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呀——”张飞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一脸的兴奋,看着城墙上的那些惊慌失措的兵卒和百姓,张飞知道,这一战胜利已经朝他招手了,只要杀上城墙,就算是一大功,转眼间便已经进了二百步,这时候才稀稀拉拉的有益州军弯弓搭箭,更多的是和百姓推搡在一起的益州军,只是早有防备的刘备军,高举着木盾,稀稀拉拉的箭矢,并不能造成对刘备军太大的威胁,眼见着就越来越近。
其实益州军慌乱的原因有很多种,地龙翻身,大江决堤,洪水没城,敌人进攻,最重要的是,绝大部分的益州军被水淹了,虽然死了一些人,但是大部分涌上了城墙,只是可惜的是,这时候被水演了,就算是爬上来,被冷风一吹,差点没给冻死,一个个只是抱着不停地打着寒战,就别说如何抵抗了。
这一刻,张任知道江阳城算是完了,握紧手中的亮银枪,神色间一片凄惨,到此时也不知道怎么会决堤的,但是心中却已经做好了最后一搏的打算,死则死矣,却不能留下骂名,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张任深吸了口气猛地高喊道:“弟兄们,愿意随我赴死的就将敌人杀下去,杀——”
刘备军已经杀上城墙,刀枪齐出,与人群之中冲杀,也无分百姓还是兵卒,彻底乱作一团,你推我搡,刀来枪往,惨叫声,嘶喊声,哭泣声,江阳城化作一片人家地狱,不少人被挤落进水中,显然染红了洪水,无数尸体在洪水之中荡来荡去。
一枪攒死一个益州兵,张飞哈哈大笑,随着他杀过来,有很多百姓眼见在城墙上没有活路,只能纵身跳进洪水之中,最少不至于被淹死,哪还有一线生机,不过这样一来,城墙上却糜烂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没有任何章法,虽然也有不少的益州兵想要抵抗,但是一个人面对如狼似虎的刘备军却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不断跌进水中的兵卒,张任的心中在滴血,看着嚣张的大笑的张飞,张任已经明白今日的结果,也只有拼死一战,心中一动,只是低喝了一声,人已经朝前抢去,如果不能讲张飞拦住,兵卒们就不可能围聚起来,这时候想让兵卒们振奋,就只有有人站出来,让兵卒们有一个向心力,这才是张任唯一能拼一拼的。
果然,张任一冲,就有人随在他的身边,只是冲了几十步,身边也围了上百个兵卒,这个时候,兵卒们仿佛已经明白,如果不将百姓挤下去,根本施展不开,那么迎接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便顾不得其他,将身边的百姓便不顾一切的推了下去,倒是有这么一段,现出兵卒们的身影,其实不用兵卒来挤,百姓们也知道呆在城墙上没有好结果,所以也就跟着朝下跳,于是还是给张任了一点机会。
再说也不过一会,张任领着人便已经在城墙上和张飞撞在一起,城墙不过十尺宽,也就是十步,最多就是能站开十个人而已,所以也无所谓人多人少,而且双方的身后都开始有兵卒赶过来,哪一个不愿意跟着主将冲杀。
“纳命来——”张任一声虎吼,亮银枪翻腾,化作一条蛟龙朝张飞攒去,长枪一震,便化作无数枪影,宛如盛开了一朵朵的梅花。
‘叮’的一声,亮银枪与丈八长矛撞在一起,张任果然力气不敌,只是张任这一招不曾用老,身子一扭,便已经化去丈八长矛所带来的压力,随后错开长矛,一枪望准张飞胸膛扎了下去,个呢不能不看朝自己扎来的那一枪,大有两败俱伤的摸样。
张飞一呆,心中也是一惊,身边被兵卒塞满,想要闪过去必然不易,这样一来就只有放弃刺杀张任,没有时间多想,张飞一震丈八长矛,长枪横扫,险险的将亮银枪拨到一边,可惜张任身子随着张飞的力气猛地转了一圈,却又是一枪刺来,依旧是不顾一切,只想着能够和张飞同归于尽。
“张任,你还倔强什么,江阳城已经破了,你受不追了,就算是你死了,江阳城也不可能守得住,你领军多年难道这一点还看不透吗?”张飞挑开亮银枪,脸上一脸的怒气,但是却真有心劝解张任:“你一身武艺也算是天下少有,何不留待有用之躯,为我大哥效力,跟着刘璋有什么出息,刘璋这蠢货胆小还不信任人,你跟着他混,根本没有意思的,你若愿意跟着我大哥,我保你一个中郎将如何?”
张任不说话,却只是一枪紧似一枪,亮银枪施展开,漫天枪影不断地炸开,逼得刘备军不能前进一步,这段时间,果然在张任身后越聚人越多,却已经有了几百,一旦有了主心骨,益州军也开始安静下来,一面开始准备盾牌,一面开始准备箭矢,就只有让张任在撑上一段时间了。
只可惜老天爷和张任开了一个玩笑,刚刚看见一点希望,身后的兵卒越聚越多,再给了一段时间,就能坚持下来,到时候兵卒涌上来,两边展开厮杀,胜负还不一定,但是偏偏就在这时候,却忽然间有一队人马从北城墙上杀上来,当前一人手持青龙偃月刀,大刀挥舞,便已经杀出一片地方,迎着这边杀过来,随着刘备军的兵卒涌上来,登时间刚刚围拢的益州军给冲散了,两相夹击让益州军还不容易鼓起来的士气一下子又散了,更何况关于手下无一合之将,转眼间便已经杀了过来。
身后的变化让张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一分神却是麻烦了,一不小心被张飞一枪给砸中,不由得惨哼了一声,撞在兵卒身上,一时间也起不来,虽然挣扎着,但是感觉肋骨好像已经断了,胸中一股郁闷之气疏散不出来,不由得‘哇’的吐了口血,挣扎了几下也没有站起来,但是张飞却已经杀了过来,身边几个益州军还想护住张任,但是奈何哪有人是张飞的一合之敌,随即被斩杀干净,几名刘备军扑上来,如狼似虎的将张任按倒在地,随即给捆了起来。
张任一旦被擒,益州军士气登时大落,又被前后夹击,便已经有些绝望,况且张飞关羽冲击之下,简直根本不能拦得住二人的身形,便有许多人折损在他们手下,直杀得益州军溃不成军。
看着大势已去,益州军的将领卓膺也只是叹了口气,知道不可挽回,四站下去也不过徒增伤亡而已,眼见张飞关羽杀来,却只是高声道:“不要打了,我们投降——”
卓膺一开口,益州军登时一片响应,许多人跟着卓膺投降了,但是这边一投降便引得远处的益州军也失去了希望,况且没有了主将,也就纷纷跟着投降,便是转眼间江阳城已经易主,再也没有人抵抗。
洪水虽然不去,但是在刘备军的整顿下,很快到是恢复了秩序,张飞关羽便在城楼上暂设中军大帐,将诸葛亮迎进来,至于刘备却还是在装病之中,自然不是和出现,不过到了此时,关羽张飞却已经对诸葛亮佩服得很,只是恭敬了许多,自然将诸葛亮让到上座,兄弟俩反而坐在下首。
见两人恭敬,诸葛亮脸上也显出了一丝笑容,只是笑道:“听说翼德将张任生擒了,我听说张任此人武艺不凡,又有奇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妨将张任请上来,带咱们劝解一番,也好为主公添一员虎将。”
关羽于张飞对望一眼,却是不由得点了点头,特别是张飞却是啧啧有声:“二哥,这张任绝对是个人才,与我相战五十回合不败,明知不是我的对手却还是死战不退,若非是军师用奇谋,只怕想要拿下江阳却是困难了,若是大哥有此人相助,那自然是平添一份力量,只是此人有些执拗而已。”
“将张任带上来——”虽然这样说,不过张飞还是一嗓子,便有人将张任押解上来,只是张任虽然伤的不轻,却还是昂着头,站在厅中不肯低头,只是一脸的淡然,看不出作为阶下囚的模样。
“张任,你修习一身武艺不容易,可愿意投靠我家主公——”诸葛亮微微而笑,却是轻声劝慰。
只是话未说完,张任却是哈哈大笑,轻蔑的看了诸葛亮一眼:“自古忠臣不事二主,诸葛孔明何来劝我,今日既然武艺不如人遭人所擒,任再无二话,唯有一死尔,若是诸位看得起我,那就给我一个痛快。”
三人一呆,心中不面对张任升起一股敬佩,但是敬佩归敬佩,对望之间却只有苦笑不已,诸葛亮正待再劝,哪知道这张任早萌死志,冷哼了一声,却忽然脚下用力合身朝诸葛亮扑去,关羽张飞竟然一时间来不及阻止,眼见张任就要撞在诸葛亮身上,诸葛亮身后的亲兵却已经刺出长枪,张任也不躲避,任凭被刺穿了胸膛,鲜血飞溅,张任一口血喷在诸葛亮身上,灿笑了一声,缓缓地低下了头,可怜张任不过是一心求死而已,此时诸葛亮三人才算是明白,眼见张任已死,却是不由的叹了口气:“果然是忠臣义士,可怜可叹,将张任将军抬出去,好好收敛,等洪水退去,将张任将军安葬了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