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鬼子的运输队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所以各部队都有非常充裕的准备时间。
李云龙带着独立团二营和三营在小凹沟以北靠近辽县的位置,小鬼子的运输队要是出了辽县之后肯定是最先收到消息的。
张大彪这次也派了战士在两个地点之间,方便两处传递情报。
李云龙带着独立团二营和三营的战士还有几门火炮到了位置之后,就马上派人在辽县附近到他们这边的路上安排岗哨,随时注意从辽县出来的运输队。
但是一直等到天黑之后也没有看到小鬼子的运输队从辽县县城出来,天黑之后李云龙就安排战士们轮流去休息了,因为根据李云龙估算在夜里小鬼子的运输队更不敢出城了。
果然在第二天天亮之后,前面在公路边上埋伏的哨兵传回来消息,小鬼子的运输队天亮之后就从辽县县城出来了,现在正向着他们这边而来。
下了一夜的雪,天亮了之后还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小鬼子的运输队从辽县县城出来之后,就缓慢的顺着公路开始前进。
因为路上还有积雪的缘故,前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车队跟在前面步兵的后面,卡车行驶的速度还没有小鬼子平时行军的速度快。
根据卡车的数量可以看的出来,小鬼子这次的支援的力度还是很大的,单是运输物资的卡车都有五十多辆,在队伍前面有着四辆带边斗的三轮摩托车,上面都驾着机枪,后面跟着一辆装甲车,再后面还有一队将近两百人的步兵跟着。
每辆运输车上面都盖着就绿色的篷布,上面下了一层的雪,从运输车驶过公路压出的车辙来看,每辆卡车上面都是装满了物资。
看到小鬼子从辽县县城的南门出来之后,在辽县外面伪装成农民的战士马上打起了精神,大致的数了一下小鬼子的运输车辆还有兵力之后,两个战士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战士在山坡上面猫起腰站了起来,顺着公路向南面跑了过去。
经过公路沿途上放哨的战士不停的传递,在辽县十公里外的李云龙也终于收到了消息,紧接着消息继续顺着公路向南传递,到了张大彪那边。
下了一夜的雪之后公路上面和两边的山上覆盖了一层白色,干燥而坚硬,刺骨的寒风仿佛能把人的脑子都给冻结了,连思维都凝固了。
路边几棵孤零零的槐树在严寒的侵袭下,时而可以听到树枝的折裂声,好像它的肢体在树皮下碎裂了,偶尔一截粗大的树枝被寒风吹落到地上,砸在前伏的战士们的背上。
独立团二营和三营一千多号战士一动不动地趴在公路两侧的土沟里。他们身上盖着事先搞来的枯草,这样既能御寒又能达到隐蔽的效果。
李云龙此时也趴在山坡之上看见路边的草都在微微颤动,他知道这是独立团的的战士们在雪窝中趴着被冻得发抖。
从天亮之后队伍就已经进入潜伏位置的了,现在终于得到了小鬼子出城的消息,刺骨的寒冷和等待的激动让李云龙身体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嘴巴也冻得两排牙在不停地撞击,用他自己的话说,听见这声跟打机枪似的。
抬起头看到趴在自己边上的寨赵刚之后,李云龙马上就乐了起来,用不连贯的声音对着被冻得脸色发青的赵刚说:“老……老……赵……看你那……那模样……像他娘的……青面兽似……似的……”
前段时间病刚好点儿的赵刚知道这下子又该大病一场了。但他坚持要参加战斗,不能让人家看着说知识分子出身的政委是个熊蛋,连冻都扛不住,还当什么政委?
赵刚上牙打下牙地还嘴道:“你……你还他妈……妈的说我……你,你,你那模样……比我……我也好不到哪……哪里去,像……像他娘的……挂……挂着霜……霜的冬瓜。”
李云龙还想还嘴,但嘴动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隔着棉衣摸向自己的肚皮,发觉手感有些不对,肚皮怎么硬邦邦的?好像他娘的五脏六腑全冻结在一起了。
随即李云龙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嘲的冲着赵刚说道:“这下他娘的穿上铠甲啦,鬼子的刺刀也捅不进去!”
这时在前面小山上了望哨打出暗号,鬼子的运输队顺着公路缓慢的前进,现在终于来了这边。
日军的汽车队出现之后,李云龙趴在地上举起了手里的望远镜。
队伍最前面两两并排行驶着四辆挎斗摩托车,上面还架着两挺歪把子机枪,后面还跟着一辆装甲车。
在装甲车后面两排荷枪实弹穿着黄色粗呢面皮大衣戴着皮帽的日本士兵在列队步行前进着,后面跟着的运输物资的卡车排着长队,足足有几十辆……
小鬼子的卡车在覆满雪的公路上开得很慢,行驶在最前面的摩托车似乎在谨慎地作搜索前进,这时也随风传来日军士兵的歌声。
朝霞之下任遥望,
起伏无尽几山河,
吾人精锐军威壮,
盟邦众庶皆康宁,
满载光荣关东军。
…………
稍微懂些日语的赵刚听到小鬼子唱的内容之后脸色微变,轻声冲着李云龙道:“这是关东军军歌,老李,情况有变,这不是日本驻山西的部队,是刚调进关的关东军。”
“在运输车前后各有一个中队的样子,和咱们一营的的兵力对比差不多!”
“怎么办?老李,还要不要放他们过去!”
李云龙拿着望远镜注视着越来越近的的运输队,放下之后眼睛眯了起来。
“就算是他娘的关东军,我也不信他们的脑袋是铁做的,依然按照之前的计划行动,放他们过去!”
“要是张大彪和王怀宝搞不定这百个小鬼子,那他们以后也没资格跟着我李云龙混了!”
李云龙说完之后依然趴在原地没有下达任何的命令,鬼子的运输队伍就这样在独立团二营和三营战士的注视之下缓慢的通过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