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心腹从显阳忧心仲仲的离开,这一路都没有说话,直接杀回了冀县,径自去见韩遂,只是韩遂见道心腹,却是有些迟疑:“怎么凤儿没有一起回来,难道凤儿是被刘岩软禁起来了不成?”
心腹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就我所见,小姐是自由得很,刘岩不但没有限制她的自由,相反董夫人对小姐当真听照顾的,最少可以随便出入,我回来的时候还是小姐肚独自将我送出城来的,小姐是自己不想回来,说是非要和那阎行有了结果之后才肯回来,不过我没见到阎行,私下打听才知道,阎行如今统军去了鹑觚,阎家父子已经投降了刘岩,更听说刘岩还送了一杆神枪给阎行。”
韩遂脸色一沉,阎家父子,不过随即也就释然,这也没什么,父子一起被抓,听说是被关起来了,自己也没有能力救他们,而且时间这么久了,为了自己头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最少韩遂觉得没什么,那个阎行其实韩遂到是挺喜欢的,无论是人品样貌,还是武功韬略,那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女儿喜欢他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个女儿呀,一旦认定了就不会更改,看来当初那婚约阎家父子给推翻了,现在成了刘岩的人就不认账了,可怜女儿又如何能让那阎行回心转意。
“你可知道阎行和凤儿他们——”韩遂又不知怎么问了,只是顿在这里。
心腹倒也明白韩遂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打听过来,不然怎么回来给韩遂复命,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帅,我听说那阎行直接拒绝了,只是小姐不肯善罢甘休,好像还是董夫人出面,和阎行做了约定,要帮着小姐改掉那些毛病,至于究竟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嘿了一声,韩遂也是苦笑不已,对自己的女儿韩遂怎么会不了解,都是自己把女儿教坏了,比老爷们还凶猛,也怪不得那阎行不愿意,其实当初就知道阎行不愿意,有时候都在想,阎行父子会不会是为了毁婚约才演的这一出戏。
心里有些烦躁,朝心腹挥了挥手,闭上眼睛倚在大椅上:“好了,你下去休息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下。”
心腹点了点头,却又迟疑起来,几次张嘴都没有说出话来,隐隐的有些焦急,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说了就怕触怒韩遂,不说这么多年的老弟兄了,又闷在心里难受,过了片刻,韩遂察觉心腹有些不对劲,睁开眼睛皱了皱眉:“怎么,还有什么事情,有话说便是了,干嘛吞吞吐吐的。”
“大帅,我是有些花要说,也是小姐让我带回来的话,只是还请大帅答应,我若是说出来大帅不能怪罪我——”心腹有些紧张,毕竟这番话说给谁听,那也是会听了不舒服的,自己这可是在赌。
脸色一沉,韩遂傻子也明白心腹说的必然是自己不愿意听的,不过好像是女儿带回来的话,到底什么事情,迟疑了一下,只是点了点头:“说吧,我不怪你的。”
“那我就说了,我这次去见小姐,小姐虽然不肯回来,却强行拖着我去看了一出戏,”心腹叹息了一声,想起看到的那一幕,深吸开了口气:“我在显阳直看到了一幕,哪里的百姓自发自觉的去给那些守城的兵卒送热汤送柴火送吃食,反而是那些兵卒却是不收,相互之间可以说是相敬如宾,让我颇多感触,小姐说,就算是咱们攻陷了显阳,也绝无法占据显阳,如果咱们若是败了,城池一旦被刘岩占据,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那个样,一旦城池被占据,咱们就再也拿不回来了,小姐还说——”
“够了——”韩遂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一脸的阴郁,闭上眼睛,好半晌才平息下来,看着心腹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却是深深地吁了口气:“我不怪你,这是凤儿让你告诉我的?”
心腹赶忙点了点头,不敢再多言:“是的,是小姐让我转告大帅的。”
韩遂点了点头,呆了一会,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好了,你也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呆一会。“
心腹退下去了,韩遂忽然感觉有些无力,就连女儿也不看好自己了,难道自己这一次真的是山穷水尽了,忽然感觉自己一阵孤独,这种感觉还从来没有有过,难道自己真的是老了,自嘲的笑了笑,如今三郡什么模样韩遂最清楚,真的是日薄西山,无力在和刘岩争雄了,可惜自己现在就算是想改变也不行了,只等明年春暖花开,那时候也就是自己败亡的时候了吧,或者都挨不到那时候,都说并州缺粮,那是因为刘岩狠不下心来,但是自己却是真的缺粮了,自从上一次粮草被并州的暗间给烧了之后,粮草就是最大的问题了,最关键的是,如今三郡征集不出粮草了。
看来真是要给自己准备后路的时候了,只是凤儿怎么办,自己总不能一直不见她呀,最少也要看着她家人自己才能放心,可是她呆在刘岩治下,韩遂也不敢去看韩凤,想到这些心中就是一阵烦躁,轻轻摇了摇头。
看来只有放弃汉阳郡和陇右郡了,全力缩回自己的老巢金城郡,躲在羌族的聚集地,那里有自己早已经安排好的煌都谷,只是那些粮食却只够维持三千大军两年的,自己这三四万大军又该如何,放弃实在是不甘心,不放弃自己又养不起他们,何去何从,如果放弃还有一线希望,不放弃却是早晚要被拖死的。
韩遂征战多年,从当初被挟制道如今成为一方统帅,经历了无数事情,但是都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也正因为这些经历,让韩遂并不放心,从来都是给自己留一道退路,而这条退路就是煌都谷,只是煌都谷最多也只能藏兵五千,而粮食只够三千兵马两年之用的,这也是最后的一步了,所以即便是到了现在山穷水尽的时候,韩遂也不肯拿出那些粮食,韩遂不肯放弃,正是因为不放弃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才能拥兵几万,成为一方诸侯,如果不是坚持的话,只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过真的要回煌都谷吗?一想到这里就不由得叹息,一旦回去了,也就意味着要放弃眼前的一切,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不舍弃眼前这些,将来也没有在此东山再起的机会,看来自己是真的要放弃了。
只是此时韩遂还打算在坚持下去,毕竟还没有走到完完全全的山穷水尽的哪一步,不到那一步,韩遂就绝不会认命,轻吁了口气,心中已经有了定计,随即朝外面喊道:“来人呐——”
自然有亲兵进来,韩遂才沉声道:“去召集所有的小校以上的将领在议事厅集合,还有各部行军司马一起,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们商量。”
亲兵不敢耽误,赶忙下去将这命令传达下去,派出人朝各城各部传递消息,于是所有的将领都开始朝冀县集合,单只是小校,整个韩遂军就有五十多名,加上校尉将军又有二十多名,再加上行军司马主薄又是五六十人,如此一来,这一次要来参加会议的足有一百多人,接到韩遂的命令之后,也都不敢耽误,便已经李即刻启程朝冀县赶来,如今的韩遂军那些不完全属于韩遂管的,都已经被韩遂当了炮灰,甚至于直接挖了个坑给卖了,到如今韩遂却是能够如臂指使。
近的第二天就已经赶到了,可惜韩遂没有见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等待着,如金城郡陇右郡远一点的,却需要几天的的时间,这些人如今都在路上,整个三郡登时见乱了套,各路将领都从驻地赶来,从这次规模之大,都猜测着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究竟是什么事情呢?已经赶到的这些将领凑在一起,却是无法猜测的出来,当然也不能猜测到什么,于是只能等待,但是这几日韩遂始终呆在帅府一部也不出来,气氛变得压抑起来,整个冀县上空都笼罩着一股让人气息的阴云。
慢慢地远一点的也都赶到了,足足用了十余天的时间,这十几天并没有人看到韩遂出来,当然新军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唯一的动静就是刘岩已经开始返回并州,随行的有典韦贾诩董白韩凤,当然还有一只不怎么露面的梁欢和李灵儿。
这其中,韩遂只是派人去给韩凤送了一次东西,既然女儿在外,韩遂就送去了一些金银细软,也好够韩凤花销的,总不能真的讹上董白吧,女儿家毕竟花钱要自由一些,所谓生男穷养生女富养,韩遂绝不会让唯一的女儿在外面受苦,同事将韩凤的贴身丫鬟给韩凤送了过去,也好有个知心的人照顾,不然韩遂如何放心,更将自己一部二百人的亲兵派了过去,一切都有韩凤指挥,也算是给女儿一道保险,真要是有些事情,这些亲兵也还能给韩凤一些保护,即便是这样,韩遂也还是不能真正的放心下来,不过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