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陈导？”周茉第一时间脑子是空的，没有把谁对号入座。
毕竟，影视圈里，姓陈的导演好几个呢。
方至儒轻笑：“还能是哪个陈导？国际上得过奖的那位。”
“哦，他呀。”周茉抠抠脸，为难：“方总，你要听实话吗？”
方至儒奇怪：“当然呀。谁喜欢听假话？”
“假大空招人喜欢，实话伤人呀。”周茉就是这么实诚。
方至儒又笑了笑，鼓励：“咱们这么熟，直接点，说实话。”
“好。嗯？陈导的话，我个人不太喜欢。他拍的电影吧，造型华丽，舞美方面没得说，就是剧本通常虎头蛇尾，让人摸不着头脑，而且最近他的作品贬大于褒，票房也一般般，观众对他的评价不高。”
方至儒讶异挑眉：“是吗？”
“是呀，难道你不上网吗？但凡有他的电影，剔除掉水军带节奏，真实评价不高。主要就是观众不知看的什么，云里雾里，而且总有种到最后逻辑不通草率结尾的感觉。”
方至儒轻皱眉：“嗯，我看过他在国际上得奖的那部作品，还不错。”
“也就那部评价不错。后来，最近几年的我个人感觉他在吃老本。当然，他的拍摄手法可以，内容虽然空洞，但整体华丽。新人的话，其实还好。”周茉算是比较中肯了。
方至儒点下头：“剧本方面由我们新盛提供，只要陈导发挥正常水平就好。也不求票房炸裂，就中规中矩好了。”
“如果投资方严格把控剧本，只要陈导不擅改，也许能出一部爆款呢。”周茉说的委婉了。
陈导不是拍不出好电影，一来是剧本不太行，二来导演可能中途心血来潮喜欢擅自改编，这样就真的容易前后连贯不起来。
“明白了。”方至儒人精，立刻领会。
桂元苑小区到了，周茉坚持：“就在门口靠边停吧。别进小区了，里头路窄。”
“行。”
“方总，拜拜。”
方至儒苦笑：“又不是谈工作，干嘛这么见外？”
周茉无语了。
她真的叫不出方至儒的英文，怪别扭的。
“行了，你回去吧。明天我再让郑蓉蓉的经纪人跟你接洽。”
“好的。”
为郑蓉蓉打造的人设营销初步搞定，但是有些细节还要再强化。
入秋后，因为天气凉，小区饭后散步的人明显减少了。
“丛正，怎么不说话？”快要进到楼道了，丛正一直默不作声，周茉忍不住主动关切。
丛正神情怏怏，说话也低沉：“茉茉姐，我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啦？”
“心情不好。”
“嗯？”周茉心里闪过一丝顿悟，又不太确定：“什么事让你心情不好？”
“方至儒。”
周茉默了默：“他，怎么惹到你了？”
丛正站定，俯看着她：“茉茉姐，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呃？你是不是想多了？”周茉苦笑不得。
“他对你有好感。”
“哦。”周茉平静。
丛正略略有些慌了：“茉茉姐，你不会对他也……”
“没有啦。你真是想多了。”周茉叹气：“我有自知之明的。这是我最大的优点。”
“可是他……”
“不可能的。”周茉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她自认为会有分寸把握好跟方至儒的关系。
他们目前是合作伙伴关系，对方旗下的艺人是她的固定客户，就这样而已。
丛正还是担忧：“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富二代……”
周茉无语：“我还是自强自立勤奋的励志一代呢。”
“……”
“好啦，你回去吧。”周茉要上楼了。
丛正坚持：“我送你到家。”
“不用啦。就楼上几步路呀，你快回去吧。”周茉摆摆手。
丛正也有自己的坚持：“不用，我要看着进家门才放心。”
“呃……随你吧。”周茉妥协。
送到家门口，周茉顺嘴：“要不要进来坐坐？”
丛正犹豫了下，也不太早了，两人整天都在一起，没必要这么点时间还待一起吧？
“不了，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知道啦。”
进家门，静悄悄的，嗲妹难道还没回来？
周茉困惑：“嗲妹？”为什么灯是亮的呢？
“茉茉，我在这。”嗲妹在客厅发出弱弱的声音。
周茉换好鞋，转过鞋柜一看，当场就愣了。
沙发上，一角规规矩矩坐着嗲妹，另一角坐着一个眼熟的人：“你，你是……”
“周小姐，我姓宋，还记得吗？我们在长城见过。”
“噢~”周茉想起来了：“是你啊。”
老宋头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但气色不错，眼神明亮，皮肤是皱的，但整体看去，没什么暮气。
嗲妹赶紧站起来，快步几步挪到她旁边，小声：“他是来找你的。你们慢聊。”说罢，迅速的躲进卧室。
“哎嗲妹……”把她一个人扔在客厅算怎么回事？
“周小姐，不要担心，我不是坏人。”老宋笑的很温和，还作个手势：“请坐，我有些事想跟你谈一谈。”
“哦。”周茉乖乖坐到刚才嗲妹那个位置，双手摆到膝前，略紧张：“老伯，你说吧，什么事？”
“别紧张，放轻松。”老宋还安慰她：“就几句话说清楚，我就走。”
“你说。什么事？”
老宋微微笑：“有关丛正的事。”
周茉诧异：“丛正？”脑细胞立马活跃，很多事开始争先恐后的冒出来：“你，你认识他？你们交过手？你到底是谁呀？”
“是的，我认识他。认识很多很多年。”
周茉按捺不住好奇，打断：“他到底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老宋抬眼：“嗯？”
“你们是他的债主吗？为什么会跟他过不去？”周茉有太多的问题了。
老宋赶紧做个抬手制止：“等等，什么债主？什么过不去？周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茉一怔：“嗯？你，又是什么意思？”
双方默然对视，老宋忽然说：“我觉得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
“可能。”周茉附合。
“嗯，恐怕三言两语讲不清。”老宋低头沉吟片刻，复抬眼：“这样吧，周小姐，咱们能找个地方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