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高有数百丈,洞外冷风簌簌,洞内却有几分暖意。
大大小小的战利品被摆在了石床上,微微泛光。
这里头最值钱的,显然是两柄飞剑。
孟秋取了柳燕娘留下的那飞剑来看,长约九寸,通体银白,像是一把梭子,两头尖,中间宽。
灌入法力入内,黄光中略带银色,虽然也是最低档次的法宝,但比孟秋自己打造的,还是要好一些。
他又拿起了苏莲遗留的飞剑,和普通长剑样式相同,只是缩小了许多倍。
剑总长不到八寸,剑柄用极细的丝线缠绕,似乎是蚕丝。剑身是竹节一样的青色,上面刻着两个篆体字“灵竹”,似是飞剑的名字。
这把飞剑剑光也是黄色,但比另一柄要纯净许多,在同等飞剑中,已经称得上品。
孟秋颇为欣喜,连道几声“明珠暗投”,当即决定,将惯用飞剑换成这柄灵竹剑。
此剑原主人已死,飞剑中原本的印记失去法力补充,便会慢慢散去。
但孟秋自然不会等那么长时间,立刻将苏莲留下的印记驱散,打下自己的灵识。
飞剑顿时像是活过来一样,缓缓升起,飞出洞外,似鸟离了樊笼,复返自然,雀跃不已。
满意的试完新的飞剑之后,孟秋又将柳燕娘留的飞剑中的印记驱除,然后收到自己百宝囊中。
接下来的几件法宝中,那短裙没什么可看,其余玉簪、药铲、木鱼、布兜、蒲团等,都很普通。
虽然孟秋手中,只一柄飞剑,但也不怎么瞧得上,只祭取了药铲,其余几件搁置一边。
倒是那个铃铛,相当不凡。外面是亮银色,刻着繁复的花纹,细看是一串细小的文字,记录了这法宝的口诀,摇动之后,能发迷魂之音。
内里暗金色,同样有一篇口诀,却是相反的用法,能驱邪定魂,不仅能破迷魂之法,还能助人入定。
苏莲明明有这两件上佳的法宝,若能勤修苦练,发挥出全部威力,孟秋想要杀她,也不容易。
不过话又说回来,此女若不是四处交际,恐怕仍旧在凡间打转,指不定被哪方富贵,收为禁脔。
仅仅是这几样收获,便应了那句古话,“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况且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三个百宝囊。
柳燕娘和苏莲各有一个,另外一个是假头陀姚元所有。
姚元的袋子里,除了些金银,以及惯走江湖的丹药、衣物外,尽是些经书,什么《茎刚经》、《玉液女经》、《佛说妇人遇股经》之类,发人深省。
柳燕娘留下的那个百宝囊中,金银珠宝铺了满满一床,孟秋挑出一颗大的夜明珠,嵌在洞顶,竟比外头星光还亮。
此外还有很多个瓷瓶,孟秋打了两个看了,都是炼气期助长功力的丹药,拿来也无用处。
最后将苏莲的宝囊抖落开来,掉出来一堆的衣服,各色各样,素白、艳红、暖黄、冷蓝,孝、囍、病、娇,花样全然不输后世。
其中金银丹药一样不少,还多出很多玉器。另一个葫芦,与别的物件迥然不同。
孟秋取来一看,弥漫出一条白线,似光一般,却能曲折。
他略一感应,有些柔韧之意,顿时一喜,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是北岳之精。”
炼制番天印,第一步需要以五金之精凝出形体,再用五岳之精点化灵性,蜕变为法宝。
初始威力还不如一柄杂色飞剑大,但炼制难度高了几倍。
所谓五金,黄者曰金,白者曰银,赤者曰铜,青者曰铅,黑者曰铁,往往巨量之中,才能提炼出一点精粹,耗时耗力耗钱。
五岳之精采集起来,倒是不难,难就难在五岳都有门派驻守,或是高人搭建洞府。
从山脉边缘采集,太过缓慢,且精气不纯,还需提炼。要是接近主峰,又容易被人察觉。
上次孟秋顺利从嵩山采集到中岳之精,是因为他选的少室山一侧,当地最大的门派是少林寺,没有一个高修,所以无人来管。
换了其他四岳,南岳衡山还好一点,西岳华山和北岳恒山,上面都有凶名赫赫的左道门派在列,若被撞见,性命难保。
至于五岳之首的东岳泰山,孟秋问过杨达,连醉道人都没听说过上面有什么出众的人物,但得峨眉祖师长眉真人告诫,不可轻易前往。
这一葫芦北岳之精颇为纯净,完全够孟秋所用。他料想是恒山派那五人中的一个,用来讨好苏莲。
既得陇,复望蜀。孟秋想到除了恒山几人外,毛太阵中还有两个华山派的弟子,忙将柳燕娘和苏莲袋中所有瓷瓶玉盒取出,一一查看,可惜并无西岳之精。
……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北风日渐凛冽,天气越发寒冷。
那日莫名其妙的一场斗剑之后,两相无事。
孟秋正在房中打坐,忽然外面脚步噔噔作响,一人并不打招呼,径直推门而入,却是白琦。
但见他满脸激动,也不说话,只是在笑。
孟秋心里一动,探查过去,对方身上有淡淡的法力隔绝,顿时明白过来,起身一礼,道:“白兄,哦不,白道友,恭喜了!”
“呵呵,同喜同喜。”白琦有些语无伦次,道:“我终于入道了,可真不容易。”
说罢双腿一屈,便要俯身跪地,以谢对方传道之恩。
孟秋忙以法力将其托起,笑道:“都是白兄自己的本事,我不过是送出本秘籍而已,算不得什么。”
那本从少林和尚身上得来的《太上中道妙法莲华经》,最多只能修到筑基境界,且练出的法力一般,对他来说,并不值钱。
丢给白琦,也是为报戴家场当年的收留之恩,让他能有个安稳的位置,习武、练马术、研习道经医术,为北上寻道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贤弟,你莫要当我是前几月那个无知之辈。这些时日,我可是听几位朋友说了不少修行里的事,早已明白,法决之珍贵。”
白琦仍旧很激动,感叹道:“多少武林中人习武到了尽头,不得其门,便是因为无人引路。一旦有了机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仅我眼前,近则有红眼金狮邓明,远了允中弟孤身走天涯,衡玉兄抛妻弃子,皆是此类。”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有人说道:“白贤弟,你又在背后编排我的不是!”