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高钟山将军分开步阵,身后一百名刀盾手,跑入其中,将无主的战马牵出,随后步阵向前推进一丈。
如此往复,已经牵出来了千余匹战马,这些战马都将用于重建漠北骑军。
骑军难建,一是马术操练,二是战术操练,三是战马。其中最难得的便是战马,早前便说过漠北军的战马供需不多。
林冷月带着身后八千骑军冲入峡谷,实则是她和邱差以及两三名擅长马站的校尉在冲杀,峡谷狭隘,无法施展骑阵,她身后的士卒,则是再给林冷月补刀。
淳太牢一脚踏在身后骑兵战马上,高举囚龙棒,冲向陌刀阵。陌刀阵强悍,杀人如同割草一般简单,而拨马回冲是决然不可能的事,淳太牢当下知道要逃出这片死境,只能冲开陌刀军阵。
“斩!”
苏定将大喝一声,全军向前再迈一步,抬起的脚步带起血浆,当先的陌刀再次斩下。
六人的陌刀斩在淳太牢的囚龙棒上,囚龙棒被斩出刀痕。
“呔!”
淳太牢看似身形后退,实则囚龙棒游身在侧,他的囚龙九刺使出,直逼的是陌刀手的手掌处。陌刀手全身披甲,肩头更有兽铠护住肩膀,面部和咽喉都有面甲保护。
“呀!”
未曾想淳太牢的囚龙九刺却被破,囚龙棒被一股力道扫开,砸在峡谷壁上。
只见一位锦衣玉袍男子腰间佩玉镶有香囊,头戴宝冠,端的是一个英姿飒爽。
“你是哪里来的女子!”
淳太牢心惊,自己尚未看见对方出手,自己的囚龙九刺便被化解开去,见得来人貌相女子,大喝一声。
“啪!”
素十二将自己的扇子一收,往峡谷上方一抛,吴钩伸手一抓,抓住素十二的扇子,笑着对李清栏道:“看来果真是人靠衣装。”
“什么眼神!我是男的!”
素十二斥责一声,双掌一挺冲向淳太牢。
“我来了!”
周姐姐手持双板斧自峡谷上方跳下,直挺挺的用自己庞大的身躯砸死金帐王庭几名士卒,双手一转,板斧杀向那两位祭司。
“还是少一位高手啊。”
吴钩叹了口气,自己身有重伤,如今指挥全军他已是强撑,若不然他倒可以依仗他的九刀雷池和力劈华山助周姐姐一臂之力。
抱一境界的人决不能让他们在军中大开杀戒,否者今日计划必定失败。
“令,鬼蜮四人上阵,此阵过后论功行赏,封四品将军。”
吴钩想来想去,只有致柔境界以阵法合击的鬼蜮七人最为合适,可漠北城一战多日,鬼蜮七人已死其三,如今四人上阵威力大减,只不过是聊胜于无。
“我去吧。”
李清栏再次请缨。
吴钩眉头一皱,摆手拒绝。
他转过身看向坐在地上的念子佩,吴钩道:“子佩兄弟你可和鬼蜮四人共同迎敌?”
念子佩站起身,笑道:“自然。”
下一刻,春秋剑出鞘,吴钩刀鞘中的横二刀为之一振,剑气似匹练。
“先人板板哦。累死我喽。”
唐唐唐跑上峡谷,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对吴钩说道:“江暖,江暖,怕是不行喽。”
“知道了。”
沈推之能够感觉到吴钩身子微微一颤,沈推之说道:“不行的话,我去吧,和鬼蜮四人联手抗敌,也多一份生机。”
“不行,尚未查清金帐王庭军中还隐藏有的多少高手,战事未到最终局面,其他人都不得擅动。”
吴钩拒绝,沈推之扶他做到凳子上。
“对了,说起来,下面还有一个修行者,用的是双锏,挺厉害的。”
“双锏?看来又是一员猛将,善使双锏者都力大无穷,就算是身穿铠甲也用一锏砸穿。”
“我觉唐唐唐的擒龙控鹤手能够克制他,若不然让唐唐唐下去一试?”
沈推之推荐唐唐唐,唐唐唐“啊”的一声,看了一眼沈推之,然后道:“我去,那是没得问题,我和他交过手。不过,我有没得军功嘞?”
吴钩咳嗽几声,强压住体内气息,说道:“有功自然论功行赏。”
“那好。”
拓拔无奇一锏甩在陌刀上,将陌刀砸断,一锏直捅,力道之大将当先一名陌刀手捅穿,拓拔无奇双脚用力,用金锏顶着陌刀手往后推。
“顶住!”
后面的陌刀手死死的顶住拓拔无奇,此刻在互相角力。
拓拔无奇见自己力道无法再推,抽出金锏,挥舞中砸死数名陌刀手。
此刻唐唐唐已经杀到,逼得拓拔无奇靠着峡壁后退。
退却又能退向何处?
峡谷内拥挤不堪,推进的陌刀手阵都是踩着崎岖不坎的尸堆往前走,血浆将他们的鞋子黏住,难以行路。
峡谷上方,弓箭、檑木、滚石落下,位于中部的金帐王庭骑军死伤无数,有人想往峡谷上爬,有人想用尸首挡在自己身前,混乱不堪。
康泉安站在峡谷上,听着峡谷底下的哀嚎,面色略微有些苍白,这一战,以吴钩的态度,要将九万的金帐王庭全部杀死在峡谷当中。康泉安杀过人,却从未杀过这么多的人,那血腥味涌上来,让他有些反胃。
吴钩寻了个小土坡,直接穿着铠甲斜躺在小土坡上,不用身子去支撑铠甲。
“报!一队金帐王庭骑军正在冲击瓜州!”
“杨绪武部还有多远?”
“杨绪武将军离瓜州还有三十里。”
“传令高钟山,准备迎敌,不惜一切代价,不能让援军攻破其步阵!若有失,斩!”
“为什么不直接将援军放进去呢?”
李清栏也觉着峡谷内的味道难闻,让她暗自作呕,蹲下身,给吴钩提了提身上的铠甲,让他稍舒服一些。这铠甲原本便不合身,身子不好,穿着更难受。
“放进去,他们一旦冲破步阵,与金帐王庭后军成夹击之势,冷月和邱差便陷入腹背受敌之境,一旦有所疏忽,全军反冲,金帐王庭骑军便可撤逃峡谷。所以,万万不能让他们冲破步阵。”
“冷月在前面杀敌,为的便是不给他们任何拨马回转冲击的余地。”
吴钩偏过头,看着面色苍白的李清栏,他道:“身子不舒服便回驻营里去吧,沈推之在此,我不会有事。”
“不用,区区血腥气而已。再者,冷月都在杀敌,我怎能退去?以公主之位,也能稍起些振奋士气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