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可巧,那日司夫人并不在府上,只有司大学士在。
老爷子兴致勃勃拉着宁王要聊聊治国论道,宁王自然不肯乖乖就范,于是脚底抹油溜了。
连带着,陆夭也跟着铩羽而归。
她本想出门直奔城阳王府,又觉得这么做有些越俎代庖。
思前想后,还是回府补了张帖子,请司夫人过府一起赏花,顺便看看能不能背着司大学士将这件事私下解决掉。
因着孙嬷嬷走之后,府上事事都要她亲力亲为,所以布置起赏花宴着实花了些功夫。
好在陆夭前世也不是没有操办过这样的宴请,流程都是一样的,况且她舍得砸钱,又有自己的铺子,所以倒不是很难。
只是琐碎的事情太多,有些分身乏术。
算起来,这还是她头一遭在宁王府办宴席,各家女眷都认为机会难得,所以使劲浑身解数都想拿一张请帖。
陆夭听说之后,斟酌了一下,索性又多派出去几张帖子,
一则她当日跟宁王成婚,有些人没能来,刚好补请。二则她也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笼络各方能笼络的势力。
然而这样一来,赏花宴的规格就要比之前隆重了。
宁王见陆夭忙得脚不沾地,特意派人去了趟城阳王府,将孙嬷嬷接回来帮忙。
孙嬷嬷二话没说就告了几日假回来,见着陆夭,先行了个大礼。陆夭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横竖自己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也就默认了孙嬷嬷的回归。
不得不承认,孙嬷嬷着实是后院人际往来的一把好手,每个官宦女眷她心里都有本账,包括人家的家世身份乃至口味喜好,都如数家珍。
所以回来之后,她除了处理细节事宜,又特意找了个时间,拿着宴请单子,将每个人的情况都跟陆夭细细讲了一遍,以便让她心里有数。
“这位礼部侍郎夫人按辈分是王妃婶娘,就不用老奴多说了,只是她家有个待嫁的嫡次女,这次怕是会一并带来,可以关注一下。”
陆夭点点头,印象里确实有这么位堂妹,只是后来嫁的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这位刑部尚书也是新提拔上来的,他夫人早年去世,便没有再续弦,他家长女很早就顶门立户了,这次应该会带几个庶妹过来。”
倒是个不错的长姐,宁王麾下倒是有几位将官该婚配了,陆夭一一记下。
“工部侍郎前日刚娶了薛家大小姐,听说回门宴也将那两个继子女带回去了,可见相处得还不错。”
这就是薛玉茹会做人的地方了,已然嫁了鳏夫,那就说明做好了全盘接受对方的准备,自然也就没必要在继子女的事情上矫情。带着回门,反倒显得自己大度,男人也会因此更愧疚些,从而对她更好些。
薛玉茹到底不傻,陆夭暗自感慨着。
孙嬷嬷最后翻到司夫人的帖子,微微蹙了下眉。
“王妃请司夫人来,莫不是为了说媒的事情?”
陆夭颇有些意外她消息如此灵通,抬眼看去。
“嬷嬷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老奴逾矩,多一句嘴,这桩事,王妃最好别插手。”
这倒是奇了,孙嬷嬷自到了宁王府,从不多言多语,分寸把握得极好,如此直白给她意见确实是头一遭。
“理由呢?”陆夭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像是只在单纯发问,“嬷嬷既然开了口,势必有下文。”
“这牵扯到当年的一些旧事,王妃还是不知道为妙。”孙嬷嬷恭恭敬敬地回话,“您放心,太后不会放任七公主这桩婚事旁落,所以即便司家不出手,最后也能有办法解决。”
这就等于是两方博弈,谁先认输谁就落了下风。尤其是亲家之间,关系非常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
陆夭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事关好姐妹的婚事,尤其又涉及前世种种,她不敢也不想赌。
“如果我一定要掺和的话,嬷嬷会去跟城阳王告密吗?”
孙嬷嬷微微一怔,随即回答。
“不会,我会帮王妃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