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凯厄斯。”她将枕头丢到一边,垂下了脑袋,用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口吻说:“但我想将你拖下神座不仅仅是为了回家,我希望我们在黑暗纪元相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这是她的坦诚,又或者说是变相的告白。
不管这些话里的谎言占了多少,凯厄斯都为她说想和他在一起而心跳加速,他阴鸷的目光稍稍柔软,柔和下来的音调如他放松的下颚线一样,“所以你想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我在一起。”
“我想过你在成为光明神之后就终止这一切的。”辛西娅点了下脑袋,盯着放在腿上绞在一起的手指,呼出一口气诚实道:“如果那时候任务没出问题,我会选择回家,后来任务出现问题,我也想过要不要以被法则去除的代价成全你,但事实是我的自私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
命运就是一团糟糕的毛线球,摆在她面前有很多选择的道路,而她选择的永远是定好结局的那一条。
“我该庆幸你没这么做。”
辛西娅抬起头,呼吸一窒,“什么?”
“你的选择是对的。”凯厄斯深邃的面庞大半都藏在昏暗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唯独那双血染的红眼睛亮的惊人,他慢慢说:
“愚蠢的命运不会明白我的爱情观,我不是那些垃圾神,我只拥有一次爱情,就算受到神格影响我的主导人格暂时出现了问题,随着时间流失我依旧会爱上你,哪怕那时候你只存在于记忆团中。”
辛西娅的瞳孔微微放大,这点她到是不知道,“所以你只要爱上我了,不管怎么选择最后你都会堕落。”
而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她有机会再遇到他,一个是彻底被法则消灭,她连诞生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我找不到你,你连灵魂都没留下...”凯厄斯皱起眉,似乎对这句说出口的话感到极为痛苦,他的面容扭曲,咬紧牙齿忍下要爆发的情绪,用着惨烈的口吻说:“我会乐意给自己制造死亡。”
他已经爱上她,不过是承载了光明记忆的记忆团怎么可能抹去他对她的爱,它只是在庞大的记忆里被削弱掉了存在感而已,他迟早会捡起她的爱,他迟早无法自拔。
辛西娅怔怔的说不出话,所以她就是再骗他再伤害他,他也会爱她。
而在这漫长的一生里他只会爱她,她若是死亡他会多痛苦?他已经尝过一次滋味,现在光是说出口,就痛的不得了。
“你可以轻易爱上任何人。”凯厄斯的语气痛恨起来,他死死瞪着她,“但你剥夺了我再爱上别人的能力,我对你的情折磨的我快要发疯,让我不得不以沉睡来等待你。”
这很不公平,辛西娅明白。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一切都还来得及,她能挽回一切。
“命运就是个搅屎棍。”辛西娅将手掌压在凯厄斯的大腿上俯过身去,单手抚摸上他的脸,“对我而言,他唯一做对的一件事是让我遇见你。”
“没有我你能活的好好的,我也一样,这毫无疑问。”她轻声说:“但这些不是我要回过头去考虑的,我现在想重新回到你身边。”
辛西娅坐到凯厄斯的腿上抱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了他的颈窝里,闷声说:“你等到了我凯厄斯,我不会在离开你了。”
凯厄斯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胸口,加速的心跳将情绪展露无疑。
他抑制不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感情,牢牢将她抱紧,声音如此无奈,“你让我痛苦不堪。”
辛西娅轻声说:“也别认为我会爱上别人,你无可比拟。”
她的话让凯厄斯用力将她勒的更紧,他发出妥协的低叹,“你成功了辛西娅,你让一位自傲的神明心甘情愿成为你的俘虏。”
只要她说爱他,只要她拥抱他,他就甘愿向她低下高贵的头颅。
辛西娅知道他们和解了。
凯厄斯可以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包容她的欺骗,她亦可以在漫长的时间里用行动告诉他,她爱他。
辛西娅任他抱着,她贪恋他身上的味道,她一直喜欢他们就这样黏在一起,除了他身上冷硬的像石头似的皮肤。
他现在冷的过分,像个制冰机器。
辛西娅微微挣脱了一点他束缚自己的手,抵着他的肩膀直起身,捧起他的脸,“为什么你的体温这么低?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凯厄斯目光闪了闪,别扭的神色很快被他隐藏,“很快会恢复。”
辛西娅愈发觉得奇怪,她将手插入他绸缎般的黑发里,从光明神堕落后,他的长发没有变回短碎发,这衬的他像个优雅精致的吸血鬼。
她将那一头有些乱掉的发丝理顺,“这三千年...你去哪了?”
“地狱。”凯厄斯沉睡在地狱守了那颗果子三千年,失去正常体温这在正常不过。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辛西娅或许是觉得他身上太冷了,他用了神术,将自己的温度拔高维持到了一个正常人的体温。
辛西娅很快发现他变得暖和,她捧着他的脸不愿松手,“浮岛不好吗?你要住到地狱里去听那群恶鬼鬼哭狼嚎。”
“黑暗适合我。”凯厄斯平静回答,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去给她守果子的。
辛西娅抿了下唇,“地狱不适合你,我认为我们可以住回浮岛去。”
凯厄斯沉默了,他看上去不愿意带她离开这。
只有囚禁她才能给足他安全感吗?
“今晚你留下来吗?”辛西娅跳过了这个话题,她勾着他的脖子说:“我们可以一起看着电影,或者打会电动,你不能把我关在这还不陪我吧。”
凯厄斯眯了下眼睛,“你很坦然接受了被我囚禁?”
“接受啊。”辛西娅笑了一下,“你三千年没见到我,对我失去信任很正常不是吗?我可以等。”
本来就是她的问题,他痛苦了这么久,她被关个几天或者几年的又怎么了?
凯厄斯看了她一会,才问,“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