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桥快速走到罗星棋身边,压低了声音。
“刚才有人来报,说是知府府邸走水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罗星棋一愣。
知府府邸走水?
是意外还是人为?
怎么偏偏在行刑的时候走水?到底是谁干的?
知府府邸后院还住着吴三桥的家眷,以及罗家的行李,罗星棋也有些担心,忙跟着起身。
穿过汹涌的人群,一行人快速回到府邸。
远远就看见后院一阵浓烟滚滚,吴三桥随手抓住一人,问情况如何。
“属下已经组织人去救火了,问题不大,就是不知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吴三桥皱着眉头,大步往后院走。
罗星棋忽然想起鬼医还在后院,刚拐进去,忽然听到一阵叫骂声。
“哪个王八蛋放的火?把老子的药材全都烧没了,你最好别让老子抓到你,不然老子跟你没完!脱欢……脱欢……”
鬼医脸色被熏的发黑,双手叉腰骂个不停,看到罗星棋进门的刹那,差点哭出声来。
“臭小子,有人欺负我,你管不管……”
罗星棋额头直跳,这老头总是这么赖皮,“谁欺负你了?”
“就那个脱欢,他说去茅厕,然后回来帮我搬药材,但我等他半天了,也没见他回来,倒是我的药材都被烧光了,呜呜呜,我花大价钱买的药材,全都没了,呜呜呜……”
哭得像个月子里的娃娃,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他掏钱买的药材。
罗星棋刚想数落他几句,忽然想起什么,“脱欢?脱欢是谁?”
这名字听着耳生,不像是本地人。
“就卖给我药材的那个北狄老板,奶奶的,我就说不能跟北狄人做生意,忒缺德!上个茅厕半天不见人,不会是被烧死了吧?”
说到最后,鬼医甚至还有一丝担心,毕竟这是他唯一认识可以搞到北狄药材的人脉。
罗星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拉住吴三桥,“你叫人去查查,那个叫脱欢的人还在吗?”
吴三桥看到后院家人安好,总算松了一口气,忙叫人去查脱欢。
“怎么,你觉得是这个人放的火?可为什么啊?”
吴三桥想不明白。
这个叫脱欢的虽然是个北狄人,但在本地开了好几年的医馆,没理由来知府府邸放火,而且他刚得了鬼医这么大一个订单,更不可能破坏自己的生意。
罗星棋也想不通,但他直觉这个脱欢哪里不对劲。
过了一会,去查看的人来回话。
“大人,罗少爷,我们刚才前院后院都查过了,都说没看见这个叫脱欢的人。”
话音刚落,鬼医直接跳脚,“不可能,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去了西边茅厕,怎么会没人看见?”
罗星棋和吴三桥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奇。
这个脱欢实在神出鬼没,他到底去了哪里?
正琢磨着,大门外忽然跑进来一人。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吴三桥见自己手下慌慌张张,心里不喜,“堂堂捕头,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捕头被骂了也顾不上辩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大人,不好了,咱们的大牢被人劫狱了!”
“什么?劫狱?”
吴三桥目瞪口呆。
他在这里上任也有好几年了,方程这个地方虽然靠近西北边境,但民风还算淳朴, 治安也还过得去,虽然也有不少土匪路霸,但公然的劫狱这可是第一次。
什么人居然敢劫狱?
罗星棋也觉得不可思议, 拧着眉头问道:“劫狱?谁干的?劫的谁?”
捕头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不知道是谁干的,好多人,他们都穿着夜行衣蒙着黑色面巾,劫的是顾大娘还有她那个孙子。”
顾大娘和虎子?
罗星棋一愣。
这祖孙俩有什么好劫的?
这两人不过是顾大典升职路上的垫脚石,如今顾大典都已经死了,再过几天也轮到顾大娘了,怎么会有人突然来劫狱?
难道这两人有什么背景?
这事情会不会跟脱欢有关系?
怎么府邸这边刚走水,那边大佬就被劫了?
难道是脱欢故意声东击西?
“走,带我去看看!”
罗星棋大步走了出来,吴三桥和捕头连忙跟上。
大牢就在旁边不远处,门口和狭窄的通道里死了不少牢头,身上血迹斑斑,看着恐怖极了。
吴三桥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些人都跟着他有些年头了,此刻突然死在他面前,他目眦欲裂,“有人看到他们去哪了吗?”
“看见了,他们往城南跑了!”
“先传我的命令,封城,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另外让所有人去追查他们的消息,等抓到他们,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罗星棋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要不是因为他把顾大典带来此地,此地的牢头们也许就不用遭此劫难。
“李鬼,把这些牢头好好埋葬,每家给五百两抚慰金,马彪,抽调一些人手,跟着吴大人的手下一起去搜捕。”
李鬼:“是!”
马彪:“是!”
罗星棋和吴三桥回到府邸,等着外面的消息。
很快,马彪的消息就传回来,说是他们追踪到了一伙劫狱犯,最后把人堵在了一家医馆里。
“医馆?脱欢的医馆?”
罗星棋下意识问道。
“没错,马彪让我回来问问,怎么处置他们?”
“你们看到顾大娘和虎子了?”
“看到了,他们就藏在医馆里。”
罗星棋心里一动。
脱欢费这么大劲,把顾大娘和虎子救出去,为何把人藏在医馆里,他不知道这样最容易让人发觉吗?
不管了,先看看去再说。
罗星棋和吴三桥起身,大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