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想要静养,但公孙续却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暗部在南皮城放出流言,可不仅仅是针对张合的。
很快,田丰、沮授叛逃的消息像风一般的刮到了南皮城的大街小巷。
辛评虽然带回了田丰、沮授背叛袁绍的消息,同时也带回了天子的诏书。
但百姓们对此,一无所知,反正二人是北上幽州了。
相对于张合来说,田丰、沮授在百姓中的声望更高。
毕竟韩馥入主冀州的时候,田丰、沮授就一直在处理民政相关的事务。
袁绍府内,由于袁绍需要静养,但政务却不能荒废,因此,其手下的谋士几乎全部汇聚到了这里。
处理不处理政务无关紧要,袁绍的生死却是首先要考虑的事。
“正南兄,南皮城内的细作何时才能清理干净?”郭图皱着眉头,抓人这种事袁绍安排给了审配,他也只能干着急。
“前脚刚清理干净,这后脚怎的又冒出来?公孙续的细作,难道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审配叹了一口气,昨日抓捕时的场面让他记忆犹新,这些细作宁死不屈,连个活口都没有抓到。
“正南兄,就真的没有个活口?”逢纪开口,语气略带疑惑。
顿了顿,逢纪,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郭图抢先了,“张合、许攸之事,正南兄以为……”
“田丰、沮授被天子招揽,有诏书为证,张合与其二人相熟,投效公孙续可能性极大,但子远乃主公挚友,绝无可能。”
审配振振有词,虽说田丰、沮授是因诏书而北上,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中间定然是公孙续的安排。
但许攸背叛袁绍一事,审配不信,毕竟二人乃是从小到大的挚友,绝不可能发生此等之事。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满身污垢,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家伙,被袁绍的亲卫带了进来。
“此乃何人?”逢纪不悦的问道。
“呃……”亲卫亦是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恰在此时,那名满头污垢的家伙直接冲到了逢纪的桌前,一手抓起酒壶,一手抓起一块羊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饿…饿死某了!”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尤其是逢纪,如此熟悉的声音迫使他已经到了嘴边的骂人之言,有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子远?”审配惊呼一声。
“嗯嗯,整整三日滴食未进,容某吃饱再说。”
看着许攸如此狼狈的模样,所有人心中一震,刚刚的那些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如此狼狈的模样,这是遭受了多大的苦难才逃回了南皮。
半个时辰之后,吃饱喝足,洗漱完毕又换了一身新衣服的许攸,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怎的?某变便俊俏了?该死的公孙续,追的某四处躲藏,在豸圈里躲了三天三夜……”
此言一出,离许攸最近的逢纪不由自主的向后挪了几步。
但许攸却是不依不饶,急忙上前道谢,深怕逢纪不知道是自己吃了他的羊肉一般。
“子远,那张合真的投奔公孙续了?”郭图开口,这才帮助逢纪解了围。
“别提那个混蛋,提起来都是气。某让其北上,他却说敌军势大不可敌……某让他突围,他却说没有主公的将令。”许攸说这话的时候,气的直咬牙。
东拉西扯了很长时间,众人这才明白,许攸这条命算是捡回来的。
“主公如何?某入城时听将士们议论纷纷,若是这样下去军心必散!”
“哎,主公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时长念叨子远……”审配叹了一口气,几个郎中都看过了,按方抓药后始终没有好转。
“容某去看看,某还私藏着一副良方,或许有用。”
片刻之后,一群谋士加颜良、文丑又一次的出现在了袁绍的床榻边。
好在袁绍这会还算清醒,知道许攸脱险,总算松了一口气。
“主公,攸这里有一副调理顺气的方子,不妨试试。”
“好…好…”袁绍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才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抓药这事,许攸自然不用去做,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讲这些天强行记下的方子,一口气的写了出来。
在从易城返回的时候,公孙续担忧袁绍气不过一命呜呼,于是便让许攸死记硬背的记了下来。
未成想到,这方子居然还成了救命的稻草。
当许攸写完药方之后,众人皱了皱眉,尤其是审配,谨慎的问道:“子远,汝这方子何来?”
“年轻时,从古籍中抄录,气闷时服过几次。”将锦帛交给了府内的郎中,许攸淡定的说道。
这种由头,许攸早就想好了,若是被发现破绽,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如何?”
这句话,郭图是问郎中的。
从拿到方子的那一刻起,袁府内的郎一直皱着眉头,似乎这副方子有很大的问题一般。
良久之后,郎中的眉头舒展,口中疾呼:“妙哉!妙哉!”
“妙个屁!还不快去抓方,出了事汝能担当的起?”许攸一边怒骂着一边伸手去拔腰间的宝剑。
若不是审配阻拦,估计这位郎中就要血溅当场了!
“子远息怒,子远息怒。”
要说演戏演全套,这次公孙续还真找对人了,许攸与袁绍二人从小玩到大,这个时刻飙起戏来,完全无人能敌。
好不容易拦住了许攸,审配刚准备开口,却不想许攸又哇哇的大哭起来。
“正南兄,汝可知攸与主公的感情……”
一番深情的演讲,许攸差点连袁绍的那些丑事兜了个精光。
最后要不是审配拦着,这些事个说个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正南兄,北上乃某之谋,失败之责攸一人承担,可冀州不能一日无主啊……”
望着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欲绝的许攸,原本准备了不少落井下石话语的郭图突然沉默了。
若是袁绍见到此情此景,估计北上失败之责,也不会全怪罪在许攸一人的身上。
“子远,子远,主公需要静养,哭哭啼啼成何体统!”郭图憋了半晌,还是没有忍住开口。
后院内,烟雾缭绕,一股浓浓药味四散,服过药的袁绍脸色依旧惨白,但呼吸中算是平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