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琴瑟色就被原奶娘叫醒了,却是方瓶儿的那些白衣少年已经在门外催促了;这让琴瑟色看着门外还没有完全亮的天空一阵无语;
不过最后她还是任由原奶娘帮她洗脸穿衣,最后坐到了桌前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寡淡无味的白粥;
而对于早饭,原奶娘的解释是接下来会需要坐马车,而方青从未出过门,若是受不了马车的颠簸吐了什么的,白粥也不会让她太过难受;
对此琴瑟色还是接受的,虽然她觉得自己不会被区区马车的颠簸给影响了,但耐不住这具身体不是她的啊;只从她被这具身体的路痴影响的深深的体验到了路痴是什么情况后,对于原奶娘的担心她也不由担心了起来。
而在吃了那碗白粥让肚子七成饱后,原奶娘拿着昨夜收拾好的包裹,又往琴瑟色身上藏了一些金珠子以及一把小匕首;
“只希望我的囡囡用不到这些东西··”而藏东西的时候,琴瑟色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原奶娘见她默不吭声,也不由叹息一声喃喃说道;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琴瑟色拍了拍藏着小匕首的地方认真说道,原奶娘虽然觉得这样子的小姐有些陌生,但她即将面对的局面,不管是她一夜长大还是一夜懂事,原奶娘都是欣慰的。
而原奶娘这般沉默温柔的模样,让琴瑟色突然失去了追问她昨夜她隐瞒了什么的念头;若那样做,她总觉得那是在逼迫原奶娘。
“去吧。”原奶娘拎着包袱把琴瑟色送出了院子,然后把包袱递给了一名白衣少年,站在院门口朝琴瑟色温柔说道;
“··那我走了,奶娘你要好好保重啊,等哥哥回来··算了,我走了。”琴瑟色看着原奶娘本想再交代她一些话,不过身旁安静却不容忽视的几名白衣少年,让她不由后悔刚才应该在院子里就说的,顿时没有再继续;
原奶娘没再吭声,只笑着朝琴瑟色点点头,然后琴瑟色转身,和白衣少年们一起离开了。
和昨夜跟着他们去时的心情不一样了,不止是因为琴瑟色知道了这回她面对的是什么,更重要的是离开了原奶娘,她,或者说方青是怎样的一个小女孩,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不需要再伪装,担心被发现并不是方青,也不用因为顾忌熟人而不得不缄默;
不过,在此之前,连原奶娘都知道给她准备金珠子和小匕首防身,看来接下来的路并不会太平。
跟着白衣少年们一路走到了昨夜来过一次的大房子,外面的琉璃灯都熄灭了,不过色彩斑斓的灯壳子在白日也相当的炫目;
琴瑟色没有再去看那些奢侈的装点,只在白衣少年停下后,神色平静的独自走进了屋内;
屋内空荡荡的,除了方瓶儿和两名陌生的少年少女,再无他人,而琴瑟色进去,那三人的目光也立即投射了过来,方瓶儿依旧是昨夜那副平淡的模样,倒是那一男一女看到她只露出了惊异,而后嗤之以鼻,倒是让琴瑟色有些惊讶;
“大姐怎会选了她,她如何配?”而下一刻,那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娇俏少女突然开口,虽然是对方瓶儿说的,但是那鄙夷的目光毫不犹豫的落在琴瑟色身上,让琴瑟色也不由冷下脸来;
这人怕不是智障吧~!她以为被带走是什么好事?!
“蓝儿以后可不许这么说话,青儿怎么说也是你妹妹。”而方蓝恶劣态度已经相当明显的话,方瓶儿只垂眸看着自己嫣红的指甲说道,语气虽然漫不经心,但话语中的冷意让方蓝不由一僵,立即就垂下了头不敢再吱声;
见此,琴瑟色不由眯了眯眼;方蓝这般惧怕方瓶儿,为何还会说出那种话来?
而方瓶儿的一句话让方蓝成了鹌鹑,就是那一旁虽然和方蓝一样对她一脸鄙夷,但没有无脑出声的少年,现在也大气不敢出的低下了头;
“既然人齐了,昨夜该交代的都交代了,那就走吧。”方瓶儿又道,三人都没吭声,方瓶儿也不在意,说完就站起身来,然后下一刻,原本全都侯立在门外的白衣少年们迅速鱼贯而入;
琴瑟色只惊异的看着白衣少年们一部分去到方瓶儿身边帮她整理衣服,双手灵巧的迅速帮她换了一个华美的发型,戴上熠熠生辉的头饰,同时还帮她换了一身异常华美的火红衣袍,长长的裙尾根本没有着地,被三名白衣少年一直托着;
而在进行这些的时候,方瓶儿微微抬着双臂,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而在方瓶儿夸张变装的时候,其他没有并未去她身边的白衣少年则迅速而无声的收拾屋子;
不管是那铺在地上巨大而奢侈的羊毛地毯,还是那些一看就不普通的各种宝瓶玉器,都被白衣少年们迅速的收了起来,飞快的移了出去;
直到方瓶儿完全换装完毕,屋内也彻底的大变样,虽然还是有着大量的摆设,但是和之前那些奢华逼人的已经完全是两回事了。
那些东西都是方瓶儿的啊··
琴瑟色打量了一圈屋内,然后目光落回方瓶儿身上,方瓶儿目光微垂,并没有在意琴瑟色的打量,不过神色已然完全不同的她,还有她现在这身,感觉也完全不同了~!
而在琴瑟色打量的时候,完全整理好的方瓶儿抬起眸,朝门口走来,那些之前收拾东西已经出去的白衣少年们有一部分回到了门外,见琴瑟色依旧杵在门口没有动弹的意思,无语之余只立即进来一步,然后一人一只胳膊就带着琴瑟色就把她弄了出来;
而直接被白衣少年弄出来的琴瑟色看着两个少年丢下她迅速的回到了一堆白衣少年中,也是无语;
那些少年看上去顶多十四五岁,但是方青这具身体虽然十二岁了,但不知为什么只有八九岁的体型,也太好被拖走了~!
方瓶儿走出了屋子,琴瑟色一边不爽毫无抵抗力的被强行拖走,一边则不由抬头看去,然后却是惊异发现,这原本外面挂满了琉璃灯的大房子,现在外面的琉璃灯也都不见了~!
那么多易碎的琉璃灯啊,这手脚可真是快的惊人~!
琴瑟色有些木的收回了目光,然后看向已经走近了一些的方瓶儿,又看到跟在方瓶儿身后不远的方蓝和另一个少年,只愣了一下就又被一白衣少年拖走了;
“请青小姐跟上,切莫掉队了。”被白衣少年麻溜拖到方蓝他们身旁,琴瑟色还臭着脸就听到那白衣少年的声音,同时那拉着她的手松开,白衣少年也立即离开,退到了两旁;
“···”琴瑟色无语的回头看了一眼,再转回头,却是对上了方蓝和那少年不善的眼神,不由朝他们翻了个白眼;让两人立即怒目而视,却愣是不敢有任何动作和言语,看的琴瑟色不由一乐,只朝他们龇了龇牙;
然后方蓝立马炸了,直接就要打过来;然而手才抬起来却是被身旁少年一把抓住,她挣了几下没挣脱,不由转头怒目瞪了过去;不过少年抓着方蓝的手狠狠瞪了她一眼,让方蓝一怔,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冲动,然后绷紧的身子徒然一松,少年也顺势放开了她的手。
方蓝神色恢复平静不再看琴瑟色,虽然谁都看得出来她心里的怒火;而那少年却是转头冷冷看了琴瑟色一眼,而后又收回目光,让琴瑟色不由撇嘴;
警告她?特么的明明是他们先恶意满满的针对她,现在还有脸警告?!真是哪哪儿都有奇葩哟~!!
方蓝两人没有再出幺蛾子,琴瑟色也乐得自在;
三人跟着方瓶儿身后,被一大波白衣少年簇拥着行走在方府里;而之前因为方蓝他们而没有注意到周围,现在消停了之后琴瑟色才注意到,这走了一路,竟然没有看到方府的其他人,太阳都出来了,方府里却死寂的没有一丝声音,再加上一群人沉默的走着,更显得情况飞诡异~!
怎么回事?方府的人呢?之前方瓶儿回来的时候不是全都跑了说去领赏钱,怎么等方瓶儿要走的时候反倒一个人都没有了~!
琴瑟色惊疑不定的看着周围对她虽然扭曲辨别不了,但却一个人都没有的路径两端,又看了看前面被簇拥着的方瓶儿的背影,愈发好奇起了方瓶儿的种种事情;
方府很大,一行人走了好一阵才终于走了出来;不过,当琴瑟色看着府门外同样空旷无人的大街却是不由愕然;
方府里没人还可以说是被方府男人们下了命令不许出来,但是外面是怎么回事?
那些一眼望去屋脊鳞次栉比的豪门大宅怎的也冷清的仿佛鬼宅,宽阔干净的街道别说人了,就是两旁的门面都关闭的严严实实的,一眼扫去一点儿生活气息都没有~!
琴瑟色不相信目所能及这些异常是正常情况,但是,是因为方瓶儿么?
琴瑟色不由自在的看向方瓶儿,方瓶儿的背影没有任何波动,就那么站在那儿,直到远处街道突然驶来了一大片占满了街道的马车,方蓝和少年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琴瑟色也不由扭头看去;
那片马车速度很快,在距离拉近一些后琴瑟色才惊讶发现,那马车前方竟是整整一排,十八匹体型很大,毛光水滑的黑马拉着车,马匹之后的根本不是车厢,而是暗红色仿佛一个缩小的宫殿的奢华车撵~!
要不要样!就是那种国家模式中的皇帝的龙撵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方瓶儿,到底是什么身份?!
琴瑟色神色微沉,从昨夜到现在她所见方瓶儿的种种,不停的证明着方瓶儿的不凡,以及,她被带走之后将要面对的感觉愈发不好的事情~!
若真如原奶娘所担忧的那样,到了必须要跑路的程度,单单是目前这样,方瓶儿一出万人空巷避让的境况,以方青这比同龄人还矮一个头的小身板到时候想逃走,不止是有点儿悬,是特么的完全坑啊~!
琴瑟色有些烦躁起来,看着愈来愈近的马车甚至生出现在就跑的念头,不过周围一大波的白衣少年让她冒出的脑洞瞬间就没了;
等去了以后跑不跑的掉是个问题,现在要真跑,那就真是做梦了~!
跑不掉也没法儿跑,让琴瑟色情绪不好了,直到看着马车到了面前停下,车上那小宫殿停到了方瓶儿面前,然后门刷的打开,一道斜坡从里面伸了出来后,方瓶儿这才抬脚走了上去,径直走进了车里;
跟在她身后的方蓝他们早就被那马车惊呆,在方瓶儿进去后他们都还呆滞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琴瑟色见状也没动弹,直到白衣少年们发现不对看了过来,然后琴瑟色再一次经历了被弄走了郁闷情况,即使这次白衣少年没有拖她,而是换成了抱起。
三人被放进了车里,白衣少年们也迅速上车,三名白衣少年走到三人身旁轻声与他们说道;
“主人已经休息,随我来。”白衣少年们异口同声的话让三人都是一怔;
因为他们的态度已经不同于在方府时还会称他们小姐少爷,他们那突然拔高,不是对待小姐少爷,而是对待平等,甚至低一等的人的神色和语气,让三人心中都是一凛;
即使再怎么蠢笨,只这一点变化,对于此行目的心里就都有点儿数了。
而三人虽然觉得不妙,但也没有愚蠢的当即问出,对于过来与他们说话的白衣少年,都在最初了怔楞后,沉默的接受了安排;
至于对此的不安和疑惑,他们想知道也只能去问方瓶儿,而无法去找那些白衣少年深究。
三名白衣少年分别带着三人离开,去的并不是一个地方;而琴瑟色这才发现,这如同小宫殿的马车上,竟然被分割出这么多曲曲绕绕的通道和房间~!
琴瑟色面无表情的跟着前面的白衣少女往前走,虽然看得出房间的多和通道的曲折,但是更多的却是对眼前一片混沌迷糊的道路的郁闷;
白衣少年把琴瑟色带到了一个房间面前,推开门示意她自己进去后就直接离开了,而琴瑟色关好房门,这才转头打量;
这是一个不算大的房间,一张矮榻,一个梳妆台,一个圆凳还有一个直接挂在墙上的小小的柜子,虽然空间很小,但也相当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