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羡卧室。
顾砚璟给她右手手腕擦完药，又去拉她的左手。
乔予羡从刚刚到现在沉默了已经有五分钟了。
低着头，一下一下地擦着自己快要干了的长发。
顾砚璟看了看她的左手，和右手的情况差不多。
但红痕的面积要多一些。
应该是绑着手的绳子绕在了平安扣上，在手腕上还勒出了一个平安扣的形状。
顾砚璟把她的平安扣往上挪了挪，打算给她擦药。不过刚挪上去，它又掉了下来。
又往上挪了一下，它又掉了下来。
顾砚璟就想把它先摘下来。
刚碰到红绳上的拧结扣上，乔予羡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顾砚璟手一顿，抬眸看向她。见她轻轻蹙了下眉，他道：“不能摘？”
乔予羡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她放开他的手道：“嗯。别摘。”
顾砚璟的手从红绳上挪开。
红绳是干的，洗澡的时候是摘了的。
他多看了一眼平安扣，然后握着乔予羡的手，让她按着平安扣，别让它往下掉。
乔予羡乖乖按着。
擦完药，按摩吸收，顾砚璟便离开了她的房间。
...
吃过晚饭。
乔予羡回房间，顾砚璟回书房。
晚上八点多，苏祈和尚辰回来，把乔予羡的手机和保温盒也带了回来。
两人直接去了书房。
东西放在书桌上，顾砚璟多看了一眼保温盒。
他母亲那边的情况每天都有人和他汇报。
并没有人告诉他乔予羡去过。
所以乔予羡去了第六医院，带着亲自做的饭，去看了别人。
苏祈见他多看了一眼保温盒，站在原地没有出声。
这要是以前，顾砚璟多看一眼保温盒，下一秒苏祈就该汇报有关这个保温盒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他汇报不出什么。
因为顾砚璟说过别查乔予羡。
她有她自己的生活，有她自己的朋友，有她自己的社交圈子。
没有必要事事都向他汇报。
在她安全的前提下，不要过度关注她。
所以苏祈并没有去查她去第六医院见过谁。毕竟今天的事情只是因为在第六医院门口报警抓了一个黄牛。
和她见了谁并没有关系。
而顾砚璟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也并没有多问什么。
“所有人都送警局了。”苏祈汇报道，“他们涉及到的一些案子怕是要办一段时间。冯川柏那边一定会阻拦查案，然后摘清自己。”
“那就让他消失。”顾砚璟淡声道。
苏祈和尚辰都没说话。
能跻身京都三大势力之中，冯川柏的势力根基一定很深。
想要动他，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耗时，耗力......
其中一定还要防范其他势力明着暗着的阻拦。
鬼街被针对，到时一定会有人趁机想分一杯羹，又或是针对顾氏。
最重要的是，三方势力，顾氏想吞并鬼街，那云中大厦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这也是上次冯川柏找上他们之后，他们也迟迟没有任何动作的原因。
苏祈明白，本来他家顾少还在考虑这件事情。
但是现在冯川柏的人动了他家夫人，那鬼街就必定躲不过这一劫。
顾砚璟又看了一眼那个保温盒，眉目冷沉：“明年开春之前，让鬼街换姓。”
“是。”苏祈和尚辰一起应着。
事情交代完，苏祈和尚辰离开。
两人都走到门口了，顾砚璟又把人喊了回来，让苏祈把那碍眼的保温盒拿走了。
...
他们离开之后没有多久，乔予羡就拿着电脑过来了。
她在门口道：“我有作业要做。”
顾砚璟看了看她，然后道：“进来。”
乔予羡拎着电脑，开开心心地进了书房。
书桌前边的椅子还在原处，一直给她留着。
不过乔予羡不想坐在那里了。她走近，拎起椅子，绕到了书桌后边，把椅子放在了顾砚璟身边。
顾砚璟看着她。
她拎着电脑，看了看他书桌上的文件，然后又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意思是：东西拿走，给我腾地。
那小表情，非常地不客气。
顾砚璟没有动，她还蹙眉。
顾砚璟就只能把文件拿开，又把她要用的桌面收拾了一下。
乔予羡这才满意地坐下，打开了电脑：“我和我们导师说了，明天一定把开题报告交给她。”
听着她的话，顾砚璟要去拿她手机的手一顿。他收回手，看向她。
乔予羡见他那不太信的神色，对他扬了扬小下巴道：“你别不信。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效率。”
顾砚璟没有说话。
乔予羡在他的注视之下，非常认真地在电脑上敲了几行字。
然后......顾砚璟上一秒移开了视线，下一秒她就看起了自己的指甲。
左手食指和中指指尖的伤口早就愈合了。
只是指甲一直没有长出来，光秃秃的。
看了看指甲，她又敲了几行英文。一边敲着，她觉得自己的指甲太丑了。
所以电脑页面一换，她就看起了美甲。
顾砚璟认真工作着，余光看见她把自己的手一下一下伸到电脑屏幕边上。
两分钟以后还没消停，他看向了她的屏幕。
顾砚璟：“............”
乔予羡见他看了过来，问道：“这两个哪个好看？”
顾砚璟看着她。
乔予羡和他对视了两秒，默默把页面最小化，坐正身体开始写开题报告。
顾砚璟像看着自家孩子写作业一样，看着她写了一会儿。
直到觉得她真正认真了，他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
乔予羡身上换了白色的长袖睡衣，面料很柔软。头发扎了一个丸子头。
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整个人简单随性，又乖巧认真。
不过就认真了半个小时不到。
她查资料的时候，把睡衣袖子折了起来，手腕上的红痕露了出来，她的思绪就又飘走了。
看着手腕上的红痕，她开始想自己明天穿什么去上学。
既可以遮住手腕，还能符合她的心意。
这么想着，她又开始用电脑看衣服。
她看衣服，顾砚璟看着她。
还因为看得太认真，没有理顾砚璟。
顾砚璟抬手按在了她的小脑袋上。
乔予羡肩膀一抖，偏头看向了顾砚璟，露出了乖巧的笑，然后给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疼？”顾砚璟问道。
“不疼。”乔予羡道，“但是它太明显了，明天去上学得遮住。不然肯定会有人造谣我有什么捆绑癖好。”
顾砚璟：“…………”
顾少的脸僵了一下。
乔予羡说完，也沉默了一下，然后道：“这个一时半会儿肯定消不下去。我只有明天穿的衣服，后天的，大后天的，大大后天的衣服得买。”
“先写。”
“先买。”乔予羡强词夺理，“买完才有动力写。”
“你敢熬夜写，我就没收你的电脑。”顾砚璟淡声道。
“我一会儿就能写完。”
“那就写完再买。”顾砚璟道。
乔予羡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打开开题报告迅速进入状态，迅速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