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种美不到一刻,便瞬间转化成令人惊惧的寒意!
他说:“你搞错了一件事情,帝景,从来不是我的对手。”
越心梦声音如抖筛一般:“帝景……帝景肯定不配做您的对手……但是,但是您当年要让我潜入季家……”
“哦?”云淮缓缓拉长了声音,“怎么?你觉得季家就配让我花心思了?”
越心梦连忙否认:“不!不是!”
云淮耐心解释道:“让你去华国,不过是因为我发现了季家发展太快,想让你接近季夜,看看他是否与小软糖有关……不过后来,我发现了小软糖的踪迹,自然不再关心华国的事情。”
小软糖?
越心梦瞬间警觉起来!
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可是,她清楚一点!当云先生居然肯耐心解释一切,甚至讲出些秘辛时,那便证明——他是真的起了杀心!
只有死人嘴巴最严!
云先生现在开始提起这些她从不知晓的名字,是否代表着……她的结局已经定下?!
一颗心,瞬间堕入冰窟!
她很想捂住耳朵,将所有声音隔绝在外,但浑身酸软,刚一抬手,竟连身体都撑不住,直接扑倒在地。
云淮见这模样,自然猜到了她想做什么,冷笑道:“你实在蠢笨,然多年忠心,想着给你一个机会,结果你接近季家不成,反倒让对方察觉。若是放在以前,我早将你弃之不顾,可还是给了你一个机会,替你改头换姓,从左菲菲……变成了越心梦。”
他冰冷的唇渐渐地,染了些毁灭性的狠戾,似乎要将面前之人拆吞个彻底。
越心梦吓得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只能无意识地喃喃道:“云先生……云先生……”
云淮没有搭理她,继续说道:“还记得上次你来电请我处理那女孩的事情,我有些不太高兴。原因为何,你那么聪明,不如猜猜?”
对上他饶有兴致的哑谜,越心梦哪敢真的猜?她捂着腿上的伤口,低头道:“我……我不知道。”
“你好歹也在我身边待过些日子,见识了那么多手段,怎么还会用如此低劣的方法,处理一个普通女孩?”云淮蔑视着她,凉薄道,“做事情最要紧的,便是不留把柄,以免遭人反扑,你却还是选了如此蠢笨的方法,究竟是为什么?”
“我……我……”她有些失声。
云淮看穿一切:“想必是嫉妒吧。”
“什么?”越心梦原本低下的头瞬间抬起,双眸不受控制地瞪大,露出些被人看穿的畏惧神色来。
“你嫉妒她。”云淮淡淡道,“明明可以让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但最后却选了这种人尽皆知的办法。你留下把柄,我在替你处理之时,特意问过,是否已清扫干净,当时……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越心梦连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这种程度的复盘,压根不是她所能预料到的。
即便知道云先生或许知情,但却实在没想到……他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简直就像亲眼看着一切发生般,有种掌控一切的压迫感。
“你说……已经处理完了。我猜测你不会让那个女孩儿死,不管是迫于舆论还是那颗嫉妒之心,你都想留下她,让她饱受折磨。”云淮眼神犀利,“有这样的心思,却没有这样的实力,落了把柄在别人手中还未可知……这样的你,实在无能极了。”
越心梦找回了声音:“云先生,是我一时大意,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机会?我不是给过你了么?”云淮忽然放柔了声音,目光直勾勾地朝她腿上的伤口凝去。
与此同时,掌中的刀,就像一条轻巧的小蛇,再度盘在了那个黑红的洞口。
“可惜你没有珍惜……”他缓缓地语气,颇有点催眠的意味。
但手下用力,刀子狠狠地扎入那个伤口,再度溅出鲜血来。
“啊!”越心梦疼得脸色发白。
云淮算准了角度,在她鲜血溅出的那一刻,及时撤手,这才避开了那些肮脏的血液溅在自己身上。
他微微一笑,那样冷艳完美的脸,此刻竟像刚从地狱爬出来般,裹着迫生生的禁锢感,要将她活活剐下!
此情此景,越心梦再顾不得害怕,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直接撑起身,想外逃。
云淮却早料到她的举动般,直接握紧了那把插在腿上的刀子,就势一拉。
“啊——”
凄惨的呼喊,她再次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股弧形的血线飞飙至空中,皆被他灵巧地避开。
而后。
握着刀,扬着精致的脸,含着笑意蹲下,一步步逼近,像是猫抓老鼠般,带着些玩弄之意,柔声道:“你跑什么?”
越心梦痛的几乎要昏死过去,她捂着伤口,不知是因失血过多,还是因恐惧,浑身不受控制的抽搐了起来。
空气里,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浓厚的血腥味,几乎充斥了整个房间。
云淮笑眯眯道:“私自行动,打草惊蛇,害我给小软糖的惊喜全没了……你说说你,是不是……很讨厌呢?”
越心梦止不住地摇头:“云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我一定……”
云淮挑了挑眉,似乎想听清她说什么一般,凑近了些。
“一定什么?”
他温柔地问。
却听“咚”的一声闷响。
越心梦想说的话,全部咽在嗓子眼里,再也说不出来。
她那张美丽的脸,带着惊恐与害怕,凝在最后一刻,失了所有的血色。
双目怒睁,瞳孔却已经散了。
云淮起身,取出毛巾,擦了擦手。
然后,将它丢在了越心梦的胸口上。
那里……
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捷克CZ83型的枪,9mm的短弹,射程小,杀伤力大。
小软糖并不喜欢用这款枪,但是流星喜欢。
流星的枪法,自然是曲亦墨教的。
而曲亦墨的枪法……
云淮将银色的枪,随便地揣进自己的衣兜里,仿佛它只是一个普通物件般。
推开门,从墙角撑起了一把黑色的伞,身影渐渐消失在滂沱大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