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富听到村长这番话,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地站起身来。
“村长,我王大富从来没有不领你的情,更没有不把二丫头的好心当回事。
只是这事儿确实急不得,得仔细琢磨、从长计议。
你说我之前觉得这活儿不简单,这的确是我的真心话。
可如今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要把这活儿安排给自家人,我这心里啊,着实不是个滋味儿。”
王大富的声音虽然不大,在场人却听的清晰。
“我王大富在村里向来都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但今天这事儿,您确实做得有些欠缺考虑。
我真不是非要争这个活儿不可,只是不想被人这么不声不响、毫无预兆地就给顶替了。”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先是看了看满脸怒容的金氏,又转头看向脸色阴沉的村长。
“再怎么说,这也是二丫头特意留给我的活,怎么着也得等我们夫妻俩好好商量之后,才能决定到底接不接、让不让。
您这么急着就定了,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啊!”
三人站在堂屋之中,为了敲钟这一事儿,脸红脖子粗地争执不休。
姜老倒是气定神闲,坐在一边,慢悠悠地端着茶杯,时不时轻抿一口茶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的争论,却不发一言。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紧张到了极点。
几人互不相让,你瞪着我,我瞅着你,谁也不肯先让步,局面就这样僵持不下。
王大富紧紧抿着嘴唇,神情显得十分紧张。
他的目光在金氏和村长之间来回移动,时不时地帮着金氏附和一句,以显示夫妻一心。
当金氏的言行做得过了头时,他又赶忙扯扯金氏的衣角,提醒她注意分寸,同时始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村长的脸色,生怕局势进一步恶化。
金氏则双手叉着腰,像个充满斗志的斗鸡一般,嘴里依旧不停地嘟囔着,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一句接着一句,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怒火仿佛要从眼中喷薄而出。
村长的脸色铁青,宛如一块被冻坏的铁块。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而沉重,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今日,他也算是领教了金氏的泼辣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屋内的火药味愈发浓烈,几人的争吵没有片刻的停歇。
姜老见局势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忙不迭地打圆场:
“各位莫急,莫急。
这事儿啊,最终还是得苏家老爷定夺。
毕竟这敲钟的活儿是苏家老爷安排下来的,咱们说了都不算。”
村长一听,撇撇嘴,斜睨了一眼金氏,满脸的嫌弃之色毫不掩饰。
随后,他像是川剧变脸一般,快速地转换了表情,脸上瞬间带上了几分谄媚,殷切地望向姜老。
“那行,姜老您可得在老爷面前多美言几句,让我家老爷子去。
我家老爷子身子骨还算硬朗,平日里挑水砍柴都不在话下,干这活儿绝对没问题。”
金氏也不甘示弱,连忙往前凑了凑。
“姜老,我也等着您的信儿。
只要老爷肯给到那个数,当家的一定会去。
这种活啊,还是交给自家人才放心。”
姜老微微颔首,郑重地点点头:
“放心,我会如实回禀老爷。
具体的会怎么样,就看老爷的意思了,我只是个传话的,一切都由老爷定夺。”
说完,姜老看向村长,转移话题问道:
“村长今日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在姜老的提醒下,村长这才如梦初醒,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这事要是办不成,只怕那些族人会闹得不可开交。
“姜老,我听说苏家建立了学堂,这事是真的吗?”
姜老微微眯起眼睛,手捋着胡须缓缓说道:
“确有此事,老爷心善,想着为咱这地方培养些人才,也算是为了此地做了件大善事。”
村长一听,脸上立刻露出惊喜之色,兴奋得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这可是大好事啊!那咱村里的娃是不是都能去?”
姜老没有立刻回答村长的问题,而是微微低下头,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村长站在一旁,眼睛紧紧地盯着姜老,神色焦急,不停地搓着双手,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抓挠一般,急不可耐地想知道答案。
过了好一会儿,见村长等得有些着急,姜老这才不急不缓地开口道:
“这事嘛,与老爷说一下,想来老爷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只是这束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