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自尽的消息传回北京城后,朱由检命人将其尸首凌迟,分配上百人共同查抄魏忠贤的家产,并派出锦衣卫捉拿其同党客氏回宫。
客印月的贴身宫女玉墨主动出面指证奉圣夫人的罪行——她是朱由检安插在客印月身边的人。
朱由检特意安排一位与魏忠贤有仇的太监负责审问,在其不择手段的严审之下,客氏对所有的罪行供认不讳,甚至将一些不为人知的罪行主动招供出来。比如串通魏忠贤一起设计让皇后流产,打算用平民的孩子来冒充皇子等等重罪。
那太监痛打客印月一顿,即便她一直大呼“已经全招了!”也不见停手的迹象,将积怨全都发泄出来。
客印月哺育先皇有功,但所犯罪行确实无可饶恕,朱由检下诏将客氏发配浣衣局。
这是昭告给天下人知道的情况,而更实际的情况是,客氏进浣衣局后当天晚上就被仇视她已久的宫女们乱棍打死。朱由检也似早有预谋般,派人来收尸,于净乐堂斩首,死无全尸,当场焚尸扬灰。
当日的雪跟张嫣初遇客氏那一日一模一样,铺天盖地的白色侵袭,驱赶走其他色彩。客印月的骨灰沾在纷飞的雪花上,飘散无踪。
客印月的儿子侯国兴、亲弟客光先与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于同日午门斩首。虽然魏良卿号称有免死铁券,但它保不了造反的罪名。在皇上手中,这种罪名要捏多少都可以。两人的剩余亲属全部戴罪流放边疆。
魏忠贤曾经的心腹崔呈秀选择了与头儿一样的做法:自尽。他的尸体也同样被斩首示众,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有难同当了。
事后查抄其家产,清出白银数十万两,数千间房屋地契,还有珍宝古玩不计其数——比魏忠贤就差那么一点儿。
见事态急转直下,势头大坏,全国上下巴结过魏忠贤的人都唯恐皇帝迁怒自己。雪片一般的文书奏章从全国各地飞往北京城,义正言辞地痛骂魏忠贤,急于表明自己与魏忠贤毫无关系,一直忍辱负重对其讨好巴结。
因为法不责众,众人都心怀侥幸,希望朱由检能够网开一面。魏忠贤的另一个心腹王体乾只是被革职还乡,清抄家产,并未收到同等刑罚,这件事给了众人更多希望。
可谁也不知王体乾早就背叛了魏忠贤,而在朱由检心中,刚登基那段被钳制的、心惊胆战的日子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他认为其余所有阉党都不能姑息。
对付阉党残余分子,朱由检的做法很有祖上朱元璋的风范,朱元璋当时为了处理宰相胡惟庸造反的余孽,干脆利落杀了数万人。朱由检也表示出了一查到底,绝不姑息的态度。
刚开始事情进行得很不顺利,因为中央许多部门,吏部、刑部、全都是阉党,官官相护,试图逃脱罪责,最终交给皇上的阉党名单只有五十余人,
但朱由检不像他哥哥那般好糊弄,绝不含糊,大发雷霆,他丢给官员一沓文书,让他们自己看,他们一看就傻了,皇上居然把所有与魏忠贤有过来往的陈年奏疏全都翻了出来。
最后统共定了两百六十多人的罪,包括他们的家人,被牵连者上千。
魏忠贤旗下臭名昭著的五彪五虎全部处死,没收身家财产。
特别要提一提许显纯受审的情况,他亲手杀死了东林前六君子,后七君子,可谓是恶行累累,某种角度看来比魏忠贤还更加作恶多端。七君子之一的黄尊素,其子黄宗羲,在刑部大堂上用铁椎将杀父仇人许显纯刺得浑身是血,无人阻止。
张嫣设计对天下公布了杨涟在狱中写就的血书,天下冤之,群情激奋,“六君子”“七君子”的孩子纷纷写血书给朱由检,要求为东林党人正名。
朱由检为其平反冤情,特下诏赐谥号,杨涟为“忠烈”。
大明有史以来最庞大的邪恶势力终于垮台。
最后一段结尾引用《明朝那些事儿》的总结:
迟来的正义依然是正义。
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神灵、天命,对魏忠贤而言都是放屁,在他身上只有一样东西——迷信。
迷信自己,迷信力量,迷信权威,迷信可以为所欲为,迷信将取得永远的胜利。
在遍览史书十余载后,我信了,至少信一样东西——天道。
自然界从诞生的那刻起,就有了永恒的规律,春天成长,冬天凋谢,周而复始。
人世间也一样,从它的起始道它的灭亡,规则恒久不变,则为天道。
在史书中无数的尸山血河、生生死死背后,我看到了它,它始终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我们,无论兴衰更替,无论岁月流逝。
它告诉我,在这个污秽、混乱、肮脏的世界上,公道和正义终究是存在的。
天道有常,从它的起始到他的灭亡,恒久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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