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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须的回归,对鳍灵是最不利的。

此时此刻,在舰鬼的住处,鳍灵隐晦地观察苍须,心绪难平:“须痂竟然真的改信了!”

“改信如此容易的吗?”

“魅蓝神究竟是什么神,这么轻易就接受亡灵成为信徒?”

鳍灵不禁腹诽:魅蓝神虎落平阳,什么信徒都要,吃相难看!

苍须苦叹一声:“这一次能改信成功,我也十分意外。”

“现在又见到你们,就像是做梦一样。回想之前在海洋母巢中的经历,实在太惊险,仍旧后怕得很。”

苍须演技惊人,并且引出了让众人都相当感兴趣的话题。

能不感兴趣吗?

海洋母巢关乎众人的生死。

于是,众人询问苍须详情。

苍须徐徐开口,讲述了他和鱼人少年一起,精心编造的故事。

尤其是讲到圣域海兽雪梨章鱼考验信徒的那一幕,苍须更是绘声绘色,重点描述。

“当章鱼触脚来到我的身边,我几乎可以肯定,就要被它干掉了。”

“那一刻,死亡降临的感觉,让我窒息,但同时也似乎让我的信仰得到了彻底的转变!”

“为了存活下去,我真的去信仰魅蓝神了。”

“当章鱼触脚逐渐远离我时,我还处于发懵的状态。”

……

众人听得相当入神,一时间,窝棚内只有苍须的声音在回荡。

苍须自信自己的这番说辞,是毫无破绽的。

不仅是他和鱼人少年密谋构思,多番检查,更关键的一点是,这不是他们凭空捏造的。

在深海怪鱼号潜伏的这段时间里,鱼人少年目睹过多次传送血祭。魔法影像更是记录了一大堆。

这都是真凭实据,从实际发生的情景里提取出的真实素材。

所以,舰鬼等人听在耳中,都没有怀疑它的真实性。

末了,苍须深沉叹息,面容苦涩:“或许,我更应该感谢那头圣域海兽。没有它的逼迫,我就不会有巨大的死亡压力,无法让信仰质变!”

苍须说完,窝棚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苍须低头,视线落到海底砂砾上,心情则很紧张。

现在的他,同样也在接受考验。

在传送回来的时候,他接受了粥章的考验。现在,他要重新打入舰鬼一伙人中,就得让亡灵法师们重新认可他。

现在的苍须,多了一个魅蓝信徒的身份,这让亡灵法师们羡慕他的经历,同时也产生了戒备。

表现得最明显的就是鳍灵。

在苍须讲诉的时候,她频频将目光投向舰鬼。意思是在问:“真的可以信任须痂吗?”

“须痂的信仰发生了改变,信仰了敌人的神祗。为了信仰,背叛我们,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舰鬼好似没有察觉到鳍灵的目光,他不仅主动邀请苍须,参加此次亡灵集会,而且在苍须讲诉之后,他开口道:“须痂,你表现得太棒了。老实讲,出乎我的意料。”

“我要感谢你。”

“你的成功,证明了即便我们伪造记忆没有成功,仍旧会有一条退路。你带给了我们巨大的信心和希望。”

“临时改信真的很难,尤其是对我们亡灵法师而言。但你做到了!”

“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就算改信,你也没有背叛我们,仍旧愿意和我们一起行动。”

“之前的亡灵传承,我没有赠送错!”

舰鬼说话很有技巧,提及到了之前他“打破原则”,送给苍须的魂脉中阶传承。

苍须听到这话,不得不当即表示感激,同时顺势表达自己的忠诚,阐述信仰的影响:“我虽然信仰魅蓝神,但并不意味着,我要脱离大家,背叛大家。”

“这完全是两码事!”

“而且,我们之所以沦落成俘虏,被百般欺压,罪魁祸首就是粥章。”

“我信仰魅蓝神,但并不认可粥章。我和她的仇恨还没有算清楚呢!”

苍须的这番话多多少少,减少了亡灵法师们心中的担忧和顾虑。

鳍灵目光幽幽,脸色阴郁。

小王子转移视线,不敢和苍须对视,仍旧很难为情。

倒是哭风大大方方,直接对苍须询问,他还想咨询一些改信的详情。

对他而言,苍须之后,在不考虑人族海盗那边,就该是他了。到那个时候,伪造记忆一定是没有完成的。

所以,改信这条路对他相当重要,很可能是唯一的生路。

苍须没有回绝哭风,而是和他约定,在这次集会之后,单独谈谈,为他详细介绍。而接下来,大家更应该做的是交流经验,就伪造记忆的合作,进行调整。

苍须发现,伪造记忆的进度突进了不少。

他并无意外。算算时间,他因为参加传送血祭,本就错过了一期亡灵集会。

表面上,众人在交流祷告,改信的内容。实际上,他们暗中传音,密谋伪造记忆,亵渎神明。

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苍须成为表面上的主讲者。他将自己祷告之后,获得神赐的内容分享给大家。就是作为魅蓝教派的一位修士,该怎么去祷告,去理解魅蓝教义等等。

亡灵集会结束之后,苍须被舰鬼主动挽留下来。

两人单独交流。

苍须感谢舰鬼之前打破原则,赠与他的魂脉中阶传承。舰鬼在此事上展现出来的风度和气概,让苍须心折。苍须愿意积极配合舰鬼,为伪造记忆上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而最后,苍须又委婉表示:他对其他传承仍旧有兴趣!

舰鬼哈哈大笑,发出霍霍霍的笑声。

“在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看出来,你是一个优秀的法师。”

“对知识的贪婪,是法师优秀品质之一。”

“碎尸良医大人选中你,传授你飞头术,恐怕也是看出了你优秀的一面吧。”

这就是胡说八道!

碎尸良医之所以传授飞头术,只是把苍须当做实验品而言。明面上算作补偿,其实传授飞头术,是让苍须继续充当他的试验品。

舰鬼搬出碎尸良医,主要还是提醒苍须他的背景,进行威慑。

之后,舰鬼话锋一转,露出为难之色,表示虽然尸脉、骨脉中阶传承他都有,但原则上这是不允许的。

苍须一听这话,顿时知道妥了!

和舰鬼打交道这么久,他太清楚舰鬼所谓的“原则”了。

苍须连忙急切地表示忠诚,以及对亡灵传承的无比向往。

果然,推托了一阵后,舰鬼隐晦地表示:如果苍须做出巨大贡献,比如营救出亡灵正统成员(就是他舰鬼),他给出中阶传承,完全是在原则之内的事情了。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苍须深感满意,告别舰鬼。

舰鬼看着苍须离开的背影,双眼眯起,也深感满意。

“须痂虽然信仰了魅蓝神,但并不是狂热信徒,短时间内仍旧值得信任,是安全的。”

“我之前营造的人设,我的领导力,我维持的个人魅力,都在起作用,给须痂施加着正面的影响!”

“暗门确定还在,只要须痂告密,我能在瞬间杀死他。”

“但这样一来,粥章必定会大力调查,后果我恐怕很难承受。”

“稳住苍须,他想要传承实在太好了,就当是吊在驴子前面的胡萝卜,让他继续替我伪造记忆。”

“说起来,苍须改信成功,对我的处境很有帮助。”

“一方面,改造记忆这个计划中,苍须仍旧会持续出力。另一方面,粥章等人也对亡灵改信更具信心,对我们的态度也会有所改观。”

“不要慌张,不要着急,我现在虽然沦为俘虏,但逃生的希望更大了。没错,这样下去,我一定能逃出这里,甚至还可能因祸得福呢。”

舰鬼忍不住畅想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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