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玄机的目力,透过步撵上的轻纱也能将柳生十兵卫的面貌看的十分清楚。
大眼浓眉,如剑一般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符合上位者铁石心肠的形象。柳生十兵卫的相貌和后世东瀛影视明星高仓健有9分酷似,一样的冷硬霸道,更多了演员没有的超然气度。
唯一的缺陷是,十年后的今天,他已经五十多岁了,脸伤爬满了岁月的痕迹。不过,他的野心和权力欲望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出现半点衰弱,整个人的精神气场在玄机的灵觉中就像一把收在了剑鞘中的宝剑。虽然收敛了锋芒,一旦出鞘,必然是锐不可当,光芒万丈。
步撵靠近,玄机起身相迎。
这是武者之间最基本的礼貌,如果柳生十兵卫认为玄机是在表示尊重,那就错了。玄机心中不仅没有半点尊重,在感应到柳生十兵卫的修为境界之后,更是杀意满满。
不为别的,纯粹是因为玄机是来东瀛夺取神兵的,东瀛的武者先天就是他的绊脚石,每剪除一个东瀛武者,都会有利于他的行动。而且多剪除一个东瀛的天人武者,对于神州百姓来说,也就多了一份安全。
“本座新阴流宗主,柳生十兵卫,唐君阁下不知如何称呼?又何故要斩杀我新阴流数百武士?”柳生十兵卫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质问玄机。
玄机听他话意,猜到在釜山杀掉的数百人武士原来是柳生十兵卫门下弟子。新阴流、无神绝宫、天皇三个势力瓜分东瀛。天皇代代传承,是东瀛的共主,就算是他,在高丽国一个小小的釜山港也绝不可能动员数百名精锐武士。新阴流如此强大,却不造天皇的反,必然是要将野心和精力用在东瀛以外的地方。
例如高丽,甚至是神州?
玄机毕竟在鹿鼎世界做过一名成功的起义军领袖,他的权谋敏感度绝不是普通的江湖人物能够比拟,略微一联想,立刻发现了新阴流的怪异之处。他心中杀机暴涨,本来准备压服柳生十兵卫之后,借用新阴流的势力收集神兵,现在只有换一个方式了。
“本座玄机,此来东瀛游玩,见你新阴流汇集了不少英杰,却被你这个老废物调教成了小废物。可惜!可惜!未免这些英才浪费,不如你退位让贤,由我来做这个宗主?”玄机表情真诚无比,说出的话却让在场所有的人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他刻意用东瀛语回答,目的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确保激怒柳生十兵卫。
不出所料,柳生十兵卫的脸上涨成了一个紫茄子!
“八嘎!”
柳生十兵卫再也顾不得什么侵入神州的大计,猛地起身腾空,右手紧紧地握持住腰部的刀柄,他要用最快的拔刀斩将这泊来的狂妄之徒脑袋斩下来。
他的身法有几分忍着的鬼魅,如离弦之箭,眨眼之间就突进到玄机的身前六七步的地方。他满是怒意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意外的表情,不得不提前拔刀。
刺目的刀光一闪,柳生十兵卫的佩刀将突袭到身前的无形剑气斩开。强大的反震力让他双手忍不住一顿,后续的衔接招式受到影响,顿时用不出来。
“轰!”
这时候,无形剑气突破音障的爆鸣声才迟迟传来,面对速度超过声音在空气中传播速度的无形剑气,柳生十兵卫纯粹是靠天人武者对周围天地元气的感知,才能发现突如其来的打击。
玄机的面色更严肃一份,柳生十兵卫不愧是东瀛剑客第一人。他的刀光之快,比刀皇还要强上一线,而且值得特别注意的是,他刚才那一刀是将无形剑气劈成两半,被劈开的无形剑气分为两部分,从他身体两边飞过,误杀了其身后的两名东瀛人。
从表面上看,这样做没有直接把无形剑轰散那么厉害,其实这恰恰说明他的刀法已经超越了一般人的认知。无形剑气本身就是高度凝练的真元组成,要做到将无形剑气劈成两半而不损其威力,其手中之刀要锋利无匹,其刀气真气要凝练无比,其精神刀意亦要强韧无匹。
这样做,无形剑气除了被劈为两半以外,并没有产生多大的能量损耗,同样的,柳生十兵卫的损耗也极小。而射出无形剑气的玄机却损失了大量的真气,如果战局持久,玄机自然会因为真气损耗过大,落入下风,乃至败亡。
剑法是好,不过在玄机看来,未免过于最求技艺的极致。若非极强的天资配以超量的练习,绝难达到这样的剑术境界,然而将太多的经历消耗在这种低层次的技巧上面,未免得不偿失。
毕竟在天人境界,修为境界的提升才是重中之重,力与技巧,在不同的情况下,必须要有更明智的侧重。显然,柳生十兵卫专研剑术,固然能过够在同阶之中成为顶尖好手,但是面对超过天人境界的力量,终归会被强横力量碾压。
玄机右手剑指再出一剑,此剑直指柳生十兵卫的檀中穴。同样的音爆,只不过剑气的威力提升到了1.3倍,柳生十兵卫不知道其中的玄机,依然是用拔刀术应对。
“呲!”
这一发无形剑气依然被劈为两半,只不过因为威力暴涨,柳生十兵卫没有估算好,劈开的力度不足,两半剑气分开的角度不够,擦伤了他的双臂。
“师尊!”“宗主!”……
见柳生十兵卫伤于玄机手里,北九州港口的新阴流弟子们群情激动,就要对玄机群起而攻之。柳生十兵卫脸色一黑,急忙喝止他们,这是堂堂正正的战斗,只受了一点小伤,又不是输了。弟子们冲上去,今天就算赢了,只怕名声也毁了。
“哟呵,新阴流的弟子们倒是还很尊师重道啊!不错,不错,本座的兴趣更大了!”玄机一脸夸张的表情,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嘲讽。柳生十兵卫深吸一口气,此人之强,远超他的意料之外,不能再让他用剑气攻击,谁知道下一发剑气还会不会更强。他决定拿出自己的绝招,一击必杀,以免夜长梦多。
他左腿微屈,脚下五指真力爆发,抠入脚下石板半寸深;右腿前探,脚踝微微旋转,带出一股回旋的力道;右手反握佩刀,左手正握刀鞘。胸中真气越转越急,终于达到某个临界值,整个人弹地而起,如一只离巢的海燕,猛地射向玄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