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四人吃吃喝喝时,断客握着刀独自一人闯了上来,口中大喊:“我要见吴钩。”
一名女子身着劲装,挡在断客身前,可依着杏花楼的规矩,客人先不动手,她们就不能先动手。
“绕梁姐。”
动铃看见绕梁背着身子走上来,“噌”的一声站起身来。
吴钩放下筷子,握住横二刀。
“是你。”
“是我。”
“你找我有甚事?”
“有人告诉我,你是年轻一辈的高手,我要和你过招。”
“你和我过招?”
“为什么要和我过招?”
“因为,我要成名。你们都知道天下第一剑客衣寒雪的名字,却不知道我这天下第一刀客断客的名字。世人知道你七十三先生的名字,却不知道我天下第一刀的名字。世人知道你歼灭淳太牢,却不知道我的名字。”
“所以,你出招吧,让你一招。”
吴钩看了一眼念子佩,念子佩轻轻摇摇头。
“吃饱了?”
“没呢。”
吴钩拉了唐唐唐,唐唐唐还在那一口酒一口肉的。
“子佩兄弟你呢?”
“我陪你去吧。”
“好。”
“走吧,这里是我姨娘的地方,不好在此相斗。”
“动铃姐,不好意思,给杏花楼惹麻烦了。”
动铃笑着摇摇头,她道:“人在江湖上哪能没些事呢?只有有事人才能在江湖上又生气呢,若不然,你的名字早就被别人忘了。”
“喏,看他,不就是找事了嘛。”
“多谢。”
“走。”
吴钩带着念子佩下了楼,断客却不肯,说是直接从听音阁跃出去便是了,哪来的这么麻烦。
此言一出,绕梁不知何处抓来一柄剑,剑尖直指断客。
“你可以试试。”
吴钩微微转过身,在听音阁外,可看见九道刀光,这是他姨娘的地方,不给他面子倒无所谓,不给他姨娘面子则不行。
陈大家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好,走下去。”
当四人走下杏花楼,行脚修术施展,在黑夜当中,在各个坊间来往,跃起落下,落下跃起。
“那位绕梁姐姐似乎挺厉害的。”
“是啊,我能感觉她身上有一股凌厉的剑意,和你师兄和我师兄都不一样,她的剑意似乎很绝情,绝情的让人后怕。而两位师兄的剑意,则是畅快淋漓,一剑过去就可以荡平所有不平之事,荡尽胸中浊气,此后归于平静,仿佛从来没有人出过剑一样。”
吴钩脚点在屋檐上,身子跃起时,一转,回头看了一眼绕梁。
绕梁也看了他一眼。
出了城墙之后,断客迅速握刀出刀。
吴钩速度不快,眼睛余光一直盯着断客。
当断客出刀时,刀光映入吴钩眼帘时,吴钩也出刀了。
一个斜斩,一个横劈。
两把刀的刀光交织在一起,吴钩身形滑退数丈,背后贴着大树。
“哗。”
大树树叶哗的一声晃个不停,所剩不多的树叶全部掉了下来。
吴钩身子刚稳,断客出现在他头顶,一刀刺下。
“当。”
吴钩脚步一开,身子往后退开一步,身子一转,接住腰力,上劈一刀。
断客的刀被吴钩一刀劈外,随即拍出一掌,吴钩没有接掌,身子退后之时,九刀雷池施展出来。
九刀雷池之中刀气氤氲,断客的刀在黑夜中屡屡划出刀光,很快,所以很闪眼。
吴钩引着断客,入了城外的林子,树木不断的倒下。
断客的刀法很华丽,变化很多,多的让观战的两人目不暇接。
可吴钩站在九刀雷池当中,横二刀只知单纯的指地,九刀雷池当中迸发的刀气,就足以让断客应接不暇了。
“奇怪,明明唐唐唐说断客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可为何今日与我一战,却显得如此不堪,中规中矩。境界修为嘛,看似是抱一境界。”
念子佩这番话是说给绕梁听。
绕梁并没有说话,念子佩尴尬的笑了笑。
断客铺天盖地的刀光将吴钩包围其中。
一攻,一守。
这一守,守得吴钩都觉着不可思议,唐唐唐口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也当是荒漠客栈主人那位高手的修为。
吴钩忽然双手握住了刀,躲开一片刀光,身子急进。
他看见了断客的破绽,虽然他的刀势如泼水,可每次都有换手的动作,换手的动作会有五分之一息的停顿。
正是这五分之一的间隙停顿,让吴钩急近。
吴钩急近的速度很快,最后一步,猛然一踏,刀指黑夜,九刀雷池凝聚横二刀上,一刀斩下!
四周弥漫的刀光为之一窒,断客双目漆黑,见不到眼白。
可那刀光忽然变得凌厉,自四面八方杀来。
吴钩的这一刀如狮子搏兔,全力施展,只护得住身前,杀得了身前。
断客硬接吴钩这一刀。
“噗。”
断客身形翻滚着向后倒飞而去,两道刀意至断客两条臂膀滑过。
吴钩刀势已落,刀光袭身。
念子佩和绕梁出剑营救,却还是抵不过那刀光。
吴钩身上衣服迸裂,身上布满了十八道刀痕,刀痕上鲜血淋漓。
念子佩身子一展,脱下大袍盖在了吴钩身上。
“怎么办?”
念子佩从未见过自己身旁朋友受如此重的上,绕梁道:“如此下去,他会流血过多而死。”
绕梁用指法封住了吴钩的奇经八脉,只能封住部分伤痕。
吴钩将横二刀入鞘,面色苍白,满头是汗的说道:“带我去看看断客。”
念子佩和绕梁扶住吴钩,走到断客身旁一看,看的是断客两条臂膀被吴钩整齐的切断。
他倒在地上哀嚎不已,面色痛苦且充满了愤慨。
“只是比武,你为何要废我双臂,为何!”
念子佩将断客衣袍撕下,给他绑住了两条臂膀,说道:“你还是早些去前面小镇寻医师吧。”
言罢,念子佩还将自己与吴钩借的钱票递给了断客。
“走!”
绕梁不废话,斜着吴钩飞掠向城内。
“快。”
吴钩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身子有些发冷了,他催促了一声。
十八刀虽然只是伤及皮肉,可每一刀伤及的嗾使血脉流过之处,此刻吴钩身上的血淌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