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蔚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听里面的人如何的议论她,如何的拿她的名字开玩笑,如何的哈哈大笑着......
她并没有听出说话人的声音,只不过,既然知道刚才聚会里他们玩游戏的一幕,那也就是班里的人了,又或者是某个班里的人携带的“家属”。
可是许蔚并不打算进去和她们理论一番,因为她们并没有说错。
她确实对邓桓达敬而远之,甚至没有敬,起初的敬意早就随着后来他的那些令人无语的举动而转化成了毫不掩饰的排斥。
如此举动...可不就是圣女的神圣不可侵犯嘛?
她刚刚也确实是强吻了秦南墅,未经允许的亲吻...可不就是强吻嘛?
就连她的名字,她们也并不是第一个开此玩笑的人......
真的是,找不到一点责怪对方的理由呢......
她也并不想知道里边的是谁,她要是确切知道了是谁,以后怎么还无动于衷的、装作不在意的跟她们在班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如此思索了一番,许蔚便转过了身对着秦南墅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随意的说道:“看来,还得再去下面一层啊...”
秦南墅也站在那里很久了,几乎是许蔚突然站定的下一秒,他也便站在那里了。
所以许蔚听到了多少,他也就听到了多少。
秦南墅的面上不可遏制的多了几分怒色......
最烦那些摆弄是非的人了,事情没了解清楚,知道一些鸡毛蒜皮,就迫不及待给人定罪!
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嘴这般臭呢?
秦南墅甚至就想站在门口等着那里面说话的人出来,他会告诉那些人,他是自愿被许蔚亲的,才不是什么强吻。
就算是强吻,他秦南墅也是求之不得!
可是许蔚不愿意......
她看出了秦南墅想为自己出头的打算,身上的冰冷也随之他的举动而渐渐褪了去。
于是许蔚便伸出了手,挽住秦南墅的胳膊轻轻晃了下,带着撒娇意味的软着声音说:“我们从楼下好不好?”
秦南墅就那样定定的看着许蔚,他看出了许蔚并不打算与那俩人一般见识......
更确切的说,许蔚此刻更想逃离,逃离这令她尴尬的地方,逃离那令她尴尬的俩人......
几乎是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后,秦南墅没接话,算是依了许蔚。由着她挽住他的胳膊,把他强行拖离那嘴臭的俩人。
继续到了下面一层楼的厕所,秦南墅听话的去里边洗干净脸......
口红印子并不容易被清水冲走,所以尽管他想尽快拾掇好自己,快一些回到许蔚身边,也在厕所待了将近2分钟......
这两分钟里,许蔚并没有像先前所想的那样,用冷水浇灭身上的滚烫。
她身上的滚烫早就在听见那俩人的谈话时,就极速的降到了冰点。而后又因为秦南墅,缓缓的从冰点恢复到了正常的温度。
等秦南墅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虽然只有仅仅不到2分钟的时间,但许蔚也把自己的心情整理的差不多了。
甚至有兴致跟秦南墅聊起小时候的自己......
“我小的时候就经常被‘虚伪’‘虚伪’的叫着...”
“那些人一部分是因为发音不标准,一部分是故意的想戏弄人...”许蔚靠在栏杆处,边抬头望着月亮,边回忆着小时候的鸡飞狗跳。
“只是那个时候太小了,只会哭...”
“他们一叫‘虚伪’,我就哭...”
听及此,秦南墅心疼的皱起了眉头,像是见着当年小小的许蔚就在他眼前伤心的哭着。
于是秦南墅便恶狠狠的、一本正经的说着:“以后再有谁开你名字的玩笑,我就用擒拿术把那人揍哭!”
擒拿术?
“真的假的...你还会擒拿术?”许蔚一脸狐疑的瞧着他。
她当然不会真的让秦南墅去揍哭谁,她只是更好奇他居然还会擒拿术?
“他们都说我会...”秦南墅边说着边笑意盈盈的看着许蔚,稀碎的水光落在他的眉间,薄唇也像是染了层绯色。
他就那样看着许蔚,笑的躁动又惹眼。
许蔚愣了一下,明白过来秦南墅是在告诉她:他也曾被开过名字的玩笑,他和她有着同样的经历!
很奇怪的,人如果知道世界上的另一个人和自己有着同样的经历,甚至也有着自己经历那些事情时的感受或者苦痛。
便不再会觉得自己孤单了......
许蔚此刻也不再觉得自己孤单了......
也是,人活一世,哪能不被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呢?
就是不是开名字的玩笑,也会是别的......
长相啊...身材啊...
头大的甚至会被说下雨不愁......
长的不够高则会被说是光长心眼了......
许蔚只是在那一刻里突然的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心疼那个小的时候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她不过10岁左右的年纪,自然没有如今这般看的开。
被开玩笑被戏弄,也只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哭,然后告诉爸妈自己不喜欢这个名字,能不能换......
其实哪会不喜欢呢?
名字是父母给予孩子的第一份礼物,许蔚喜欢这份礼物,所以才会在自己的名字被如此开玩笑的时候有着那般别扭的情绪。
只不过那个时候觉得,换了名字便不会被如此嘲弄了。
可惜不是的......
想嘲弄你的人会一直找到方法嘲弄你......
而不该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浪费这份珍贵的礼物。
好在她的父母是明白小孩子心性的,被她那样闹腾,也只是拿着巧克力哄着她说:“那蔚蔚要好好学习啊,以后给自己换一个全世界最好听的名字!”
有些事情,并不是换个名字就能解决的。
父母明白,可是小许蔚不明白。
等到她真正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早已是过了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