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和张宇还真就没把这院子里的人放在眼里,自然也包括聋老太。
都是一帮子升斗小民,算计来算计去的有什么意思呢?
有那精力,还不如上班的时候多摸会儿鱼呢。
结果,这张宇刚坐到座位上,泡了一茶缸子高碎,拿起昨天没看完的报纸,杨厂长的秘书王在东就颠颠儿的跑到宣传科来找他。
说是杨厂长叫他去办公室一趟,有事要跟他说。
张宇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多少也能猜出个大概来,嘀嘀咕咕的去了杨厂长的办公室。
果然不出所料,杨厂长见到张宇,就递给他一份报纸,以及一本半个烟盒厚度的小册子。
报纸是来自毛熊那边的,而小册子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德国字,还都是一些机械类的专业术语,看的张宇直皱眉头。
这杨厂长,真把自己当成翻译姬了啊。
“张…大妈,你先看看这份报纸,这里,这个报道写的是什么?”
张宇满头黑线:“杨厂长,您叫我张师傅吧,我也是轧钢厂的一名工人。”
起码这样听起来还顺耳一点。
杨厂长点了点头,道:“好,张师傅,这篇报道写的是什么啊?您给我翻译翻译。我从大领导那里要来的,可大部分都看不太懂。”
张宇扫了两眼,道:“杨厂长,写的是毛熊高层正在商议,要把钢铁同志的遗体移出列宁墓。现在正在讨论阶段,预计不久后就会实施。”
“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怎么敢的!”
杨厂长有些失声,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深呼吸了几下,调整了一下心情,又说起了那本小册子的事:“张师傅,这本小册子是咱们轧钢厂从东德进口来的两台机器的说明书。”
“厂里没人能看懂,这万一机器要是出点什么毛病,那可就抓瞎了。”
“您帮着给翻译出来吧,大概需要多少天?”
张宇道:“七天吧,都是有关机械的专业术语,比较耗费时间。”
两天翻译,三天摸鱼,再磨迹两天,七天够了。
完事儿之后,自己也差不多要下乡去开展扫盲工作了。也省的这期间,闲的蛋疼的领导们总给自己找活儿干。
无论什么年代,领导只要看见你闲着,就难受的浑身上下好像长了草一样。
杨厂长来了精神,眼神里露出了一丝赞赏:“好,那您回去工作吧,我好好静一静。”
毛熊那边的新闻,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力。
张宇有些莫名其妙,这杨厂长这么喜欢关注政治的吗?
那为什么起风的时候,他那么轻易就被弄下去了?
这可一点都不像一个拥有多少政治智慧的人啊。
想了想,张宇还是熄了提醒他远离政治,多关注关注生产的心思。
就他这点心机,恐怕就是远离了政治,只要还在厂长这个位置上,那就会挡了别人的路,被人家给清理掉。
那还费那个心思干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活法儿,但自己跟秦淮茹,无论如何也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张宇抱着小册子,刚出了杨厂长办公室,没走几步,就听见旁边李副厂长的办公室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李副厂长,您是不知道,那贾张氏和秦淮茹在我们大院里是有多嚣张!”
“我们后院一老太太,今年都快七十岁了,那秦淮茹三天两头的跑去气人家,前天还把老太太气进医院了…”
“就这婆媳两个的品德,实在是有待提高…”
李副厂长,原名李怀德,主管轧钢厂的后勤工作。
跟张宇和秦淮茹一样,才进轧钢厂不久。
不过,这李怀德的岳父很有势力,连杨厂长对他都得礼让三分。
这是厂子里的禽兽,也差不多都要到齐了啊。
想起原剧中李怀德做出来的那些烂糟事儿,张宇禁不住勾了勾嘴角。
张宇抬着腿儿刚想迈下楼梯,刘海中就美滋滋的从李副厂长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这新来的副厂长,看样子对他的话多少是听进去一些的。
毕竟自己一个七级工主动向他靠拢,怎么着也得关注一下吧。
刘海中幻想着贾张氏和秦淮茹倒霉的样子,禁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可这一抬头,他就看到贾张氏正站在楼梯口处,目光炯炯的瞅着自己。
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尴尬。
刘海中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贾张氏!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破楼,墙壁的隔音都不怎么样,况且刚才自己说的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的,外面肯定能隐约听到一些。
这背地里说人家坏话,当场被人抓包,刘海中多少有些心虚。
张宇翻了个白眼,道:“我来给你慷慨激昂的告状充当听众啊,要不然你自己一个人说,都没个人捧场,那多没意思!”
刘海中愣了一下,随即老羞成怒,指着张宇鼻子道:“贾张氏,你听见了又怎么样!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张宇被他无耻的样子气笑了:“聋老太冒充烈属功臣,公安都给定性了,全院的人都知道。你帮她说话,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啊。”
刘海中嘴笨,跟张宇这个老教师相比,哪里会是对手!
才三言两语,就被扣上了这么一顶大帽子,刘海中当即又惊又怒。
聋老太的下场还历历在目,这个大帽子他可不敢戴。
“贾张氏,你别胡说八道!你给我住口!”
张宇眯着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刘海中朝着自己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哟,这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不装了?”
“这里可是厂长办公室,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张宇的嗓门不小,声音在楼层里回荡。
刘海中脸色涨的跟猪肝儿一样,利令智昏,也顾不得贾张氏是寡妇了,拉着张宇的胳膊,就要往楼下走。
“贾张氏,你别无理取闹,哪个要杀人灭口了。咱们去外面,好好说道说道。”
张宇心想,跟你一个二笔有什么好说道的,你当我是慈禧老公,闲疯了啊!
刘海中的手这才刚碰到张宇的胳膊,张宇就“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无比凄厉的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叫起来。
“来人啊,刘海中耍流氓了,欺负我一个寡妇啊!这还是在领导办公室外面,要在别的地方,他就要杀了我了啊。”
“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法律了啊…”
张宇怕丢人吗?
他还真不怕。
最好厂长都觉得自己喜欢无理取闹,就是个不好相处的“疯婆子”才好呢。
那样以后自己就只做这点本职工作,谁也不会想着让他去站队任何一方。
张宇的干嚎,很快就见了效果。
刘海中脑瓜子嗡嗡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恨不得给自己俩大嘴巴子。
你说自己吃饱了撑得,惹贾张氏这死婆娘干什么!
杨厂长,李副厂长,还有几个主任也都听到动静,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看到楼道里的一幕,顿时沉了脸色。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刘海中脸色一黑,感觉今天自己这是栽在贾张氏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