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应声摇下,露出一张楚楚动人的脸。
俞莞之糯糯地问:“没留下叶润?”
卢安嘀咕:“原来俞小姐看到了。”
俞莞之一笑,让他上车。
开车的是一个年青女人,一头短发,一身西装,显得很是干练。
卢安打量一番车内,稍后问她:“这个点,你怎么过来了?”
俞莞之说:“在苏州办点事,想着离金陵不远,就过来看看。”
见她没有太多的说话欲望,卢安也识趣地闭嘴,身子往后靠了靠,安静地听车载音乐,里面正在播放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在哪里
虎头奔就是好啊,跟坐大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同一首歌听在耳里却是另一个味道。
他前生没买过这么好的车,今生要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尝试一下。钱这玩意儿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没了,留再多也没意义了。
就在他心思泛滥、合计今后买什么好车时,奔驰靠边停了,停在了一家老酒楼门口。
卢安下车瞄了眼司机,对方线条硬朗,总感觉像个练家子。
不过想想也是,俞莞之这样的绝色,身边要是没有个保镖之类的,走哪里都不安全。
他甚至有想过,当初在邵市,周昆为了维稳家庭没能来送她去长市,她一个人也安全到了机场,是不是背后一直有保镖跟着?
只是保镖比较隐秘,他没发现?
“这家淮扬菜馆是朋友推荐的,我没来过,伱看看,你喜欢吃点什么?”俞莞之一句话把他从臆测中揪了出来。
卢安随意翻了翻菜单,最后要了个红烧狮子头和鳝鱼丝。
俞莞之问:“你不喜欢淮扬菜?”
卢安十指相叉,摇头道:“不是,其实在我眼里,没有所谓的八大菜系,只分辣的菜和不辣的菜。当然了,带甜味的菜是例外,一概不碰。”
俞莞之会心笑笑:“看来你还是最喜欢湘菜和川菜。”
卢安没否认这点:“粤菜也不错,我比较喜欢吃。”
和俞莞之呆在一块,有种同清池姐相处的感觉,不用多说话,他整个人显得很静谧,仿佛这两人自带心灵净化bug,能让他从浮华中彻底静下来。
见他定定地望着自己,俞莞之若有所思,稍后打趣道:“想起你的心上人了?”
卢安低声叹口气,“你和清池姐有一种共同的特质。”
俞莞之说:“我比你大9岁,孟清池比你大7岁多。”
卢安无语,知道这话题不能再说下去了。
再说下去,对方有可能会误会了。
虽然这女人很有魅力,魅力到是个男人都无法抗拒她的美。但他有自知之明,双方地位不匹配,就不要起不该有的心思,不然就是自讨苦吃。
见他看自己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俞莞之默契地绕开这个话题,说起了正事:
“陈伯打电话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你的作品《永恒》正式入选今年的中国油画年展,要是在展出期间反响好的话,有希望获奖。”
这是她非常保守的一种说法。
其实在电话交谈中,她和陈泉对《永恒》抱有很大的期待,希望获得含金量很重的奖项,希望用它提升海博画廊和海博拍卖行的名气,争取一炮而红。
陈泉为了这幅画作、在国内外奔波了快一年,碰过壁,但更多是如潮好评。
画作水平过硬,加上俞家的力量和陈伯在艺术界的广大人脉,这就是底气所在。
卢安一愣,仿佛在听天书。
虽然知道《永恒》不凡,虽然对自个很自信,但说到底自己还是一彻头彻尾的新人,在人吃人的艺术界,好酒可不一定香,没想到眼前这女人竟然敢奢望中国油画年展的奖项了。
在他眼里,第一幅画能入选中国油画年展,就已经是很大的成就了欸。至于得奖,还真没想过。
有那么一刻,他被这个饼砸得晕乎乎的。
卢安稳了稳心,压住激动之情说:“俞姐,谢谢你,谢谢陈伯。”
俞莞之抬头看他眼:“不叫我俞小姐了?”
卢安打着哈哈,狡辩道:“之前是好久未见了嘛,有点口生。”
凡事过犹不及,点到为止,俞莞之继续说正事:“年画展最快要月尾才有结果,在这期间你安心做自己的事,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卢安再次说声谢谢。
俞莞之颔首,又问:“金陵这座城市怎么样?”
卢安实话实说:“目前来说还不错。”
俞莞之问:“画室呢?你打算安在哪?”
卢安回答:“前段时间在军训,脱不开身,才开始找地儿。”
俞莞之思忖片刻,随后问:“你是喜欢校内,还是校外?”
卢安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都可以,但还是更倾向校内,离得近,安全有保障。”
这时菜上来了,两人暂时停止聊天,直到服务员离开后,她才接着说:
“我和陈伯有一个初步想法,就是希望你在未来四年内开办自己的画展,你怎么看?”
有些话一听就懂,她这是在变相提醒自己多把注意力放到画画上来呢。
虽然双方有协议在身,虽然说好了不干预,但她到底是没能忍住。
欸,这女人啊。
不过她的提议确实很有诱惑力。试想一下,大学毕业之前就成功举办了自己的画展,那得是多么牛逼?
是多么有成就感?
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自己出才华,她们出钱出力,各取所需。
简直不要太美了。
但他也知道,举办一个画展需要的画作数量可不少,没有个几十幅画打底,也不好意思对外展出啊。
真他娘的咧,给个枣就要打一棒,妥妥的资本家做派。
即使很是心动,但卢安可不会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用模棱两可地语气说:“我努力试试。”
俞莞之盯着他的眼睛观察了会,知道他这是最后的让步了,随即安慰说:
“你不要有太大压力,我和陈伯有备案,要是到时候条件不成熟,可以考虑同别的知名画家联展。”
卢安对这话不怀疑,以她的家庭背景,这事很容易办到。
俞莞之爱吃桂鱼,“这鱼味道不错,你试试。”
卢安夹了一口,称赞道:“鲜香细嫩,较实有嚼劲,确实不错,这手淮扬菜很正宗,值得再来。”
俞莞之笑说:“很专业,我只觉得好吃,想不出怎么夸它。”
卢安小小嘚瑟:“那是,喜欢吃和吃货还是有区别的,在吃这一方面,我自认为有些心得。”
俞莞之说:“难怪你菜做的那么好。”
正式干饭的时候,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但毕竟熟悉了,凑一桌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倒也不觉着尴尬。
直到快吃完了,俞莞之才矜持地擦擦嘴,抬头问他:“曾听你说会国画,较之于你的油画水平,如何?”
卢安愣了愣,不知道她为什么提这个?
但还是如实相说:“相比于黄永玉那些真正的国画大师,可能还有所欠缺,但我自我认知还行。”
听到这话,俞莞之心里有数了,眼前这年轻男人很自负,但还是没有谈及油画时的那种气吞山河的底气,不过这倒符合她的预料。
要是他的国画水平也有油画那么逆天,俞莞之都会怀疑自己活得不真实了,活在梦里了。
她沉吟一会问:“国画你擅长哪方面?”
卢安说:“山水画。”
其实嘛,人物画他也有所涉猎。毕竟前生画了40多年画,总是在一个框架里会很枯燥的,所以各方面都钻研过。
只是他的年纪摆在这,不适宜一下子把所有本事都抖出来,不然太过不可思议了,这需要一个时间,需要一个过程。
俞莞之说:“挑个时间,你画一幅擅长的山水画,我和陈伯研究研究该如何运作?”
卢安说行。
饭后,两人又找家茶馆掰扯了许久,直到天完全黑了才散场。
临分开时,车里的俞莞之忽然探头问:“卢安,不同于油画,国画我家里有一些人脉,假如给你找个老师,你会不会排斥?”
卢安错愕:“老师?”
俞莞之仰望着他,微微点头。
四目相视,卢安慢慢明白了,她给自己找国画老师,原因可能有二:
一是想帮自己提升画技,弥补短板。
二呢,更多的可能还是关于师承关系方面的考虑。
毕竟朝中有人好办事嘛,有根有底,师出有名,老师就相当于一张名片,也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
前生自己倒想拜师那些国画大家来着,可根本无门啊,没想到今生俞莞之却已经往这方面张罗了,真是时也命也诶。
卢安不反对,但也不能随便拜阿猫阿狗为师,得有那个让自己佩服的实力才成,“我考虑下。”
俞莞之浅笑点头,差不多读懂了他的心思。
奔驰走了,消失在夜色里。
卢安在路边站了会,随后往附近的川菜馆走去,挑叶润喜欢的菜点了两个,打包带走。
回去的路上,卢安还处在梦幻里,中国油画展拜师国画大家
嗯哼,年纪轻轻想要成功,除了打铁还需自身硬外,大腿也必不可少啊。
只是可惜了,俞莞之这大腿层次太高,一下子抱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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