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秦知武身后带着八千戍边禁军,杀到了湖畔旁,这里只剩下了三千金帐王庭骑兵。
林饮歌倒在了湖畔,久未醒来,湖水漫烂,不断地冲刷着林饮歌,她铠甲上的血迹被不断的冲散,冲了几日几夜还未冲散。
呢不勒奇、仲天曲玛、呢不勒十七、冯子云还在围观林子无和不谨和尚相斗。
“恐怖。”
这是呢不勒奇称赞的话。
他面色铁青,此刻却又颇为兴奋。
秦知武带来的八千戍边禁军都无法打动他此刻的狂笑。
冯子云和呢不勒奇十七调转兵马,迎杀秦知武,却未曾想,秦知武一根马塑上下翻飞,打下十余名金帐王庭士卒,与冯子云连战十一个回合不分上下。
“将军,我军疲惫,抵不过,撤军吧!”
呢不勒十七冲到呢不勒奇身前,此刻他已经手上,手臂被秦知武的马塑挑下一块肉来,若不是冯子云舍命相救,他早已战死。
呢不勒奇看了一眼禁军的旗帜,再看夜空中不知何处林子无和不谨和尚之战,最终还是下令撤兵。
撤兵之时,只剩下了千余兵马丢盔卸甲,疾速奔驰。
秦知武勒住缰绳,看着地下尽是金帐王庭士卒的尸体,有些已经腐烂,爬满蛆虫。
他翻身下马大喝道:“搜索我大唐将士。”
八千人要将两万余的尸首一一翻过。
秦知武站在呢不勒奇方才驻马的地方,只感觉到天空之霸道凶悍的元气波动。
他坚信此地便是林子无和林饮歌所到之地。
“将军,找到了!”
打着火把在夜间搜索的八千骑军,在湖畔发现了林饮歌的躯体,大喊一声。
秦知武跑将过去,伸手一探鼻息,却发现鼻息全无。他身子顿时一凉,险些跌倒。
“不可能。”
他伸手在探林饮歌手上脉搏。
“别他娘动!”
他怒吼一声,双眼一闭,神思凝聚,一刻钟后,他才震开眼,欣喜若狂的道:“尚有一息。”
那一息就只有一息,短短的一息,在她大周天当中运行。
若不是他全力探查,只怕也会忽略其中气息。
冯子云也是探息十余息,发现林饮歌气息全无,便也松了一口气。
“去,找绳子,组成担架。”
“将军,你说这可遍地的浮尸是林帅斩杀的吧?林帅可真是太厉害了,不愧是我们大唐的战神。”
林饮歌尚有气息,所有人都稍稍放松,连日奔波,让他们非常紧张。在以骑兵为主的金帐王庭疾驰,如果没有后军支援,他们便是入了虎穴,九死一生,现在完成了任务,便是要回大唐的时候了。
秦知武手底下,十余名甲士将林饮歌小心翼翼的抬上担架,秦知武便说道:“因当是林将军一人斩杀。”
“将我的马塑和大戟绑在两匹战马上,将林将军放上战马。”
秦知武一言传开,满场皆惊,一人斩杀两万余的人马,前所未有。
“轰!”
一声惊雷,吓得战马奔走,幸得士卒死死拉住缰绳。
惊雷之后,便是闪电,划破夜空。
两道身影自空中掉落。
“砰。”
一人砸在了草地上,一人落在了地上。
不谨和尚此刻七窍流血,肢体碎裂,骨渣扎破皮肉,不停地抽搐。
林子无面色苍白,衣裳残破,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晃。
秦知武见状,迅速跑上前去,扶住林子无。
林子无脚一踢,将脚边的弯刀踢飞,弯刀掠过,直接割下不谨和尚头颅。
死,便要让对方死绝。
“漠北如何了?”
林子无面色苍白,手按住秦知武的肩膀,撑住自己。
连战数日数夜菩提寺佛位高手加持的不谨,实则是连战菩提寺众多佛位高手。
“末将不知,末将已在金帐王庭当中奔驰五日了。”
“饮歌呢?”
秦知武扶着林子无走到林饮歌身旁,林子无伸手一探林饮歌脉搏,松了口气。
“走吧。”
秦知武扶林子无上马,林子无强撑着身子,一马当先,往南疾驰而去。
想来呢不勒奇知道自己还活着,定然会亲自追击自己,纵然自己强撑伤体力战呢不勒奇倒也能战胜,可如果呢不勒奇再寻上几名巫师高手,怕是自己也得陨落在此。
“林帅,这些日子,我们行军途中倒曾看到大批金帐王庭骑军南下,林帅认为?”
秦知武偷看林子无一眼,见他面色无变,继续说道:“呢不勒奇会不会乘林帅入金帐王庭之时攻击漠北?”
林子无咳嗽几声,这是他第一次在马上颠簸觉着难受。
“因当是进攻漠北了,不过此次进攻漠北大多带有试探之意,并非是鱼死网破之战。”
“为何?”
秦知武非常不解,十余万的骑军南下,林子无又不在漠北,漠北军群龙无首,这是极为适合全力攻击漠北的时刻,如是自己,定然大军压境,乘此天赐良机,一举拿下漠北。
“呢不勒奇不在漠北。”
林子无虽然知道此次呢不勒奇进攻漠北,决心不大,并非是全面一战,却也担心漠北。自己一去无踪,漠北军一时涣散,凭借着刘照要照西线大关又要统领漠北各地驻营大军,有些心余力。
漠北地势平坦,面积却大,一旦开战面临的便是两个战场。
现在倒也正如林子无所言。
漠北真真实实面临两个战场,一个直接面对西域十八国和金帐王庭的西线诸关,一个是漠北军各地驻营大军。
西线不守,漠北便失去了屏障,会直接面临西域十八国和金帐王庭的兵力。
漠北之内各地驻营大军不守,金帐王庭可由漠北北线、西北线烽火堡等小型关隘突入,经由漠北城,到瓜州、酒泉,长驱直入京城。
那时地势复杂的大唐腹地,便成为了速度极快,又擅长以战养战、以掠养战的金帐王庭骑军屠戮场了。
“速速回漠北,若有敌军阻拦,切莫拖延,追兵不断,便弃车保帅。”
这是林子无的最后一句话,他用身子将自己绑在马上,便要睡着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