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你这样搞得像你没有吃过饭似的。”
顾言欢笑意盈盈看着他,而李继白旁边的褚淮南就斯文多了,不多话,文文雅雅吃着面前的菜。
“顾姑娘你有听说过一句话吗?”
李继白从饭菜中抬头,桃花眼笑了笑,“民以食为天。”
“何况还是我这种良民。”
顾言欢轻笑出声,这李继白当真是与她初次见面的那个人大相径庭。
一顿饭吃得乐趣横生。
很快就到了他们该离府的时间了。
月上中天。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几人急步匆匆地往前走着,大约两柱香的功夫,几人面前就出现了齐府牌匾的模样。
咚咚。
开门的小厮正想问是谁,面前就倏忽多了一个令牌,待看清令牌上面的字后方才大惊失色,赶紧打开了门恭迎这一行人进去,然后又露头朝外看了看,最后“砰”的一下关上了大门。
灯火通明的书房。
“齐大人。”
霍云霆撤下头顶的斗篷,看着面前已过不惑之年的人,声音淡淡,仿若他们的这次见面很是平常。
齐珩看见他来了,走过去行了一个礼恭敬道,“王爷。”
“齐大人不必多礼,您是长辈。”霍云霆意有所指道。
齐珩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好奇的看向霍云霆身后的那个人,然后褚淮南也把斗篷放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白净的脸。
“齐大人。”
“褚公子。”齐珩脸上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褚淮南也会来,不过又想到褚淮南如今是顾言欢的长史,那么便就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
“今日所来何事,想必齐大人已然知晓,那么本王也就不卖关子了,本王想知道之前接手过这个案子的人和其中的情况。”
“不急。”
齐珩让人端了两杯茶过去,然后摒退了所有人,此时书房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在此之前,老臣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霍云霆眯了眯眸,“自然。”
齐珩脸上皆是时间刻下的痕迹,但是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身背停止,自有一副风骨。
“为何王爷会选中老臣?”
烛火摇摆,勾勒出三人影影绰绰的身形,让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朦胧肃穆。
“齐大人可还记得记乾14年的事情。”
齐珩若有所思想了想,“记得。”
“母妃曾与本王说过,齐大人乃真心为了这个帝国,段不会做出因此失彼的事情出来。”霍云霆神色不明,掩藏在暗中,叫人看不真切。
但是齐珩一听,当即神色变了变,“你是她的孩子?”
霍云霆点头承认。
他们这一来二去褚淮南听得并不清楚,但是他知晓可能这已然涉及到皇室密辛,就愈发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全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齐珩沉吟了半晌,开口,“你若是想要知晓这些事情的细节,老臣自然可以告知,但是王爷若是想知晓……”
霍云霆颔首理会他的意思,“前者就够了。”
“那好。”
齐珩明显对霍云霆的防备降下去不少,这才缓缓开口叙述那些事情。
“当时感到不对劲的是赋税司的一个人,因为他发现赋税司在征税赋税上面比之朝廷给的数值又多了一部分。”
“但是这部分不多,可以说是少得不起眼,也就因此没有人去注意,等到积年累月之后方才有人察觉出来,但为时已晚,物证倒是查出来了,但是人证却是已经死了。”
“因病去世。”
“再此之后,朝廷上面象征性的罚了一些人后,就对此不了了之了,然后第二次被发现是户部的人发现的,国库有些不正常的亏空,但是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国库的收入支出有什么问题。”
“但其实,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齐珩皱眉,“老臣发现,从28年开始,就有不少宦官向国库预支俸禄,然后到期又不偿还,掌管国库的管事也不敢去向那些人追问,也就一拖再拖,这些欠款就成了经年旧事。”
霍云霆若有所思,“所以说,官员预支俸禄未还也是导致国库逐渐亏空的一个原因?”
“对。”齐珩点头,语气沉重,“就算是派人前往,也会被搪塞说拿不出这么多,就算是上报陛下,陛下也无可奈何,这些官员关系着朝廷的命脉,不可能真的就为了那点银两与其撕破脸皮,到后面陛下染病病重,这些事就更没有了人管了。”
“那贪污一事呢?”霍云霆沉声。
“这贪污一事,朝廷有派遣过两拨人前往那北境之地,但是中途总有人离奇失踪,导致人心惶惶,根本没人再敢主动请缨,那些播出的灾款也一如既往的消失。”
霍云霆询问,“可有猜测是路途劫匪劫去?”
“自然有人猜测。”齐珩皱眉,“但是前往探查的人回报说,这一路上并没有劫匪出没,去询问那些同路的百姓也是同样的回答。”
“这也就形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找不出源头,国库却一直都在亏空,陛下也一直忧心此事得不到安宁,上报的奏折络绎不绝,但是就是没人能够解决此事。”
“所以最后派给了本王?”霍云霆眯了眯眸,心中对皇帝的猜想又多了几分。
齐珩诚恳道,“陛下信任王爷的能力,自然而为之。”
霍云霆笑了笑,不置可否。
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当时派遣前去的人可有九皇子的人?”
“九皇子?”齐珩回忆,“好像是有一次九皇子自动请缨,结果损失惨重,陛下也没有舍得再责罚他。”
“自此,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朝廷内部,但是就是无论如何都差不出问题所在,这个案子也就一直搁到了现在。”
说完齐珩看了看沉吟的霍云霆,又看了看一旁从刚开始一句后就不再作声的褚淮南,认真道,“褚公子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措不及防被齐珩点名,褚淮南没有任何慌张和失措,淡淡笑了笑,“如今信息掌握较少,还是得亲自探查一番才行,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需得从长计议。”
“况且。”褚淮南皱了皱眉,“这件事可能不仅仅只是贪污之行了,恐怕还有许多内政官员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