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一呆,脸色骤然而变,一时间朝吴悺儿望去,却见吴悺儿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靠在自己身边呼呼的喘着粗气,正在自己的身上翻找着什么,刘岩心中一沉,不解的问道:“悺儿,怎么了,咱们那里被暗算了?”
一眼朝周围看去,从六道弯可一直接望到五道弯,所有的脚夫都很平静,丝毫见不到慌张,也不像是有事情发生的样子,听到吴悺儿的呼喊,身边的冯隐娘也是一脸的茫然,到底是怎么了,好像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呀,再看看身边的近卫,也都是一脸的茫然,浑然不觉的那里被人暗算了,两面的山上并没有什么动静,虽然还是能看到不时有山匪露头,但是就算是他们冲下来,刘岩身边还有十几名近卫,加上一百交付,对上二三百山匪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只是此时吴悺儿一脸的焦急,听到刘岩询问自己,只是咬着牙低声道:“尽量憋住呼吸,有人下作用药对付咱们了,你们有没有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众人一怔,这才注意到,果然有吴悺儿说得那种清香味,难道是真的被人暗算了,一时间据都是心里一震,幸好身边由一个神医,不然还真要麻烦,近卫们吆喝着要组成阵型保护刘岩,但是一旦动了起来,近卫们才愕然发现他们没有力气了,全身发软,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找到了,我这里还有要能克制这长睡花的香气,你们快都一人吃一片,过不了多久就能缓过劲来。”吴悺儿脸上一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从里面抓出一把树叶一样的东西,刘岩也分辨不出是什么,这一把差不多有几十片,不等刘岩多说什么,吴悺儿就开始分发,先自己含了一片,然后又给刘岩塞了一片,接着全部递给了冯隐娘,待冯隐娘含了一片之后,剩下的就全部开始分发,首先当然是那十几名近卫,其次才是靠得近的脚夫,不过即便是含上这种叶子,刘岩还是感觉自己身体软的没有力气,甚至就连想要翻身一下都很困难,对于出现这种情况,刘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些山匪。
这念头还没有落下,山匪果然有了动静,远远地就看到十几个人从山上冲了下来,每个人的速度都很快,仔细看去才知道这些人手中都抓这绳子,跑起来的速度就快极了,从山上冲下来也不过是几息的时间。
“保护将军。”眼见有人冲下来,那些近卫就控制不住了,顾不得身子还乏力,也顾不得刚才吴悺儿的嘱托,闻了这长睡花是不能乱动的,但是近卫们心中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就算是用自己的命,还是用他们的肉体,都一定要保护好将军,所有人都可以死都可以出事,但是将军不行,就算是为了自己的亲人也不能让将军出事。
可惜虽然近卫们和那些脚夫勇气可嘉,而且信念足够强横,但是身体上的无力,却在这一动之间更是显露无疑,那些脚夫首先坚持不住,只是猛地站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布防,就一个个全部软倒在刘岩的马车四周,就连动弹一下都不能,甚至于那些没有含了叶子的人,更是有一些呼呼的大睡过去,至于近卫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全部跌倒,依旧强撑着围拢在刘岩的马车旁,也努力的支起长矛,甚至于取下弩箭,艰难的蹲下等待着那些山匪冲下来,但是却真的没力气了,一个个昏昏欲睡,而远处的那些脚夫,显然并没有中毒,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根本来不及冲过来。
其实前面的魏延也发现了情况,正在领人赶回来救援,本来还想到,就算是有一千人马杀出来,刘岩有近卫还有一百脚夫也能略作抵抗,自己也能有时间回援,但是如何能想到刘岩他们竟然中了毒,而且变得一点抵抗能力也没有。
眼看着山上下来的那十几名山匪,跳跃之间就已经落在了近卫的前面,若是平时,就算是典韦那般身手,近卫们也敢拼死一战,但是今天却一旦动静也没有,蹲在那里动也不动,好像是死了一般,这也就罢了,最让魏延心惊胆战的是,那些近卫被山匪随便一脚踢倒,竟然就起不来了,唯一还能做出挣扎的也不过只有隋远和另一名近卫,却也是强弩之末全凭着一股信念在支撑着,虽然努力的刺出长矛,但是轻飘飘的长矛根本无法对山匪构成一点威胁,反而被山匪一拨拉,隋远二人就直接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主公——”魏延惊呼一声,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总有千般不甘,但是却又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岩被一名山匪抱了起来,然后十几名山匪根本不理睬正要奔过来的魏延等人,回身抓起绳索就朝山上奔去。
看着刘岩被劫走,所有人都心急如焚,看着那些飞檐走壁的山匪就要离开,就在此时,一名近卫猛地吐了一口血水,却原来是咬破了舌尖,凭着剧烈的疼痛,恢复了暂时的清醒,尽管全身无力,但是还是抓起弩箭,‘嘭’的一声一只弩箭飞出,只听见山匪之中有一人惨叫了一声,弩箭贯穿了那人的腹部,带出一蓬鲜血,然后那人就一个跟头从山上跌落了下来,一路连滚带爬的就跌落在近卫身旁。
魏延脸色一变,眼见着有外围的脚夫已经围了上去,举起手中的长矛就要将那人刺杀,心中一动,不由得高呼道:“要活口,将军的下落还要在他们身上。”
幸好魏延这一嗓子喊得及时,脚夫们才愣了愣,并没有对山匪下杀手,而是将人抓了起来,等魏延赶到,刘岩却已经被人抓了上去,想要解救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那些山匪和刘岩都隐没在山石之间。
山上忽然扬起一面旗子,上面有一个大字,上书一个‘墨’字,大旗下站着一个女人,虽然看不真切,但是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却能知道是女人,身后还有几个人架着刘岩,而此时山上埋伏的二百多山匪也都站了起来。
“如果想要救你们主子,三天以后运粮食到黑石山上,在哪里用粮食交换你们的主子,而且还要将我们的兄弟送回来,暂且让他给你们带路也好,记住了,就只有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后见不到粮食,那你们就等着看你们主子的人头吧。”那果然是一个女人,虽然有些人高马大,虽然嗓音洪亮,但是确实是个女人,看来这应该就是匪首了。
话音落下,女匪首也不等魏延作答,大旗一挥,便领着人架着刘岩就退了下去,很快就失去了踪影,等魏延拼了命的率领着脚夫冲上山去的时候,却已经是看不到认得影子了,这些人来去如风,实在不好追索。
又仔细的搜索了一番,魏延也沮丧的回到山下,站在近卫们身旁有些呆楞,这下可好了,主公从他手中给弄丢了,一会典韦下来该如何交代,又该如何给吴悺儿交代,不见吴悺儿已经急得靠着马车哭了起来了吗。
典韦没有让刘岩失望,四百马军加上五百脚夫,并没有付出太大的牺牲,就几乎将那些埋伏者杀的落花流水,当中木盾阵起了很大的作用,,也不过随时了百十人就已经杀退了敌人,留下了近五百具尸体,敌人仓皇撤退,待典韦让马军占据山崖,自己领着四百多脚夫下了山来,远远地朝这边走了,还高兴地喊道:“主公,我已经杀退了敌人,嘿嘿,一帮乌合之众而已,老典杀的还不过瘾呢。”
可惜还不到跟前,典韦就发现不对,快步冲了过来,推开挡着的脚夫,却只见到魏延一脸沮丧的站在那里,根本不敢朝自己看来,吴悺儿躺在车上急得直哭,近卫们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还躺了一地的脚夫,显然是除了变故,最让典韦惊慌的是,刘岩不见了,典韦呆了一下,猛地上前揪住魏延的衣领子,用力的摇晃着:“魏延,告诉我,主公去哪里了?说呀,别给我装哑巴。”
面对着典韦的怒火,魏延不但发不了脾气,甚至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只是惭愧的道:“主公被人抓走了——”
典韦一愣,瞬间变得狰狞起来,猛的一把就爱你个魏延推倒在地,恨恨的骂了一声:“你他妈的就是个废物,竟然让人将主公给抓走了,你他妈的干什么吃的——”
魏延无言以对,他又能说什么,主公在自己的保护中被人劫走了,不是废物是什么,别说骂两句,就是典韦打他一顿,魏延也无话可说,现在魏延就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只怕三郡之地的将领都要骂自己,一时间箭矢无地自容,呆呆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上马,上马,随我去救主公。”典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吆喝着就随便拉过一匹战马翻身而上,便想领着马军杀出去解救刘岩。
只是念想是好的,但是等翻身上马之后,三百多马军也跟着翻身上马,没有丝毫犹豫,尽管刚经过一场血战,但是并没有人说一声什么,甚至好多人身上还带着伤,鲜血流个不停,却连包扎一下也没想过,可是端坐在马上却都是一片茫然,一名屯将迟疑的向典韦问道:“典将军,咱们朝哪去救将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