把手的宝座了。
到那时候,梁群峰还能够给自己足够的帮助么?我是不是……是不是应该另外寻找政治资源了?想到这高育良心中涌起一股羞愧,他在政坛的时间终究还有些短,还没有办法彻底摆脱知识分子心中固有的傲气。
是梁群峰将他从学界引入到政界的,现在梁群峰还没有退场呢,他就开始琢磨之后的事情了?似乎有些不厚道吧?
不过联想到这段时间其它人的一些举动,高育良又觉得这似乎是一种惯例,别人可以这么做,他为什么不可以?自己另外找人也不代表会抛弃梁群峰啊,等梁群峰退休之后,梁家要是有什么事情,他也不会不管啊。
这又让他想起梁家的几个孩子来,顿时头就有些大了,要不是梁璐,他和祁同伟完全可以继续很好的配合么,等过上几年自己当上吕州的一把手,让祁同伟帮自己主管吕州的公安系统,再加上他和连敬教授的关系,自己大有可为啊。
梁璐倒也罢了,除了惹了祁同伟,平时在学校傲气了些之外,也不会闯出什么大事儿来,可他家那两个儿子就不一样了,梁瑜因为什么辞职没有明说,但是以高育良的地位也能了解到一些东西,梁瑾的作风更是不堪,要保住他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哎,原先以为学校里的勾心斗角、人际关系已经很难处理了,现在想起来,那点事儿和自己如今遇到的事情一比,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么!
这件事得开始准备了,高育良将抽了一半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脑中飞快地转过汉东省能帮到他的官员名单,心中细细做着分析。
沈隆在更换分管部门后,先将这几个部门的工作梳理了一番,做了一些改进,信访部门是最头疼的,信访者有真来反映问题的,也有专门靠这个过日子的,两者该如何区别对待,反映的问题该向何处反馈等等,理顺起来也不那么简单。
法制处牵扯到劳教审批、行政复议等等,算是有些小权力,要是不管好手下,万一他惹出事儿来还有可能牵连到自己,相信李明建、梁群峰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至于科技处么,偶尔也会有点业务,但是工作人员早就变得懒散不堪了,偶尔来点事情也不会认真对待。
好在这些对沈隆来说都不是什么太难解决的事儿,继承了教父的智慧,他对于这些人事上的事情颇有心得,没花多少精力就让这几个部门焕然一新,虽说还不太可能做出太过引人瞩目的成绩,但也不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换了分管工作还有一个好处,这几个部门不像刑侦、经侦和治安,经常会有各种突发性工作,他终于可以正常上下班了。
这也让沈隆多了些空余的时间去研究连敬教授给的课题,也有更多机会来辅导高小琴姐妹的功课,日子过得倒比之前舒服了不少。
这天又是周末,沈隆去京州转了圈,先照旧去陈岩石家拜访,和陈海聊了聊股票的事儿,并拿出自己这段时间炒股的战绩给他看,让陈海也买了些自己指点的股票。
陈岩石听说他被安排到冷板凳上了,心中颇有不忿,“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能干的人做冷板凳,庸才却去主持重要工作?”
“呵呵,这也是一种锻炼么,您也不用着急,在这个岗位上我照样能做出成绩来。”顾朝贵换届的时候已经退了,陈岩石就算想帮忙估计也没太好的办法,沈隆干脆就不让他插手了,“另外,我也刚好趁这个时间把博士学位拿下来。”
“嗯,多读点书好啊,尤其是经济方面的,我之前被安排到大风厂主持企业改制,就头疼的不行。”陈岩石的注意力成功被沈隆转移。
“哦,您给我说说这件事儿吧,我看看有没有研究的必要?”大风厂的问题贯穿电视剧始终,沈隆觉得自己未来或许也会和这件事儿打交道,早了解些东西总是没错的。
“我就给你说道说道。”陈岩石对这件事还是很满意的,他觉得他保住了工人的利益,饶有兴致的和沈隆聊了起来。
晚上吃过饭,沈隆还想和陈岩石多聊会,却接到了李达康的电话,他得知沈隆来了京州,就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陈岩石现在临近退休空闲时间多,李达康可是刚调到省里,正是忙碌的时候,所以沈隆就先告辞离开了。
来到李达康家里,见李达康依旧是那副老样子,一点儿也没有骤升高位的欣喜,这人的城府还是相当可以的。
聊了几句,李达康问起沈隆现在的工作来,“同伟,我听说你最近被调整了工作?这是怎么回事儿?”
嗯?难道李达康这是向自己递橄榄枝了?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他的意思呢,还是赵立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