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地上已然被大大小小的碎石覆盖,连站在边缘的我们,都踩在了碎石上,可见数量之多,我忍不住喊道:“摘叔。还有多少啊?再掏下去,整不好这宽敞的通道都被填满了……”
“快了快了。”墙洞内的摘星手道。
上师的视线并不会拐弯,所以我们这角度看不见,我祭出招鬼棋,把七情女鬼放了出来,让她先挪移到碎石堆后方看看什么情况。七情女鬼撕开空间裂缝,然而她只进入了不到半秒就出来了,摊了摊手道:“我挪不进去,有法阵、禁制之类的东西,排斥我们鬼类。”
膏药岛上师逃就逃了,竟然还布置这玩意挡道,我想不通为何这样多此一举,因为他们迁移的时候,不可能考虑我们还会回来的因素。
“应该是小型的法阵。不过布置的手段很粗劣。”血之狂镰笑着说道。
苍井地也感应到了,他怪异的道:“辉叔,这种程度的法阵,在现代已经算手段不错了。”
确实不能跟古时比,不然现在上师界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等摘老弟把碎石清理干净,井地你就破掉那法阵吧,我看看你的基本功有没有退步。”血之狂镰眼中透着关爱,他吩咐的说:“好久没有看你破阵了。”
苍井地低下头。
趁这空隙,我凝视着血之狂镰手中的双刃大战镰。询问的道:“辉叔,你这兵刃镶嵌的宝石,是魔王之眼吗?”它和《鬼道夫手札》里写的一样,不是本土货,意为来自于深渊大魔王的眼睛。
“魔王之眼?”众人心头闪着疑惑。
“有眼光。”
血之狂镰若有所思的道:“这是我那年云游海外,到了一个遍地黑色皮肤没有开化的土著的岛屿。他们虔诚的供奉着这枚宝石。当地有一个华夏沦落于此的渔民,说那叫魔王的眼睛。就是什么撒旦。我意外的发现它带有迟缓和蓄势瞬发的效果,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展示了身手,他们把我当作了魔王,于是我就得到了它。”
蓄势瞬发的效果,之前在他劈金属墙壁时已经展现了,不仅划裂了厚实的金属,也将后方的石头寸寸碎裂。
但最恐怖的当属魔王之眼的第二个效果,迟缓。如果拿着它在人的眼前一晃,由于光忙特殊,就像面对着魔王眼睛的凝视,对方会有刹那间的失神。感觉时间变慢了般,这极为致命!要知道,高手对决,瞬息万变,哪怕失神只有零点几秒,也够死上几次的了,除非心性异常强大的才有可能避免迟缓效果的影响,还不是百分百的。
血之狂镰微微张嘴,他真元成丝,钻入的我耳朵,“我知道你们鬼道夫一脉也有过一枚魔王之眼。那时我其实得到了一对儿,送了红鱼一枚,他好像传给徒弟了。看你现在知道魔王之眼的来历,但身上却没有,想来它早已经失传了。”
我轻轻点头。
这时,摘星手跳了出来,他站在碎石堆上,“清完了,前方十米处,有一道门,我试着撬了,打不开。”亚序以弟。
门?
还有贼王打不开的门?它十有八九跟法阵有关!
我们进入了挖出的墙洞,见到樱花尸妓抬起手臂,一下接一下的打着门板,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声,在这寂静的通道中格外刺耳。
现在轮到苍井地了,他站在门前,稍作查探,双手在门上摸来摸去,时不时的闭上眼睛。过了不久,苍井地手指频动,施展了大空手印,渐渐的,他锁定了下方偏左处的阵眼,蹲下身并把中指勾住,顶向那个位置,触碰到门板的那一刻,整扇门骤然亮起一道道繁杂的纹路,接着就暗淡了。
苍井地站起身,“破开了。”
“大空手印使用的有点生疏了,换以前,你十秒就能破掉,眼下却有了半分钟。”血之狂镰点评的道:“会不会新的身体不适应?”
“也没有。”
苍井地挠了挠脑袋,落下一地头皮屑,“我从前几天醒来就处于虚弱状态,总感觉累……”
“这样啊,我到时候接你杨叔和白叔的时候,顺便找几味灵药,配上一滴饕餮的消化液,给你调理一下。”血之狂镰说完,抬手拉开了眼前这扇门。
灵药……
说的这么随意,也就只有地圣了,因为寻常人想得到灵药难如登天,它们通常生长在极为凶险的自然地带或者活人禁地,绝大多数区域连大天位也不敢妄想染指。当然,也有狗屎运的人无意获得灵药,概率很小。
下一刻,破空的声响袭近,密集的箭矢朝我们射来,它们的尖端均闪着莹润的液体光泽。血之狂镰猛地一甩镰刀,所有箭矢纷纷断裂落地。
我心惊肉跳的道:“膏药鬼子太贱,还暗藏机关,亏了开门的是辉叔,否则咱们之间肯定会有谁受伤,那箭尖上还涂着毒吧……”
众人低头看向地面,所有箭头上都把下方的石块腐蚀了,冒着刺鼻的味道,闻起来就快吐了。
化尸水!
我心中一阵阵后怕,往箭头涂这玩意,安的什么心?我唯恐沾到它会境界暴跌,拉着宁徐退开一步,“太狠了,这门里边究竟放着啥玩意,又是机关又是法阵的。”
“这里机关重重,你们先等着,我进去扫掉潜藏的杀机。”血之狂镰闲庭漫步般跨入门内,摘星手抓着樱花尸妓,我们静心等待,很快听见了有“叮叮当当”的杂乱声响传来,我眼皮狂跳,门内空间的机关未免也太多了吧,密集的跟雨点似得,也因为如此,我心中更为好奇了。
樱花尸妓被摘星手举在半空,挣扎着四肢,她想冲入门,却由于失重无济于事。
里边的杂音越来越少,“噼里啪啦、呜了哇啦”,隔了有一分钟,彻底停住时,血之狂镰那磁性的声音传入了众人耳朵,“大家可以进来了,记得用饕餮指甲悬空,不要踩到地上的尖锐物体,它们均抹了强腐蚀的液体,有的还涂有剧毒。”
“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危险了。”宁疏影撇着嘴说道,他当先开动。
不得不说,血之狂镰的出现,让我切身实地的体会到了“抱着大树好乘凉”的滋味,我脚踩虚空,跟着众人走进门。
墙上的烛光已经点亮,摇曳的烛芯在努力的烧着。
我注意到地上散落着各种断裂的暗器,有的刃部是绿色,有的涂着化尸水,不仅如此,还有掀起来的一排地刺……
血之狂镰无所谓的站在地上,看来毒啊、化尸水啊对他没啥影响。
“膏药鬼子真心狠呐!”摘星手换了一只手,抓着樱花尸妓,“这难道除了机关没有别的事物吗?莫非……樱花尸妓故意过来想把我们坑死。”
“不会的,毕竟她没有自主意识。”我狐疑的凝视四周,“房间就这么点大,还不到一百平方。这地方布置了这么机关,对于膏药上师来说,一定很重要,说不定和他们的迁移有关,不然樱花尸妓怎么会往这跑?”
“也许是膏药岛特色吧,我是没有窥出什么端倪。”血之狂镰掌心对向樱花尸妓,真元离体裹住对方腿脚,“地上的东西伤不到这尸女了,摘星手,你把她放下来,看看她要去哪儿。”
摘星手稳稳的将樱花尸妓放地,解除了失重效果,对方一如既往的前倾着上半身,鼻子嗅动,茫然的原地自转。
樱花尸妓换了有八九次方向,停住动作,她蹒跚着走向了房间的东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