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昌国人脸色难看,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嚣张的气势,因为此刻他们都已经颜面扫地,深受打击。
而梁国人则是一副扬眉吐气的表情,对此大为解气,同时又对曹陌自刎感到可怜。
陆鸣缓缓念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这本是项羽自刎前留下的战诗,此刻由陆鸣念诵出来,却成了一首极具讽刺的诗。
讽刺曹陌就跟项羽一样自尊心太强烈,宁愿死去也不要承受奇耻大辱,对这些人而言,名声要高于一切。
曹陌当场吓尿,自认为受到了不可承受的羞辱,自刎当场,虽然气节可嘉,但却非常的愚蠢,无可救药。
“我梁国人自尊心过盛,没想到昌国人的自尊心比我们还要胜,这真是一件警醒我们的事情。”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我们梁国人真的该好好自省一番了。”
“所言极是,毕竟胜败无常,经此一事我才明白了许多以前都想不通的道理。”
范观海目光扫视文斗台,声若洪钟道:“诸位请安静。”
现场这才安静下来,停止了议论。
“来人,将曹陌带下去。”
范观海一声令下,立即就有士兵前来将曹陌的尸体带下去,进行处理。
“陆鸣,你逼死了曹陌,这一下你满意了吧!”,柳钰风歇斯底里的吼道。
“我没有逼死他,是他自己过分的自尊逼死了自己,怨不得我。”,陆鸣说道。
“陆鸣,你知不知道曹陌是谁?”
柳钰风大喝道:“曹陌是半圣世家的子弟,你今天逼死他,半圣世家不会放过你的!”
此言一出,梁国人纷纷骇然失色,面露不能置信的表情,因为大家都没有想到,曹陌出身于半圣世家。
半圣世家地位要高于所有的名门世家,因为这个世家曾经出现过半圣人物,故称为半圣世家。
陆鸣却不以为然的笑道:“半圣世家出了这么一个子弟,简直就是在给家族抹黑,他自刎而死,怕是会有不少族人拍手称快。”
“你说什么!”
柳钰风气得快要发疯了,大吼道:“曹兄已经身死,你竟然还说出这种话来,你也配是读书人吗!”
“我已经对他手下留情,没有杀他,是他自己含辱自刎,怨不得我!况且我们已经签了生死状,就算半圣亲临,我也敢这么说!”
“更何况,我配不配是读书人,我自己心里清楚,而且我还能够肯定的说,你们这些昌国人在我的眼里,根本就不配自称是读书人!”
陆鸣说话掷地有声,同时一股无形的力量散发而出,让许多原本想反驳的昌国人,都将话语卡在了喉咙,想吐也吐不出来。
“这是刹那文胆的力量!”
昌国人闪过这么一个念头,顿时无比的绝望,让他们意识到,陆鸣说的话也许是对的。
“难道……真是我们梁国人错了?”
许多昌国人的信心开始了动摇,面面相觑起来。
“啊!”
柳钰风忽然抱着脑袋,七窍流血,面部狰狞,发出了极为悲惨的吼声。
陆鸣脸色微变,这明显就是文府开裂的迹象,可是自己并没有调动文胆力量攻击柳钰风,他的文府怎么会突然受到如此重创。
“他的文府崩溃了!”,众人纷纷大惊失色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是陆鸣的刹那文胆力量?”
“不可能!即便是陆鸣一诗镇国,可以获得刹那文胆的力量,但是也远远不够震碎一个人的文府,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圣罚!”
“圣罚?难道柳钰风的所作所为,就连半圣也怒了?”
一道声音突然从天而降:“你身为名门世家,却自私自利、不求进取、不为家族、不为百姓,企图杀害梁国茂才,又连累半圣世家子弟自刎身亡,如此不仁不义,罪大恶极之人,当诛!”
柳钰风立即跪了下来,对着天空猛然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为了一己之私而侮辱梁国人的尊严,更不应该以文会之名企图杀死梁国茂才,更不应该因此而连累曹陌自刎,圣人饶命,圣人饶命!”
“但你的罪孽不止如此而已!”
话音一落,柳钰风猛的瞪大眼睛,面露绝望之色,张口吐了一道献血,倒在了血泊之中。
柳钰风身亡!
陆鸣对天空深深行礼:“多谢圣人为民除害!”
“多谢圣人!”
所有人也一同行礼,就连范观海和周东岳也不得不起身行礼,态度恭敬。
而昌国人哪怕是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向圣人道谢,并且一个个都主动说出自己做了哪些错事,并保证改过自新。
因为他们都怕了,害怕圣罚会落到他们的头顶上。
那道声音再也没有响起,但是所有人还是没有立即起身,直到过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一个个的挺起胸膛。
范观海说道:“这一局文斗,陆鸣获胜,请问可还有昌国人挑战?”
话音一落,昌国人都脸色一惊,不敢说话。
有了柳钰风被圣罚为例,谁还敢上台文斗?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一名昌国人说道:“这次文斗,我们昌国人输了,输的心服口服!从今以后,我与柳家割袍断义,改过自新!”
说完以后,用短刀割去衣角,挥袖离去。
紧接着,许多昌国人也主动认错,并且与柳家割袍断义,陆续离开文院。
柳家子弟一个个脸色难看,他们毕竟是名门望族,被这么多人割袍断义,无疑就是一种耻辱。
范观海声若洪钟道:“今日的文斗大会,梁国读书人陆鸣胜!”
话音一落,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掌声,所有梁国人高声呼喊。
“陆鸣,好样的!”
“没有在胜利之后而出言羞辱昌国人,的确是一名君子,我梁国读书人的榜样!”
“虽然今日我梁国人扬眉吐气,但也是靠陆鸣才力挽狂澜,才能够让我们保住尊严,我们应当吸取教训,不能再让陆茂才为我们冒险了。”
“没错,如果不想被昌国人踩在脚下,我们就要变得更强!”
众人对此感慨不已,同时又非常的激动,多少年来昌国人一直欺辱梁国人,今天总算狠狠的反击了一回。
陆鸣走下文斗台,立即就被众多梁国人围上,脸色一变:“你们这是……”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陆鸣就被众人不断的抛向空中,一阵欢呼。
“陆鸣!陆鸣!陆鸣!”
“等一下,你们轻一点……放我下来啊!”
“陆茂才,你就好好的享受一下我们的热情吧!”
范观海见此情景,大笑说道:“周老弟,这个陆鸣不简单啊!”
“那是当然,他可是我们梁国未来的状元,当然与众不同。”
“说起来,陆鸣与他的确很像啊,三十年前,他也曾经被许多读书人高高抛起。”
“谁?”,周东岳问道。
范观海摆了摆手,笑道:“呵呵,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了,不提了。”
“难道是他……”
周东岳似有所悟,紧接着面露恍然之色,“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陆鸣很像当年的他。”
范观海又笑了笑,然后声若洪钟道:“请大家安静,我有话要说!”
话音一落,众人这才放下陆鸣,向范观海看了过去。
“今日我梁国茂才陆鸣文斗昌国读书人,并取得了连续三局的胜利,对昌国人做出了有力的还击,本院决定,今晚在墨香楼宴请陆鸣与二十几位参加文斗的梁国读书人,以示谢意。”
陆鸣不好意思拒绝,当即说道:“多谢范院君。”
林小雁来到陆鸣身边,第一句话便是:“陆鸣,你在和曹陌文斗的时候有没有受伤?”
“放心,我是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陆鸣笑道。
“那就好。”,林小雁甜甜的笑了起来。
“陆茂才,这位姑娘是谁?莫非就是你的那个……从小就订了亲的夫人么?”
“好清秀的姑娘,陆茂才真是好福气,就是不知道这得让多少女子大失所望呢。”
“就是啊,我听说张家小妹整日捧着你写的《笠翁对韵》发呆,想必是对你有了意思,这下可好了,那张小妹一定会非常伤心。”
陆鸣闻言立即笑道:“那也不关我的事,我对感情方面比较专一,除了我夫人以外,谁也不喜欢。”
林小雁顿时小脸一红,小声说道:“陆鸣,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少说两句……”
苏黎立即笑道:“嫂子,您就别不好意思了,你可别忘了成亲那天邀请我们去喝杯喜酒。”
“苏公子,你……”,林小雁白了苏黎一眼,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陆鸣急忙说道:“好了,诸位就不要开玩笑了,毕竟时候也不早了……”
“的确,不知不觉都已经傍晚了,散了吧散了吧!”
“走!咱们回家吧,今天晚上咱们几个一定要好好的庆祝一下,不醉不归。”
“没错,今天咱们梁国人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值得庆祝!今晚就让在下做个东,你们几个可不要客气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