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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准备工作就算完成了么?”

大海上,远离港口的一座小岛上,角都坐在一尊巨石上,突然开口道。

“恩,大概吧。”叶仓随口回答道,“反正他是这么安排的。”

角都无声的笑了笑,说道:“你对神奈天就这么信任么?要知道,这次的对手可是影,不管再怎么周全的准备,都有失手的可能,会死的哦......”

叶仓郑重说道:“我当然知道这点,但是,有些事情,比生命更重要。你应该明白的吧,角都,被村子背叛的悲伤,同伴被杀害的痛苦,身为忍者,如果失去了这些东西,那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

叶仓的语气渐渐低沉:“其实我啊,最喜欢看到的,就是我喜欢的人开心的笑容,我希望朋友能在欢声笑语中渡过每一天,明明这样就够了。”

“可是,已经没有了,曾经珍爱过的,守护过的,统统没有了。”

“这个世界,还真够恶心的。”

叶仓所说的“珍爱”和“守护”的对象,并不是实质某个同伴,而是心中一直贯彻的忍道,一直坚持的理念,在她遭受背叛后,她的人生观就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所以难免产生一点厌世的观念,但远远没有中二少年带土那么偏执。

角都感叹道:“痛苦的滋味,我自然明白,不过我并不认为,失去了村子和同伴就无法存活,既然存在,既然活着,就必然有其存在的意义。”

“对我来说,从今往后,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复仇!”叶仓断然说道。

唰!空间一个波动,神奈天突然出现在巨石上。

“搞定了。”神奈天顺手将巨石上的飞雷神术印抹去,然后看到叶仓表情似乎有点不对,问道,“怎么了?你们在聊些什么?”

“没什么。”叶仓面无表情的说道,“只不过是和某个老家伙谈论所谓‘生命的意义’而已。”

被叶仓称为“老家伙”的角都嘿了一声,不过也没在意。

“生命的意义?确实是个好命题,我认为生命的意义在于运动。”神奈天很不着调的笑着调侃道,“玩笑就开到这里,小南那家伙在我这里做了点手脚。”

说着,神奈天侧过身子,将背部还粘着的几张符纸撕了下来,捏在手中对叶仓和角都摇了摇。

叶仓奇怪道:“她在你身上留下了定位坐标?为了什么?”

“谁知道呢?”神奈天呵呵一笑,“我们等一会,看她会不会过来找我。”

半小时后,天边突然划过一道流星般的身影,迅速的接近。

“来了。”

神奈天原地不动,静静的看着小南降落。

“神奈天,我来找你,是为了询问一个重要的问题。”

小南神色严肃,一字一句的问道。在她背后,一双白纸汇聚而成的宽大翅膀张开,翼展直达四五米。她的腰身以下空空荡荡,好像被人一斩为二似得,但是截断处却是一张张翘起的纸,仿佛出现在神奈天等人眼前的小南,其实是白纸拼凑的人一样。

神奈天一边盯着小南的腰身,思考着纸遁术到底有何奥秘,能让施术者在血肉之躯和纸张中自由转化,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破坏军事港口,到底有什么目的?”

“嗯......目的么?”神奈天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吸引某些人的注意力,并转移某些人在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吧。”

这种不清不楚的回答,小南自然听不懂,但是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说,你是为了达成某些符合你利益需求的事情,才这样做的吗?”小南前面的话音调还很平静,说道后面,却陡然严厉起来,“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会死在你的计划之下?”

角都和叶仓都看了过来,目光深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神奈天哈哈一笑,说道:“可是,动手的人是你啊,是你杀死了他们才对。”

“是你逼我的!”小南重重的说道,尖锐的目光好像针一般扎在神奈天的脸上,“是你用我同伴的性命来威胁我!”

“哈哈哈。”神奈天大笑道,“所以说,你专门过来质问我,就是为了表示:你同伴的性命,远远比港口里那些无辜者的性命要重要么?”

小南否认道:“不,生命没有轻重之分,但是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感情,因为感情的存在,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就有了远近,关系就有了亲疏。在同伴和陌生人的性命之间,我必然会选择前者,虽然惭愧,但我绝不后悔。”

“但是你!神奈天,你不一样。”小南继续说道,声音渐渐转冷,“正因为世间像你这样的人太多,才会屡次爆发战争,你们这种人就是挑起战争的凶手,你们的野心是扰乱世间安宁的最大原罪,你们的......”

神奈天突然摇头,打断道:“这样的评价,我可不敢苟同啊。将我和其他人相提并论?我可不是那些垃圾能比的。”

小南被呛的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几秒后,才讽刺道:“那么按照你的说法,你神奈天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原罪?战争的终极凶手?”

神奈天淡淡的说道:“别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你知道的,我和那些野心家、战争贩不一样,用你们的话来讲,忍道?呵呵......我现在的所作所为,也算是在追求自己的忍道吧。”

小南冷哼一声,说道:“以杀害无辜为代价的忍道,不要也罢。”

“哦?是吗?”神奈天眯了眯眼睛,说道,“那你呢,小南,你的忍道是什么?”

不等小南回答,神奈天就用吟唱一般的语调,感叹道:“是‘和’吗?听说你们晓组织致力于维护忍界和平,就好像警备大队一样到处镇压骚乱,身为元老之一的你,将组织的思想主张当成是自己的追求,这样才对吧?”

小南沉默不答,因为她的忍道,或者说她的追求,其实没那么高尚。她只期望长门、弥彦这两个最重要的伙伴、挚友好好的活着就好,至于世界是否和平,小南并不在乎。所以,小南的忍道,应该是“守护”才对。

没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小南就是那种传统的小女人。

守护自己珍爱的人,伴随着他们一起快乐幸福的活下去,这才是小南所追求的东西。

也正因如此,小南非常尊重并重视弥彦和长门的想法。弥彦梦想着实现世界和平,视拥有轮回眼的长门为通往和平的桥梁,反过来,包括长门在内的初代晓组织成员也是这样看待弥彦。所以小南也愿意为了弥彦和长门,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不管是梦想也好,忍道也好,只要是弥彦和长门认定的事情,小南就义无反顾。

“我的忍道,你不会懂的。”小南轻声说道,视线在叶仓和角都身上划过,“对你来说,同伴是什么?村子又是什么?我完全无法理解,对培育了自己的村子出手的人,到底是何等的野兽。”

神奈天听到这话,视线扫过叶仓和角都,眼神非常的古怪。

这两人面色冷淡,但是嘴角都微微勾起,明显是在无声的冷笑。

“村子?”

“同伴?”

“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神奈天笑容一敛,摇头道,“说出这种话,就代表着,你根本不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有多么残酷,你以为忍者村就是相亲相爱么?你确定所谓的‘同伴’就一定不会背叛你么?”

小南冷冷的说道:“看来你们几个曾经有过惨痛的经历,但是痛苦并不一定非得滋生仇恨,在痛苦中也能开出希望之花。将仇恨化为力量,终有一天会倒在更加强烈的仇恨之下,你们几个的下场,我已经可以预见了。”

“通过和你的最后对话,我已经确认了一些东西,接下来我要前往汤之国,带走我的人,这一次,你最好不要拦我。”

“请便。”神奈天做了个请的动作。

至此,小南再不多言,双翅一扇,冲天而起,几个呼吸后就消失在神奈天的视野中。

神奈天回收目光,若有所思的说道:“将仇恨化为力量,终有一天会倒在更加强烈的仇恨之下么......说的真好。”

角都开口道:“只不过是小孩子的妄语罢了,谁都知道仇恨的力量不可靠,但是人类难道可以割舍仇恨么?有爱就有恨,有光就有暗,此乃万事万物一体两面之体现,任谁都不可能纠正。”

“哦?”神奈天诧异的说道,“你的话,相当有见解,和某个老不死的家伙简直如出一辙啊。”

角都也没多想,说道:“等你活到我这个年龄,你也会有这种见地的。不过话说回来,小南的话确实有道理,仇恨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但也是最狭隘的力量,过度接触仇恨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神奈天弹了弹手指,沉吟道:“如果从忍道的角度来解释,类似于仇恨这种强烈的情绪,会刺激人体的大脑皮层,使其的精神时时刻刻处于兴奋状态,哪怕是睡眠时也会时常惊醒过来,再加上仇恨会刺激人更加拼命的训练自己,使得肉身透支一般的强大起来,多方面因素综合的结果,就是查克拉的强度迅速提高,但是伴随的却是精神上的空虚和肉体的疲惫,等到仇恨了结的那一天,人就会突然垮掉。你们觉得我这个解释有道理吗?”

忍者经验最丰富的角都判断道:“有失偏颇,但大体上是对的。我见过太多太多的忍者,一般来讲,被仇恨鞭策前进的那类人,最终都会倒下,而心怀着‘爱’的,却能活到最后,并且一次次的超越极限,变得越来越强大。”

“那是因为,爱,会让人感到满足啊。”神奈天笑道,“仇恨使人强大,但也使人空虚。空虚......这种要命的东西会慢慢吞噬你的心灵。但是所谓的‘爱’却不会,爱别人,被别人爱,从这些行为中得到的满足绝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可以不断重复,不断提高的。照这样看的话,所谓正义必将战胜邪恶,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如果人世间到处都充斥着‘爱’,而不存在仇恨,那么这个世界也未免太无趣。矛盾和斗争一直贯穿着人类的历史,这也是人生百态、滚滚红尘的魅力所在。”

“好了,接下来说正事。”

“三代目水影的行踪是本部的最高机密,但是,为了防止行踪泄露,他身边只带了最基本的三名护卫,这个机会,错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我们必须要在他登陆之前狙击他。最优的目标就留给你了,叶仓,我和角都会帮你解决其他人,然后静待你获胜归来。”

“哪怕我不敌战死?”叶仓自嘲的一笑,问道。

“不可能的。”神奈天大手一挥,“我们又不是傻子,会视情况来判断你和三代目之间的对战是否公平,不过既然是水影,那么精通水遁是必然的,在大海之上作战,属于雾隐忍者的主场,必然的时候,我们会帮你一把的。”

叶仓点点头,并没有拒绝神奈天的好意。

“那就够了,只要大致保持公平的局面,我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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