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刚穿好衣服,也就到了离中卢城不远的地方,毕竟是要见人了,虽然还是感觉到很乏力,却还是强撑着身体想要出去,只是一旦站起来就是摇摇晃晃的,还亏得吴悺儿上来扶住他,不然说不定一个跟头就要栽下去,由此可见,吴悺儿并不恨他,反而是关心他的更多一些,这让刘岩真的松了口气。
只是还没等近卫过去叫开城门,就听见城里城里传来一片嘈杂,接着就是一声巨响,城门不知道被什么砸的颤了几颤,不住的往下掉灰烬,然后还没等众人明白,又是一声巨响,终于在第三声巨响的时候,城门轰然打开了,或者说是被生生的砸开了,一时间城门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有一彪人马手举着火把从城里冲了出来,都是黑衣黑甲的骑兵,看这阵势十有八九是在此教导的典韦领着新军冲出来了。
城门的守军呵斥着,城中好像还有人在拦截,可惜典韦根本就不理睬,新军将士更是不理睬,甚至隐隐有交手的情形,难道是除了什么变故,或者说是荆州军要对新军动手,典韦才怒而冲出来,想想也只有典韦才能强行砸开那样厚重的大门,半尺厚的大门,开得时候都是十几个人一起开,也只有典韦这样的猛将才能砸开的,但是刘岩想不明白究竟除了什么事情才能让典韦如此狂躁。
如今进位的屯将隋远眼见有变故发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保护将军,不由得高呼了一声:“结成阵型,保护将军,呈圆形阵。”
话音落下,即便是在黑夜里,新军的反应还是很快,只是微微听见几声马嘶阵型就已经摆好了,所有的人将刘岩护卫在其中,而且随时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场面一时间有些肃穆和杀气腾腾,纵然吴悺儿不经战阵,但是也还是感觉到升腾而起的杀气,让吴悺儿心中直冒凉气,新军面对敌人时,可丝毫没有对她那样的恭顺。
“去我的长矛来,悺儿,给我穿上铁甲,准备扶我上马。”虽然没有邱礼,但是刘岩还是尽可能的高声喝了一声,声音尽可能的高亢,随着刘岩的话落下,近卫们一瞬间士气高涨,主将能够亲自披甲上阵,对兵士们的激励是不可估量的。
吴悺儿一呆,下意识的朝刘岩望去,身体都并成这样,站都站不稳了,还要披甲上阵,刘岩这是要胡闹什么,从侧面望过去,第一次发现刘岩原来是那样的坚毅,在火光微微的照射下,那张脸真的好有刚性,尽管还有些潮红,但是却像个巨人一般站在那里,全身充满了一种伟力,让吴悺儿刚想劝解的话也只能变成一声叹息,还是钻进车厢取出了铁甲,默默地帮着刘岩穿上,轻轻地叹息着:“你自己小心,记得你还答应过我你要负责任的,我等你回来。”
吴悺儿说着话的时候有些脸红,这话就像是妻子在嘱托出征的丈夫,但是没有那一刻比起这一刻更让吴悺儿对刘岩心中仰慕,刘岩或者天生就属于战场上,平日里再多的学问也敌不过这一刻所迸发的气势夺人心魄,这一刻吴悺儿才真正确定自己对刘岩的崇拜,这个时候的刘岩才真正吸引了她。
“知道了,你去车厢里等着我,自己也小心点,来人,扶我上马。”刘岩淡淡的交代吴悺儿,却连头也不回,脸在火光的照耀下,忽然出现了一种异样的光彩。
可惜还没有来得及下马车,就听见近卫们一起高呼:“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声音冲起,这不过是两只队伍见面的口号,也是为了激励士气的,但是此时喊出来,却有种莫名的亲近,果然话音落下,还在城门口朝外冲的新军听见这声音简直是分外惊喜,也跟着一起高呼:“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显然是将军和近卫们回来了,在荆州不可能再出现另一只队伍,也没有人会知道这种口号,虽然听上去喊得差不多,但是只有真正的新军将领才能知道其中的意思,每一句话和一句话都不一样,这其中包含了许多的意思,很且还是一种身份的问询,而城中的新军就是回答,与其各不相同。
知道将军回来了,新军想起一片欢呼,声音未落,就听见城中也有一股声音传来,同样是那句话,但是有些凌乱,只是斗气高昂,显然能够呐喊出这句话的,也就是只有来押送的民夫,的确是他们喊出来的,听到新军的口号,在外地听到是多么的亲热,这种声音直冲霄汉,令人心血澎湃,纵然这些人只是普通的民夫,但是他们也有热血,一旦需要也会拿起刀枪上阵杀敌的,这种呼声让所有人都心中激动,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我们是三郡之地的人,每一个人都感到自豪。
其实一出城就看到这边的火光了,但是当时并不知道是谁,只是听见这边的一声呼喊,典韦便已经知道是谁,不由得大喜过望,奔这边就来,一时间激动地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等到了这边,典韦还没来得及停下,就要翻身下马,只是眼光所及,刘岩站在车辕上,两名近卫正扶着他,看上去刘岩的情况可不是太好,当时一怔,不由得心中一惊,失声道:“主公,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典韦的声音,刘岩倒也不急着上马了,径自朝典韦看去,却见典韦和奔过来的五百将士据都是一身整齐,丝毫不像是打过仗的样子,也不觉得愣了愣:“典大哥,你们这是——究竟是出什么事情了?”
刘岩的话让五百将士和典韦都是一下子楞住了,刚才冲天的气势一下子消减了一多半,典韦嘿嘿的干笑着挠着脑袋,就是不说话,身后五百将士也是沉默不出声,还没等刘岩在此出声相问,就听见后面远远传来有人呼喊:“典将军,典将军,休要着急呀——”
这声音很熟,好像是蒯越的声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迟疑之间,蒯越已经奔到了阵前,看到刘岩一下子松了口气,朝刘岩抱了抱拳:“刘将军,可算是看到你了,见到你就太好了,我可劝不住典将军呀。”
刘岩也赶忙回了回礼,不解的道:“异度,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蒯越一阵苦笑,朝典韦望去,轻轻摇了摇头:“将军还是问典将军吧。”
刘岩一呆,也只能朝典韦望去,却见典韦一副憨笑,见留言望来,心虚的将眼光扭到别处,不过到底是说话了:“主公,其实只是因为见到主公不曾回来,诸位弟兄担心你,所以死活就非要出来寻找你,这不——”
听着典韦的话,刘岩一阵发楞,嘿了一声,剜了典韦一眼:“我还当出了什么大事呢,原来就为了这,典大哥——算了,先进城再说吧。”
然后朝蒯越拱了拱手:“对不住了,给异度添麻烦了,还请不要见怪。”
蒯越摇了摇头,不由得叹了口气:“典将军实在是太冲动了,我怎么劝也劝不住,非说今天将军一定回来,这时候不见人,怕是将军出了意外,所以就要出来找将军,我是如何劝也劝不听,刚才还差点和守军动了手,幸亏我在一旁劝解着守军,这才没有闹将起来,城门都被典将军给砸开了。”
刘岩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典韦,一脸的无奈,只是心中有些暖和,望着典韦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这都怪我,昨晚上喝多了酒,结果一夜没有盖到,就受了风寒,有发烧发热,这才耽误了行程。”
便是这一会刘岩也感觉到有些疲乏,眼见没事,索性便吩咐近卫将自己扶上马车,便随着典韦蒯越朝城里走去,不过刘岩进车得时候,吴悺儿出来扶着自己,哪知道偏偏典韦傻呼呼的喊了一句:“主公果然是英明神武,出去一趟又弄了个女人来——”
结果话未说完,就被人拉扯住了,这才知道自己失言,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可惜已经迟了,以至于吴悺儿很长时间对典韦印象不好,后来出事的时候,才改变了对典韦的印象,可是当时听见这话,刘岩心里一堵,差点一个跟头栽进车厢里。
不过就算是这样,进了车厢之后,吴悺儿脸色也不好看,让刘岩只能报以苦笑,却听吴悺儿哼了一声,冷木横眉的望着刘岩:“幺,出去一趟又弄了个女人回来,不知道将军大人弄了多少女人回来呀——”
刘岩真是无奈了,女人终究是女人,即便是冷静如吴悺儿,也还是会有着小儿女之态,换做别人只怕更厉害了,不过刘岩有办法对付吴悺儿,拉着吴悺儿的手道:“你听他胡说,对了悺儿,我刚才又想起一个方子来,不如我说给你听吧——”
这办法还真是对症下药,刚才还有些犯恼的吴悺儿,一旦牵扯进医术之中,不过片刻就沉迷起来,拉着刘岩说起医术的东西,一时间讨论的特别热切,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知道刘岩坚持不住躺下,吴悺儿还是在喋喋不休,要不是刘岩是在没精神,只怕还是逃不过吴悺儿的执着,只是吴悺儿一旦有了东西琢磨,到是不再来烦恼刘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