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地方,还在我大渝国的土地上存在。我还要你们这些将军做什么?或是你们本就是有关联的吧,不然你们为何把自己家的孩子都送到那处去了呢?想必是攀高枝儿去了吧?”皇帝捻着不长的胡须说道。
“臣,万死不敢啊!我那孽子是被她们给骗去的,听说有个孩子在上京城里找父亲。找了好多人呢!好像还在宫门口拦了三皇子,只是又听说不是,后来他竟骗了十好几个公子去了山寨里。说是要给他当爹呢!谁知道他的那个娘是个什么妖精,要这么多个丈夫。可不是把自己当成女皇一样么?可怜我家那个孽子,他就那么蠢就上了当……”张将军听了这话,忙又把以前打听来的事说了。把自己一家给推了个一干二净,再也顾不上生儿子的气了。
“你说他们是跟着那个孩子去的?他现在就在那个山寨里?”皇帝听了这话,心下大骇。
当初他也是听说了,让人四处找那孩子。只是后来再也没有的到,只是这几个月过去。他竟又出现在山寨里,而山寨的寨主是个女人。
“那……”皇帝只说了一个字,挥了挥手示意让他离开。
张将军见状忙退了出去,抹了抹头上的汗。后背也是汗津津的,吓了个半死。
回去的路上,他还是不甘。刚一回府就想把儿子叫来,教训一顿。哪里知道刚进府就听说他娘找他。
他也顾不上回去换一身衣服,直接就去了他娘的院子里。还没有进到屋子里,迎面就有一只杯子飞来,他不敢躲,直磕在了额前。
好在老太太的力气不大,只是磕红了一块。
“你这个心狠手辣的玩意儿,怎么就下得去手。还往他的脖子上抹!怎么不拿根绳子来,把我也给勒死算了,免得碍了你的眼……”原来这就是老娘生气了。
本来孙子回来了,她开心不已。一等不见他来,二等不见他来。又见儿媳妇脸上带着几缕伤怀,问又问不出什么来。忙去他的院里看了,竟伤得不轻。
一路劳顿,就更是萎靡了。正伤心呢,又听说是各府大人来了。孙子又闹着要去见客,回来又昏迷了。
好容易清静一会子,又传进宫去。再一次昏迷了被抬回来,竟是出的气多,入的气少了。这叫他怎么不生气呢?
“娘,你这说得叫儿子怎么自处呢?不是叫我死无葬生之地了么?”张将军一生谁也不怕,但自幼丧父。由老母拉吧着长大,自是很是孝敬这寡母。听了她的这话,他急得五内如焚。
“这还成我的不是了,不如就让我去死了吧!这样你也清静,想要把他给抹了脖子也好,是把他给乱棍打死也随你……”老太太说着就要下了炕床来!
“娘……娘……”张将军见状,忙几步扑上去。一把抱住老母亲的腿,只一通大哭着。
余光还在找他的媳妇,想让她帮着劝解劝解。
可气的是这时他媳妇,只是低头抹泪。跟本就不看这边,伤他眼给眨瞎也无济于事。
“娘,你可就宽恕了儿子这一回吧。我知错了,往后再也不犯错了。”他见媳妇不理自己,只得给母亲告饶。
“那你说,人家在那里学得好好的,你为何把他给逼成这个样子?”老太太也不是个不知理的,儿子管教他自己的儿子。
只要不是太过,她也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知事情全不是那样,而是他自己死爱面子。拿人命相逼,这让她想起当年来。
她丈夫死后,带着年幼的儿子。那种求告无门的凄苦日子来,好在后来他是出息了。可却是忘了本,拿那些苦命人做筏子。
“……”事情这么快就传进来了,张将军一时想要编个借口也不行了。
心下发了狠,要把身边的人给好生收拾一翻。明明跟着自己,却给她人做耳报神。
“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吧,你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想些什么我会不知道?打量着你做的事,别人就不知道。要是我的人你给处理了,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让你愧疚一辈子……”
“我也不想管你在外面的那偷鸡摸狗的事儿了,只要不做得太过难看。大家也都乐得清静,但是忘了本就不行了。人这一辈子谁没有个三灾八难的,不要一时顺了就在他人落难的时候落井下石。谁知道他日他们就不能有所成就呢?”老太太一行说着,一行流下泪来。
“娘……”张将军听老太太这样一说,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你们都下去吧!”老太太见他露出了悔意,忙又挥退了从人。
张太太见了,忙带着众人离去,只余母子二人在内说话。
“你见过那寨主了?”张母拉着儿子的手问。
“不曾……”张将军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见母亲拉着他的手。又把另一只手也放进了母亲的手里,像极了小时候她牵着他一样。
“不曾见到人,你就这样轻狂了。还逼着自己的儿子用刀抹脖子?”老太太的话重了几分,那语气里都是对儿子的失望之意。
“母亲……”张将军把头靠在张母的怀里,心下也在计较着。这回的事情,自己似乎是有些轻率了。
“你就不该没有计较就轻易出兵的,没名没处的。到了这个地步反而闹得不好!何况人家把若修教得这样好,于我们算是有恩了。你却带兵打上门去,这算是恩将仇报了。还不知道,这事儿闹成这样儿。外面有多少人觊觎着那寨子呢?听说那里不是女人孩子就是一个伤残人士的,真要有个什么,她们怎么办呢?”
“如果世道太平,谁愿意去那荒山野岭的。如此她们必是活不下去了,我们又何必去断了他们的生路?”老太太细细地说道。
张将军一想,似乎事情真的是这样。
又想起当年,自己孤儿寡母的。受尽了世人的欺负和白眼,好在也有几个心善之人对他们施以援手。不然他们早就死了,那里还有了当日的风光。
“还有若修的话虽然让你面上无光,却也在理。你那岳父不管如何,当年对你有提携之恩。后又对你的仕途多有帮助,就连你那媳妇虽然有些傲气,却在侍奉我的这件事情上,从来都是用心用力的。对你也是尽心照顾,你怎么可当众那样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