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表情很纠结扭曲。
感谢酒吧昏暗不明闪动乱窜的灯光，成功的遮掩了她的小小尴尬。
“你该不会是亿类传播公司的职员吧？”郑蓉蓉老练的吐口烟，似笑非笑看着周庭。
周庭抬起头，一本正经：“没错。郑小姐，我记得你了。前阵子找过我们公司包装营销是吧？”
“别提了。晦气！”郑蓉蓉对天翻个白眼：“你们那个同事周茉，一点都不专业，差点害死我了。”
“哦她呀……”周庭很想说周茉的坏话，但也不确定郑蓉蓉是不是站自己这边，就忍了忍：“她其实，刚刚转正。前阵子，还在实习期呢。”
“什么？”郑蓉蓉愣了，随即就忿忿：“什么意思嘛？我又不是不付钱，干嘛让一个实习生负责我的营销宣广？太可恶了。我找你们老板去！”
周庭闲闲拖长音：“没用的~我们周老板特别偏向她。郑小姐，算了，都过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怎么能算了？没发生在你头上，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喽。”郑蓉蓉马上就开始翻查手机，嘴里嘀咕：“咦？你们老板姓周吧？没存吗？”
似乎没翻到周老板的手机号码，郑蓉蓉不死心，瞪着周庭：“周茉的电话是多少？报一下。”
“这个，真不行呀。”周庭故意为难：“郑小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郑蓉蓉冷笑望着她：“何必又当又立呢？你明明就看不顺眼那个周茉嘛，干嘛还一副关心同事的样子？假得很！”
“我，我哪有？”周庭当然不承认：“我跟周茉，相处还，还比较融洽呀。”
“哟，你可真敢说。行了，少废话，周茉的电话赶紧报一下。我要去骂她一顿。”郑蓉蓉急性子，恨不得立刻找周茉算旧账。
周庭一听，更加不肯了。
事后周茉追究起来，她怎么应付呢？虽然两人是结了梁子，但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勾结‘外人’合伙对付同事吧？
就算她想让郑蓉蓉去骂周茉，也要选择一种比较隐秘的方式啊。
“不行，不行。郑小姐，你息怒。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现在也好好的，何必呢？”
“什么叫好好的？我在北市混得越来越惨了。”郑蓉蓉一不小心就暴露了真实境况。
周庭揪着她的原话不放：“怎么会呢？你要渣博有几十万粉丝，A站也有好几万，光靠粉丝打赏就生活的够滋润了吧？”
郑蓉蓉噎了一下，假笑：“纠正一下，我跟你比，当然滋润。跟三个月前的我比，那就惨一点啦。”
“切。”周庭拉长脸，这种女人还趁机埋汰她？
“周庭，周庭……”田文文坐在吧台勾手指：“过来一下。”
周庭敷衍对郑蓉蓉：“不好意思……”
“那是谁？”郑蓉空眼睛跟雷达似的把同样浓妆艳抹的田文文从头到脚扫瞄一遍：嗯，好像是同路人？
“我，朋友。”
郑蓉蓉自来熟似的甩甩头：“走，一块过去。”
“啊？”周庭措手不及。
郑蓉蓉已经扭呀扭的走近田文文，招呼：“嗨，你好。我叫郑蓉蓉，怎么称呼？”
田文文跟她真的有很多共同点，也是雷达扫瞄一样把郑蓉蓉打量完毕，听到她自报家门，略讶异：“你？哈哈，你好，我叫维维安。”
“亿类传播公司的人？”
田文文又是一怔，瞥眼后面使眼色的周庭，倒是大度：“嗯，是的。你有事吗？”
“有呀。”郑蓉蓉双肘撑吧台，露出深深的事业线，吸引了四周的酒客们目光，就连那个被田文文迷到的调酒师都偷偷扫视她傲人的高峰。
田文文已经忘了要跟周庭说什么了，暗暗剜着郑蓉蓉，腹诽：怎么着，砸场子来的？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请走程序。”田文文悠哉翘翘腿。
“私事。”郑蓉蓉斜歪着身，风情万种的对调酒师娇滴滴：“一杯血腥玛丽，谢谢。”
“好的。”调酒师忙碌开了。
田文文瞪一眼郑蓉蓉，又抛个眼神给调酒师：“算我账上。”
“干嘛？”郑蓉蓉嗤声：“我没钱吗？要你请客？”
田文文慢条斯理：“郑小姐当然是有钱人，不过做为曾经的公司客户，意外相逢，我就当是代表公司请你喝一杯人之常情吧？”
“哟，你这女人还挺会来事呀。”郑蓉蓉对她有兴趣了，正面直视她：“好，咱们废话不多说，周茉的电话报一下。”
“周茉？”田文文愣了愣。
周庭逮到机会迅速凑到她身边叽里咕噜嚼舌根。
“……哦，明白了。”田文文歉意对郑蓉蓉笑了笑：“不好意思，同事的联络方式，真不能随便转给你。不过郑小姐，你普经是周茉的客户，怎么没留存她的电话吗？”
“拉黑了。”郑蓉蓉言简意骇。
田文文就耸耸肩：“抱歉，帮不了你。”说完滑下座位：“我去趟洗手间。”侧头对周庭使个眼色。
周庭立马屁颠屁颠跟上。
从洗手间出来，舞曲狂野，正对田文文的胃口，她就加入舞池去疯浪了。
周庭坐到吧台她坐过的位置，拿出手机对喝酒抽烟一样不落下的郑蓉蓉说：“郑小姐，不如我们加个微信吧？”
郑蓉蓉斜乜她一眼，有点鄙视，但稍稍思索，答应：“好吧。”
周庭跟她互加微信后还自言自语：“哎呀，我的通讯录怎么多了这么些不认识的人呢？赶紧删掉一批。周茉，侯荣就留着吧……”故意把这两人的名字念出来。
郑蓉蓉心思一动，悄悄瞅她一眼。
周庭想跟调酒师搭讪，对方却故意装做很忙碌在服务其他客人的样子，完全无视她。
算了，这样的结局在周庭意料之中，她只能按照刚刚田文文在洗手间角落交待的那样，刷了会手机，就随手放在吧台上，扭头欣赏舞池里别样的风景。
郑蓉蓉瞅瞅她，又瞥眼手机，慢慢伸手。
还在页面里不用指纹解锁，郑蓉蓉动作麻利的翻到周茉的电话号码，立刻让来，然后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喝酒。
前后不超过三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