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在读书人的簇拥下走上前去,首先是对周东岳行礼,然后是赵厉松与严江风,最后才是向众人作揖。
“小生陆鸣,见过诸位!”
礼数周到,无可挑剔。
“见过陆解元。”,众人相继还礼。
赵厉松轻轻瞥了一眼陆鸣,说道:“请陆解元入座。”
他用的是词是“入座”,不是“上座”,说明在他的眼里,陆鸣并不值得他看重。
陆鸣在客位就坐,桌子已经上了温酒与美味,还备有文会专用的笔墨纸砚。
严江风忽然说道:“原来你就是今年的梁国解元,久闻大名不如一见。”
“小生也对诗老之名如雷贯耳。”,陆鸣谦虚道。
“呵呵,在镇国诗人面前,老夫可不敢自称诗老,老夫纵然有鸣州百篇,却也不敌你的一纸镇国啊。”
严江风语气平淡,然而眼神中却流露出嫉妒之色。
这时,许多读书人向陆鸣投去了不善的目光,更有甚者充满了敌意。
严江风称自己的作品是诗,把陆鸣的诗贬低成纸,然后又自叹不如,这种说法谦虚的夸张,表面上无可挑剔,但却是让他的忠实读者为其感到不平,让陆鸣成为众目之矢。
毕竟,鸣州诗老曾经影响过一代人,他对梁国诗词的贡献,让他在读书人的心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严禄面露讥笑,心中无比得意,请来这么一位高人来压陆鸣,实在是最明智不过的事儿了。
“老狐狸!”
周东岳在心中暗骂,脸上却毫无表情。
“诗老过奖了。”
陆鸣缓缓说道:“小生毕竟只是后起之秀,虽有诗篇镇国,亦不敢自视甚高,毕竟诗老曾经影响梁国一代读书人,有着别人无法代替的地位。”
严江风闻言顿时面露得意之极的微笑,“陆解元为人不卑不亢,不骄不傲,的确是读书人值得学习的榜样,老夫尚有一貌美如花的孙女尚未婚配,愿许配给陆解元,从此以后你便是严家的少姑爷,老夫亦愿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此言一出,顿时满座皆惊,更有人面露不可思议之色。
“江风先生愿将孙女许配给陆解元?这,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若能与严家成婚,将来必定仕途平顺,青云直上啊!”
“这可是莫大的机缘啊!”
许多读书人颇为羡慕,恨不得自己就是陆鸣,并一口答应此事。
陆鸣却摇了摇头,轻叹说道:“小生早已有红颜知己,只能是辜负你的好意了。”
“不过是普通百姓家的姑娘,如何能配得上陆解元?”
严江风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如今贵为镇国诗人,理应与名门望族的女子喜结连理,怎能娶一个破落穷酸的姑娘?传出去岂不是遭读书人的笑话?岂不被其他六国耻笑我梁国贫穷落后?”
话音落后,周东岳立即说道:“诗老,这里是初冬文会,讨论这种话题似乎不太好吧?”
“老夫也是为解元着想。”
严江风大义凛然,继续说道:“再说我孙女也是出身大严世家,与陆解元门当户对,若能成为一桩美事的话,定能千古流传。”
严禄闻言却是脸色难看,急忙给严江风使眼色,作为严家子弟,他不容陆鸣,更不容陆鸣与严家联姻。
严江风向严禄使了个颜色,让他忽然间领悟其意,重新面露得意的笑容。
“承蒙诗老看得起,小生不胜感激,但小生感情专一,已经容不下其他女子,只能是辜负您的好意,请诗老恕罪。”,陆鸣说道。
周东岳赞许的说道:“虽说男子有三妻四妾乃是正常之事,但陆解元却愿将毕生感情给予唯一的一位红颜知己,称得上是一名君子。”
“放屁!”
严禄忽然间怒道:“陆解元这是看不起我们严家,在他的眼里,怕是我们严家上下也比不上他那未婚的娘子重要,此子野心勃勃,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也配是一名君子?我看是伪君子还差不多吧!”
“放肆!”
周东岳立即喝到:“光天化日,你休得胡言!”
“我说得没错,陆鸣这厮就是看不起我们严家!”
严禄大声说道:“想我家首辅伯父大人当日礼贤下士诚邀陆鸣共为国君效力,不曾想此人狗眼看人低,不仅拒绝我家伯父好意,还在背后对其声名百般羞辱,我们梁国有此等伪君子,实在是国之不幸!”
“胡说八道!”
傅云大声喝道:“陆解元的品德我等皆有耳闻,并非是你口中所言的那种卑劣之徒,严禄,纵然你是去年的状元,你也不能够颠倒黑白!”
“我所言皆是事实,台下皆有读书人为我作证!”
“荒谬!”,周东岳有些生气了。
“严状元句句是真,我能够为他作证!”
一名读书人站出来说道:“小生时常在茶楼与文楼听友人说,陆解元经常散布谣言,指责首辅大人种种不是,百般羞辱。”
“我也能作证!”
“我也能!”
当下便有许多读书人站出作证,直指陆鸣。
傅云气得脸色通红,咬牙切齿。
“真的假的?居然有这种事?”
“怎么会这样?”
“不会啊!陆解元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这对他可没什么好处。”
这时,严江风一拍案桌,对陆鸣说道:“陆解元,我原本以为你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不曾想你竟是如此小人,严首辅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要如此污他文名!”
所有人看向陆鸣,听他如何解释。
赵厉松声若洪钟道:“陆解元,你是梁国的镇国诗人,你若是不能够做出合理的解释,必定会有损文名。”
“你们……”,周东岳瞪着双眼看向严江风。
陆鸣忽然间嘴角一扬,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扑后仰。
“你笑什么?”,严禄质问道。
陆鸣笑道:“常言道‘三人成虎’,没想到为了污我文名,你们竟然用上了这种伎俩,你们骗得了傻子,骗不了读书人,因为公道自在人心,你说什么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