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院落中蛛罗布
白素贞善解人意地点点头。
还是那轮明月,还是那条碎石步道,只是夜更深,人更静了。
“海哥”
背景恍若突然回到了三百年前,山谷间那条幽长的碎石小路,灰蒙蒙的天空,远山,孤亭,不绝于耳的缕缕海『潮』声,然后,就是这样一声让人心头一阵麻痒的轻唤
“白姑娘,”法海硬生生地撕裂了回忆,“为什么要说谎?”
“说谎?什么谎啊?”白素贞有些不解地看着法海。
“在船上的时候”
“海哥,走哪边啊?”两人已经来到了岔路口。
“右边”法海没有犹豫。
“为什么啊?”白素贞饶有兴趣地问他。
“右边有个迎客亭。”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来过”
“哦”
“又一村”里的脚步过后不久,又迎来了一阵脚步。
白素贞定定地坐着,法海绕着亭子的边缘缓缓踱着。
停下来,问道:“为什么要撒谎?”
“讨厌,我还以为他忘了呢”白素贞的脸一下子红了,拿着衣角『揉』搓了一阵。
“其实也不都全是谎话啦,赠物是假,我想要寻夫却是真的”话到后面已经细若难闻。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什么,我还有点事”法海只想快点逃开。
“海哥!”白素贞表情严肃地站起来看着法海。
“我喜欢你!从三百年前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无法遏制自己了。你的所有一切落在我的眼里都是暖暖的温馨,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感觉心里好宁静,不再想逞凶斗狠,不再有半分戾气。我知道,人、妖殊途,更何况你已是散仙。但是我已经爱了,就是爱了,怎样都改变不了。就像刚刚走过的路口,你选择右边是因为你知道这里有个亭子,而我的选择是因为我知道这里有你。海哥,我已经苦苦等了三百年,如今终于脱胎换骨得了人身,我不想再等了,我要找你,即便真的是万里寻夫我也在所不惜,阻碍怎么样?困难又如何?甚至是废掉千年的道行,我也绝不会有丝毫犹豫。我只是想知道,海哥,你曾几何时,是否也喜欢过我?”白素贞一口气地说完,然后鼓红着脸微微姣喘的看着法海,“背了那么久的告白看来还有点效果”白素贞暗自欣喜。
“白姑娘,那只是感激,不是爱”
“我的感情我自己知道,是爱,不是感激”
“这两种感情是很容易混淆的”
“我要你的态度。”白素贞不受蛊『惑』,时刻把握住问题的关键,立场很坚定。
“哈哈,当然啦,我看到美女都很喜欢的。”法海换了张涎皮赖脸出来。
“法海,你听清楚了,我再问一次,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白素贞气的冲着法海大吼。
法海吓的连退了两步,一张脸顿时尴尬起来,目光越过白素贞看向她的身后。
“许公子”一字一顿地读出来。
“你别想再打岔,”白素贞上前一把抱住法海的胳膊撒娇地摇晃着,“你快说嘛,到底喜不喜欢人家?”
法海没动。
白素贞也感觉到好象不对劲了,顺着法海呆滞的目光看去,梁山伯真的定定地站在那里,木然,漠然,毫无表情,身后是同样面无表情的紫蛮。
白素贞和法海急忙尴尬地分开。
“许兄,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法海有气无力地辩解,尽管他深深地知道辩解无益,有些事是越涂越黑的,一旦先入为主就很难再扭转,特别是感情的事。而且,出于某种心理,法海也不是很想澄清。
“许公子,其实我”白素贞欲言又止。
“其实我早应该明白的,”梁山伯淡淡地说,“两个流浪漂泊的女子怎么会没有一件随身行李,临行赠物又岂只有普普通通的一串佛珠?大意了,大意了法海大师,白姑娘,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二位使的好计啊。只是不知你们是图的在下的万贯家财,还是只是为了玩玩我这个冤大头啊?”说到后来,语调满是凄凉。
“许兄,你误会了”法海没想到梁山伯会认为他和白素贞是团伙诈骗,这是真的误会了。待要再争辩,又被梁山伯将话头截了下来。
“不会再有误会了。二位,就此别过吧。后会后会应该无期了吧。”说完转身径自走了,紫蛮茫然地『摸』『摸』脑袋,搞不清状况的看看法海和白素贞,赶紧又去追梁山伯了。
“许兄”法海抬手叫道。
那个落寞的背影,没有停顿地走远了,在夜『色』中渐渐隐淡,终于转过一丛灌木消失了。
无力的垂下手臂,法海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啧,啧,好象是一场三角恋诶。”浓密的树丛间传出几对男女的欣喜声。
“海哥”白素贞小心翼翼地叫法海。
“白姑娘,我想自己走走,你先回去吧”法海头也不回的走了。
“海哥,人家是女孩子,半夜三更的你就放心我一个人”
“我放心。谁敢惹你你就吐舌头给他看”
“舅舅,这大半夜的,找我来有什么事啊?”二郎神不满地问玉帝。一边整理着自己不甚整齐的衣服。
“好外甥,这次叫你来是想让你帮舅舅个忙。”玉帝满脸讨好地凑过来。
“舅舅,什么事啊?那也不用这么晚把我叫来吧?小翠正在家等着我呢,才刚刚做到一半”
“唉,紫衣仙子最近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我正想着要把她御赐给哪位仙家呢。”
“舅舅,有什么任务就交给我吧。”二郎神立刻神采奕奕地拍了拍胸脯。
“呵呵,好外甥,先别急,现在还没发生,但是我有预感,结局就在今晚。”转身摆了个ss,手指指向镜头。
“我靠,又是他的第六感。”二郎神一副被你打败了的神情,颓然倒在一把椅子里,轻声呢喃着。
佛前老和尚
夜风轻拂,凉月如烛。
一人提着两个酒坛沿着郊外小径慢慢走着,丝毫无心于这近旁的良辰美景。
“哦,有一座佛寺。”说着推门走了进去。院落中却是蛛罗布,朽木杂陈,一片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