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胡郎中,我没听岔吧?”里正周良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他听说胡郎中回来了,特意过来付看病的药钱的,谁知,胡郎中就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消息。
“没有。”胡郎中眼皮子一掀,说:“不过,文老只负责教,学堂的建设,还有一日三餐……”
“请胡郎中和文老爷子请放心,学堂一定不用你们操心,一日三餐也绝对让文老爷子满意,只是这修怎么算呢?”
周良压下心中的狂喜,除了镇上之外,还没有哪个村子里有学堂呢!
有了学堂,不说考不考得上秀才,至少给村子里的那些后生们,一个机会。
“十岁以下的孩子,凡是来学堂的孩子们,每人五百文。”文老爷子说起五百文钱的时候,可是特意斟酌过的,银钱太多,村里的孩子负担不起,如果一分不收,那别说大桥村的孩子了,就是其它村的孩子,肯定也会来的。
五百文。
周良心底松了松,五百文,和镇上的学堂相比,已经是很便宜了。
“好,我一会就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周良激动地说着,再三起身感激胡郎中和文老爷子。
文老爷子头发白了不少,但往那一坐,就气势吓人,胡郎中还侧面提过,文老爷子以前是当官,这次来村里,一来是为了治病,二来,也想为村里做点事。
周良感激万分,心底却是门儿清,要是没有姜荷,胡郎中怎么可能会请动文老爷子?
胡郎中来村子里也不过一二年的时间,来的时候,胡郎中就说了,随时可能会离开,因为大桥村背靠深山,草药多,胡郎中也就一直在村子里留了下来。
一定要修建好学堂,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周良将这消息说出来的时候,下午,立刻就有人帮忙去筹建房子了。
姜松也没闲着,也跟着大家去建房子了,房子就建在胡郎中家旁边,连文老爷子住的房间,都建好了。
胡郎中酸溜溜地说:“我当初来村子里的时候,也不见他们这么热情地给我建房子。”
“我可是先生。”文老爷子乐呵呵地看着短短几天就建起来的新房子,格外的高兴。
文老爷子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胡郎中幽幽地道:“要是让别人知道,堂堂的礼部尚书大人,居然在小村子里教书,束修才五百文,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了。”
“哼,要不是你几次三番地请我,我会来这破烂的村子?”文老爷子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反驳道:“我要是收十两银子,五十两银子的束修,村子里还有一个能来学堂的吗?”
……
“爹,学堂是不是快建好了?”姜荷最近天天在家里绣一副百福图,因此,都没出门呢。
“嗯,快修好了,人多力量大,往后我们大桥村就有学堂了,大家可高兴着呢。”姜松笑着说着,村子里有胡郎中,就比以前好太多了,现在再有学堂了,往后小秋说不定还能沾光呢。
一想到姜秋以后要去学堂,姜松的心里,就格外有奔头。
“爹,你要不要和舅舅他们说一说学堂的事?”姜荷提议道:“文爷爷说要十岁以下的孩子,家成和兴华都是七岁吧?”
“对,我就是担心不收外村的。”姜松有些担心,会不会不收外村的。
之前,方昌和方宽兄弟俩,就想要送两孩子去镇上上学,一来离得太远,二来,镇上的束修太贵,就耽误到冬天了。
“不会,我今天特意问过了,只要跟我们村子里搭上亲戚关系的,就能送去学校。”姜荷还是很希望舅舅家的两个孩子有出息的。
姜家这边是靠不上了,外公和两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哥,看起来还是很靠谱的。
“那我等会就去和他们说。”姜松恨不得立刻就去邻村的岳家。
……
姜家老宅,姜栓柱他们也在商量着上学的事,姜青今年正好十岁。
“爷奶,求求你们,让我去村里的学堂吧。”姜青渴望读书,渴望上学,而不是跟着村子里的人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眼前只有那一亩三分地。
“五百文,也不少。”蔡婆子心疼大孙子,可,姜贵在县里的学堂,每年的束修和赶考的费用,就不少,这要是再加上大孙子姜青,这费用就更多了。
以前姜松一家子在的时候,每个月的进账不菲,如今,只瞅着银钱出,没几个银钱进,蔡婆子心底,就舍不得了。
蔡婆子看了一眼董氏,说:“董氏,小青去学堂,这银钱……”
董氏一边哭穷,一边诉苦。
蔡婆子眼皮子一耷拉,说:“你就说,你能拿多少钱就是。”
“一百……”董氏的话说到一半,见蔡婆子眼如刀子,她话锋一转,说:“一百五十文,娘也知道,我们挣的钱,都给阿贵上学了。”
“这纸可贵了。”董氏又开始哭穷了,儿子能去学堂,当然是最好的,婆婆不愿意全部出钱,那出大头,也是好的。
至于姜云,董氏也没考虑他上学,家里都去上学了,难不成活都让她干?
小儿子姜福才几岁,更不可能了。
十几天的工夫,学堂就已经建好了,大家听说,只要是大桥村的人,他们的亲戚家的孩子想要送来学堂,也是可以的。
这一消息一出,和大桥村有亲戚的人,顿时就羡慕了。
不少人已经动了心思,现在和大桥村没有亲戚,嫁个姑娘过去,不就沾亲带故了?
因此,大桥村的男子们和姑娘们说亲,也是格外的顺利,短短的时间,就已经成了好几对了。
“师父,这学堂往后要是出个秀才,那可真是不得了。”姜荷啧啧感叹着。
这才只是一个学堂呢。
往后学堂出了秀才、举人老爷,那些想和大桥村结亲的人,不得疯了一样,往村里塞姑娘啊?
“几年之后,大桥村肯定要翻几倍人口。”胡郎中斩钉截铁地说着,文老爷子是谁?
那可是当世大儒,他教出来的孩子,只要不是蠢到家,一个秀才,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