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有瞬间的错愕。
她不知道是自己喝醉酒太晕的缘故，还是其他。
为什么看着顾二爷这眼神，含情脉脉，仿佛在看一个心悦已久的恋人。
温一眨了下眼，头晃了下。
重新在看顾二爷的眼神里，就看不出什么来。
温一打了一个酒嗝，将视线移到另一个地方，“果然酒量不好，喝酒醉眼睛都花了。”
顾淮序距离温一超级近，自然能够听出来她的嘟喃。
他只是轻笑，手很自然的按在温一的头上，顺带揉了揉。
第一次发现……嗯……
她的头发挺软的。
温一可能是真的醉了，否则也不会在顾二爷将手放在她头上之后，顺势就往男人怀里靠。
这样有支撑点，不然晕乎乎的等下要摔倒。
温一在心里如此说服自己。
顾淮序低头看着她，顺势将手臂移到温一的肩上，把人收拢至怀里。
“抬头看今晚的月亮，很漂亮。”顾淮序突然说了一句。
温一却闭上眼，将头偏到顾淮序的怀里。
隔了大概一两分钟之后，才说了一句，“我不看月亮。”
顾淮序垂眸看她。
“也不会说想你。”温一轻轻又说了一句。
今晚月色很美，我很想你。
可我不看月亮，也不会……说想你。
可你，明明在我身边。
气氛突然莫名变了味道，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却没有分开。
温一在顾淮序怀里，顾淮序顺势揽着她，很亲密的行为。
“顾二爷，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温一突然睁了眼。
顾淮序抬头望着月亮。
她心里其实猜到温一要问什么。
很想说一句：不用问，我不回答。
可这句话到了唇边却没有办法说出来，最后变成了两个字：“你问。”
“顾淮序是不是还活着？”温一最终还是问。
她没有任何离开对方怀里的动作，也没有要抬头看对方的意思，就这么静静的待在顾二爷的怀里，在等一个答案。
顾淮序叹息，“我不知道。”
“可他的微信在你，说明你们两个关系匪浅。如果只是一场有预谋的假死，那么你一定会是知道真相的那个人。”温一说。
“为什么这么笃定，是我？”
温一停顿几秒，突然睁开他的怀抱，跟他四目相对，“不知道。”
“这个回答过于敷衍。”
“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一种直觉。从知道阿序的微信是你在用开始，我就感觉出来。”
只是之前一直没有问。
不知道不想问，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合适的理由。
总觉得这样的问题，不好问。
也许今晚月色真的很美，温一也是真醉了。
也许是两个人今晚气氛略有暧昧，温一故意提到顾淮序，想问问题，同时也想提醒自己，不能沉醉。
“有时候，我会有一种错觉。”
温一说着突然伸手，手指抚上男人脸上的面具。
面具纹路复杂，指腹抚摸的时候能够感觉到上面的纹路。
温一的手最终停在面具下方。
她只需要轻轻一动，面具便掀开。
顾淮序垂眸，不动声色扫了一眼温一的手，“什么错觉？”
“很离谱的错觉。”温一苦笑。
“嗯？”
“离谱到，我会觉得你和顾淮序其实是同一个人。”温一苦笑，“御庭园的顾二爷，那位毁了容的魔鬼暴君，其实就是那顾家端正明媚的二少爷。”
温一自己说完这些话，都觉得想笑。
“笑什么？”
顾淮序顺手抓住温一抓着他面具的手，压着温一往栏杆上靠，双手撑在温一身体两边。
“如果我真是呢？”顾淮序突然问了一句。
“那我会跟你同归于尽。”温一很坚决的。
顾淮序皱眉，“这么狠？”
“如果是这样，你不是应该高兴吗？顾淮序没有死，就再你身边一直陪伴你。”
“我可以接受他为了自己的事假死布局，甚至欺骗我。哪怕之前跟我发生的种种事情，都是骗我的。”
温一说的很凄凉，眼眶湿润。
一种被伤害的悲伤感。
很刺顾淮序的眼，让他感觉温一的这道目光，不仅刺到他的眼，还刺到他心里。
“那……”
“可我不接受这样的欺骗。”温一突然冷了脸，盯着面前的男人。
“我不接受，他就是你，明明好好活着，却天天看着我痛苦。这让我感觉自己像一场笑话，像被人愚弄的小丑。
是一种人格上的羞辱。”
涉及自尊。
如果只是一场风花雪月，不爱便是不爱，只当温一自己信了那些甜言蜜语。
这个世界来来回回那么多人，爱与不爱，从来都没有多重要。
可是……
如果顾淮序是顾二爷，那么这其中就不是爱与不爱的故事了。
这是一种，人格的践踏！
顾淮序是被温一这番话震到。
也第一次明白，自己对温一做了什么。
也是在这个时候，温一突然大笑了起来，“但是这个话题这个直觉其实很可笑。”
“那么明媚端正的顾家二少爷，怎么可能是藏在黑暗下的厉鬼。”
“要复仇的厉鬼。”温一补充。
“要复仇的厉鬼。”顾淮序咀嚼温一这句话，“怎么会这样认为？”
“没有人愿意藏在黑暗里，而且你经常往返京城，并且之前听过京城有位人物，似乎因为你做了一些事而动怒……”
话卡在这里，温一言辞突然停顿住，“我继续猜下去吗，还是二爷不希望我继续说下去？”
因为继续猜下去，会涉及到对方隐私，就过分冒昧了。
顾淮序勾唇，“继续。”
既然得到许可，温一也趁着醉意，继续猜测，“如果我观察的没有错，顾二爷想要复仇的对象，应该是京城那位很了不起的人物。”
“是个女人、姓顾。”
“是梁先生的表姐。”
温一一句一顿，同时有理有据，“所以在对付林娜这件事上，你权利支持我，甚至希望我把事情闹大，惊动京城的那位顾女士，顾女士应该是一个好面子，胜负欲很强的人。
林娜可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林娜跟她有关系，她的人在我这里输的很惨，她自然要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