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偷营门。”
吴钩方才躺下,便感觉到地面微弱的震动。
他拉住了沈推之,沈推之附耳倾听。
“我知道了。”
“唐唐唐,你去找杨一和郭浮将军,告诉他们有人准备偷营。”
唐唐唐唰的一下消失在沈推之眼前。
“浮光掠影?唐门的人?”
先前唐唐唐李清栏说话时,沈推之正在纳气运行周天,他们二人的话并没有注意听。
唐唐唐拦住杨一和郭浮面前,吓了两人一跳,那会杨一和郭浮的刀都砍出,幸好唐唐唐擒龙控鹤手使出,将两人漠北刀夺下。
“诶呀,人吓人吓死人啊。”
杨一从唐唐唐手中拿过自己的漠北刀,埋怨了一声。
“吴钩说有人要偷营。”
闻言,郭浮和杨一一左一右往两翼走去。
“不行,现在不能用陷阱。”
郭浮略一想,跑回去,拉住了杨一。
“报,将军,我军两翼大约各有三千骑兵奔袭而来。”
一名斥候直接从还未停下的战马下跳了下来,一时不慎跌在地上,嘴中大喊,上下一咬,却咬到舌头,痛的哀嚎起来。
“偷营兵力向来不多,我们夜色下,我们没有把握全歼,所以不能暴露我们八章大营四周的布置,用拒马桩,刺蒺藜和弓箭逼走即可了。”
郭浮叮嘱杨一,杨一知意。
两人自两翼而去,两翼守将各自迎了上来,却听见一声大呼:“莫走!”
他们望去,只见一道剑光划破夜空,两道人影在剑光中洒血而去。
李清栏半剑入鞘,看着离去的两人,又怕是调虎离山之计,只得愤愤走向吴钩所在大帐。
半路上唐唐唐刚好碰见李清栏,看见李清栏满脸冷霜,很识趣的没有和她说话。
李清栏掀开车帘,看着偏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吴钩,冷声说道:“下次你在阻止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吴钩心知自己惹的李清栏生气,很识趣的没有说话。
沈推之却说道:“来人我知道是谁。”
“是谁?”
李清栏冷眼看去。
“丰修之。”
“你师弟?”
沈推之犹豫一会儿,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是。”
“不是?当时你和丰修之两人联手护卫陈扶之,你还说不是?”
说话间,李清栏半剑出鞘,剑指沈推之。
唐唐唐也很识趣的坐在吴钩旁边,他和吴钩对视一眼,齐齐闭上了眼。
唐唐唐顺势倒在了吴钩的身旁。
李清栏看着吴钩和唐唐唐两人动作,冷哼一声,听着身后传来的铠甲铿锵声,压住了性子,将半剑入鞘,出了大帐。
可三息之后,又回来了。
“今夜不用过于担心,淳太牢为人谨慎且多疑,他不会今夜一战便派出大量兵马,今夜只是小小试探。”
李清栏走到吴钩身旁,用脚踢在了吴钩的大腿上,这一脚看似力度大,实则轻飘飘。
唐唐唐偏过头将自己的耳朵靠近吴钩。
两人以躺着的姿势说话,让李清栏十分不悦。
“站起来!”
李清栏叱责一声。
唐唐唐迅速爬起了身。
“依着八章大营地形防御和陷阱,如果不是以兵马填坑,他们难以靠近八章大营。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这是师父的布置,就连我都未曾知道具体布置为何,更别论淳太牢了。”
“我告诉你,漠北不得有失,否则林叔和饮歌有意外,他们在天之灵都不会原谅你,我也不会!”
“放心。”
吴钩没有出言提醒郭浮和杨一,便是想要看看郭浮能不能知晓今夜只是试探。
若他不能领悟这一点,自己提拔他也是无用。
“火!”
郭浮大喊一声,火箭点燃,千余火箭照亮数百步的距离。
“弓!”
弓箭仰射而出,不断有军卒中间掉落马下。
金帐王庭骑兵想要冲过拒马桩和刺蒺藜,却发现拒马桩和刺蒺藜实在密集,十余匹战马都被拒马桩的马刺捅穿在场。
“不出所料,果然是试探。”
郭浮见着金帐王庭骑兵冲刺两次之后便整军,便知其目的。
“将军!”
一名校尉,指着他们左翼说道:“你看,那有骑兵缓步而来。”
郭浮接着火光,看清那骑兵铠甲,是漠北骑军。
忽然只见,漠北骑军忽然提速,冲杀出来!
“杀!”
郭浮见状,大喝道:“刀盾手攻!”
四千刀盾手迅速冲出拒马桩和刺蒺藜,结下盾阵缓步逼向金帐王庭骑兵。
整军尚未就位,被突然杀出的漠北骑军杀得措手不及,队形被冲散。
林冷月手持一杆偃月刀,人马合一,腰身一拧,偃月刀借助马力,在林冷月手上一滑,偃月刀自下而上撩出,刀锋冷冽,将金帐王庭领军大将斩落马下。
漠北骑兵凿穿金帐王庭骑兵,回马再冲。
此刻郭浮的盾阵逼来,金帐王庭面对数千兵马的盾阵,战志所剩无几。
待林冷月再次凿穿金帐王庭骑军时,三千兵马只剩下千余。
这千余兵马,想要奔逃,林冷月率军追击而去。
郭浮见状,下令收兵。
待郭浮和杨一在中军大帐相遇,郭浮说道:“这次林冷月将军倒是为我们先出了口气。”
“邱差将军也追击敌军而去。”
两人进到大营,唐唐唐扶起吴钩,吴钩此刻已经十分疲惫。
他强打精神,听两人汇报战局。
“派人追回林冷月,冷月穷寇莫追,她经验不足,怕落入敌军圈套。”
“圈套?”
这话是唐唐唐问的。
“你刚才不是说他们只是试探嘛?试探又怎么会有圈套?”
“你们有所不知,淳太牢多疑,便处处有后招,善使连环计。这是试探不假,依着淳太牢的统军战法,想来是敌军试探之后,必然会有援军。一来,可试探之后随时进攻,二来,可以接应试探骑兵。不过,其一是主要原因。”
话音刚落,邱差报帐而入。
“将军,末将已将辎重运往杨绪武将军处,杨绪武将军已安然驻营,金帐王庭虽有试探,却不敢大举进兵,牵制住了淳太牢的伏兵。”
“那漠北城如何?”
“以斥候回禀,漠北城江暖将军还在死守,城墙上一位手持双板斧的大将和七名校尉正联手对抗淳太牢和两个手持骨杖的人。”
“扶我起来。”
唐唐唐扶起吴钩,吴钩说道:“邱差将军,你详细说。”
“以斥候回禀情况来看,双板斧的大将和淳太牢大战了三个时辰,城墙上被他们两人所伤,但两人未分胜负。其余七名校尉结成阵法,对抗手持骨杖的人,各有胜负,但那两个人不能靠近江暖数丈。”
“而江暖将军则是在亲卫的守护下指挥守军,有序的防御进攻。城墙下的金帐王庭六万被消磨了约万人,还有一些骑兵被转为了步兵。”
“我们发现尚有援军支援漠北城,多数中了伏击,杨绪武部和我部无法救援。”
吴钩点头,他眨了眨眼睛,直觉身子越发沉重了。
他气息忽然沉重。
沈推之听得见他的呼吸,转身一掌按在吴钩胸膛。
他吸纳的木行元气源源不断涌入吴钩丹田处。
李清栏站了起来,看着吴钩疲惫的模样,欲言又止。
一刻钟后,吴钩气息稍好转。
沈推之松开手掌,吴钩对他点头致谢。
“将军!”
林冷月掀开大帐门帘,大步走了进来。
“你没事就好。”
“将军此战,我全歼敌军。”
“可否遇见金帐王庭的援军?”
“遇见了,我当场斩了他们大将,趁其手足无措之时撤军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