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一直认为，夜宵摊是一座城市被忽视的风景，同时也是检验一座城市具有活力的标尺。
盯着手机上的定位，周茉费了一番功夫才到目的地。
“茉茉，这里……”灯影暗黑处，传出轻唤。
周茉定睛一看：看不清五官，不过声音是熟悉的。
快步上前，这才看清真是杨语芬，化了个丑妆，而且戴着帽子和黑框平光眼镜，穿着黑色卫衣，藏青色九分牛仔裤，没能掩饰她的好身材，但气质上就没那么引人注目了。
“你，你这个妆容……”周茉小声惊讶：“该不会还没卸妆就跑来了吧？”
杨语芬扯了扯卫衣领子，轻声：“我故意添加了几笔，这不是怕人认出来给自己找麻烦嘛。”
“哦。”周茉坐下，是一张两人单桌，在一座委大的塑料账蓬里，人数不算很多，但也快坐满了。毕竟现在已经入秋，比不得夏天高峰期。
“你来多久了？”周茉抽出桌上餐纸擦拭桌面。
“嗯，大概来了快十分钟了吧？”
“不好意思，这地方我不太熟……”
杨语芬不介意，摆手：“没事没事。我已经点了几样特色菜，你看看要不要再加几样……”
“那就够了，不用。”周茉不太饿。
桌上有热水壶，周茉自己倒了杯水，环顾四周：被美味包围，其他食客也都在低声交谈，没有那种特别喧哗吵闹的气氛。
“哎茉茉，首先恭喜你呀。”杨语芬先找了个话题，笑眯眯：“金艺的白灵营销成功，听说是签在你们组？”
“嗯，没错。”周茉点头，平静：“我自己觉得一般般，没有特别出彩。”
“怎么会一般般呢？”杨语芬略显激动：“你们时机抓的很巧妙呀。品牌开业剪彩活动，从最边缘挪到中间C位，很有争议，这就是话题呀。有话题就有流量，有流量就有热度，当然知名度不用说节节攀升啦。”
周茉苦笑：“也不是我首创啦，我这是借鉴。”
“就算是借鉴，也运用的很恰当呀。而且后续那篇从业路励志文，是出自你们之手吧？”杨语芬带着肯定的语气。
“嗯。也只有我们能在短时间内把白灵小姐从业这么多年的经过捋的的这么清楚。我们呀，不是狗仔，有时胜似狗仔。”
“我就说嘛。”杨语芬骄傲：“那篇贴文，一定不是白灵自己写的。”
“你见过她吗？”
“见过呀。”杨语芬神色有点小小的不屑：“饭局上见两三次。我是真的看着她身份变化过来的。最开始是以朱总监女伴的身份，然后就是女友，最近一次是金艺新签约艺人。”
周茉轻声感慨：“她呀，是个狠角色。”
“没错。善解人意的外表下，藏着极大的野心。有野心是好事。有时野心跟事业心是相通的。”杨语芬只是不看好：“不过她想在演艺圈站稳脚跟，自身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周茉笑了：“你是说她没有演技是吧？而且二十五岁了，个性什么都定型了，想打造成流量小花不太行得通。走演技派呢，又短时间内看不到效果，所以星路堪忧？”
杨语芬惊奇瞪大眼：“哇，茉茉，你太会总结了。你会读心术吗？怎么把我的潜台词都给说出来了？”
“因为你想的，也是我要讲的。”周茉淡定无比：“她的星路是走的坎坷，不过现在有金艺这颗大树，又签了亿类营销，我个人认为混一段时间，能混上二线就很好了。”
杨语芬频频点头：“没错。不过她志不在二线啊。”
“呵呵，努力一把，加上一定的运气，也许混上一线也不是太遥远的事。”周茉无所谓摊手：“这就要看她的公司怎么替她运营规划了。咱们不操这份闲心吧。”
“好好，换话题。”杨语芬托着腮轻叹一声。
点好的特色菜上桌了，热气腾腾，美味袭鼻。
周茉只是拿起筷子，顿了顿问：“你最近很忙很累吗？”
“嗯，一直在拍戏，好在就在北市的剧组，没到外地。然后快到年底了嘛，各大晚会又有邀约，挺忙的。今天是好不容易抽了点时间跟你聚一聚。”
周茉不好意思：“你这么忙，这么累，怎么不抓紧时间休息呢？女明星虽然医美保养一个不落，可是作息不定时，皮肤状况还是会出问题的。”
杨语芬招呼：“别愣着，吃呀。”自己先尝了尝，接着说：“已经出问题了。我前几天拍一场戏，妆容变化大，然后皮肤就过敏了，差点就耽误拍戏了。”
“啊？这么严重？”
“是呀。可能拍戏的场景，油漆呀粉呀之类的劣质……这个不提了。”杨语芬又轻叹：“我还记得我提到的那个胡哲南吗？”
“当然记得。”周茉很八卦的凑近，小声打听：“他最近还在追你吗？”
“嗯。”杨语芬轻轻颔首，低声：“他，让我越来越困惑了。”
“是他探班被很多人看到，你怕被狗仔爆料吗？”
“这是一方面。另外……”杨语芬抚抚额头：“他有几个奇怪点，让我看不懂。”
“比如说……”
杨语芬悄声：“他不是天鸿演艺经纪公司的新人吗？按理说，没什么发言权的吧？可是我有次无意看到，他的经纪人对他又恭敬又听话。几乎是胡哲南说什么，他的经纪人从来不会反对。”
“哈？”周茉也惊了。
“然后，前一阵。我拍古装戏，需要吊威亚。暂时用不到替身，因为难度不高。然后他来探班，忽然说道具有问题。道具组长差点跟他吵起来，但是经过他的坚持检查，还真的发现威亚有问题，如果不及时解决，很可能会造成人身伤害。”
“啊？”周茉一惊又一乍。
“还有，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杨语芬减缓语速：“上次我们录‘真心话不冒险’有个环节，他的手指是受伤了的，划痕比较明显。当时因为节目录制中，比较赶时间，他就随意用卫生纸擦了擦，创口贴都没用上。等到录制结束，我无意中瞄到，他的伤口已经彻底好了。”
“……”周茉已经瞠目结舌，半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